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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虔誠信徒,對佛家經(jīng)典卻也有所涉獵,惡比丘提婆達多的事跡曾聽說過一些,他是佛教較為具有爭議的一個佛陀?!彼ь^環(huán)顧了一下昏暗的塔內,“這座寶塔,和寺里的天王佛殿,據(jù)說都是供奉提婆達多,小生想,當年的伽藍寺主持,應是想以閻浮惡果來警示世人,勿造惡因。”白衣僧人贊許地看了褚寧生一眼:“書生所言不錯?!闭f著,回頭繼續(xù)雕琢青磚上的浮雕壁畫,“佛界有‘五逆十惡’,提婆達多未成佛之前,犯了五逆之罪,殺父母,破和合僧,出佛身血,殺阿羅漢,破羯磨僧,又所謂破僧、傷佛、殺比丘尼之三逆之罪。他于摩揭陀國王舍城,受阿阇世禮遇,破壞僧團,處心積慮謀害釋尊,殺蓮華色比丘尼。五逆罪所犯一罪,便是墮無間地獄,千萬億劫,求出無期,當時的佛陀弟子皆以為是極大惡人。提婆達多品提到,‘告諸四眾,提婆達多,卻后過無量劫,當?shù)贸煞?,號曰天王如來?!闶钦f提婆達多發(fā)下愿力,以惡比丘之相,磨練釋尊,助釋尊成佛,勸誡世人勿行惡事。雖身處無間地獄,實則早已成就佛道,號天王如來?!?/br>也正是因為提婆達多以惡比丘之相現(xiàn)世,破僧、傷佛、殺比丘,后于地獄終成佛道,因此才會在佛界具有諸多爭議。佛祖釋迦摩尼曾說,提婆達多謂其師也,為權誡世人而作五逆罪,甘墮阿鼻地獄,彼實非惡人。褚寧生嘆道:“雖惡非惡,這世間,有多少人以善之名行著惡事,令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又有多少人為惡卻心存善念,遭人鄙棄。善惡之分,自古以來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說起來還真是個難題。不過方才聽大師一席話,宛如醍醐灌頂,令小生受益匪淺?!彼龆肫鹗裁此频模慌哪X袋大叫道,“糟了!忘了正事兒了!”白衣僧人停住捶打壁畫的手,轉身問褚寧生:“方才貧僧就想問,這么晚了,書生來此地又是所為何事?”褚寧生抓了抓頭,尷尬笑了笑:“實不相瞞,小生是受人所托,來寶塔內尋一枚銅子的?!?/br>白衣僧人望著褚寧生的目光,恍惚深沉了一下,他手執(zhí)鐵錘與鑿子走到一邊,指著角落一口巨大的紅漆箱子,對褚寧生說:“貧僧多年在達多塔內雕鑿浮雕壁畫,從未見過什么銅子,不過,”他打開紅漆箱子,指向里面,“倒是發(fā)現(xiàn)一箱黃金藏在此處。”金燦燦的光芒,在燭火與燈籠的光亮下,立刻從箱子里鋪灑出來,一眼望去略略有些晃眼,褚寧生張著嘴愣了半晌,才堪堪回過神來。“這這……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金子?!”說著,走道紅漆木箱旁邊,朝里望去,果然見里面整整齊齊擺放了一箱子的金條。白衣僧人退到書生背后,面露微笑道:“若你想要,可以全部拿去。”平淡的聲音好似夜風在耳鬢廝磨,透著一股淡淡的引誘意味。褚寧生直起身,沒有任何遲疑,十分果斷地搖了搖頭,他說:“子曰,欲而不貪,何況君子取之有道,這些金子不是小生要找的東西,自當不能拿的?!?/br>白衣僧人眼神微變,片刻,笑了起來:“既然如此,貧僧也不強人所難。”他又走到褚寧生身旁,忽而看到書生的肩膀上有什么東西,便靠近了些,低聲“咦”了一下,指著他的肩膀問:“這是什么?”褚寧生不解,抬起肩膀,扭頭看去,頓時嚇得面無人色——他右肩的衣衫上,不知何時,竟印了一個小小的黑色掌印!“看來,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白衣僧人道,“依貧僧看,書生你還是回去吧,等天亮之后,再來塔內尋找事物?!?/br>褚寧生一聽,連忙點頭:“多謝大師提醒,那小生就不多留,先告辭了!”說著,對白衣僧人作了一揖,便提著燈籠慌亂地跑下了樓去。看著褚寧生遠去的背景,白衣僧人淺笑著搖了搖頭,他轉身走到塔壁下,舉起鐵錘,繼續(xù)安靜地雕鑿著浮屠壁畫。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一回白蟾宮是被身|下硬邦邦的東西硌醒的,迷迷糊糊地看著前方半晌,才記起昨晚差點被桃木震散魂魄。等回過神來,琢磨出身|下是什么東西,略微側頭就看到身后將自己緊緊環(huán)在懷中的男人,沉靜地注視了他片刻,才動手撥開了男人橫在肩上的手。從冰涼的水中站起,水面上半點波瀾漣漪都未驚起。許是昨晚為白蟾宮換水降溫,將闔桑折騰了一宿,白蟾宮離開澡桶好一會兒,已在床邊穿戴衣物,他才悠悠轉醒。“……嗯……蟾宮……”闔桑下意識摟緊懷抱,卻一把摸空,整個人頓時便清醒了過來。他抬首,見屏風后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正宛若印在屏風上的畫,線條圓潤自如,舉手投足間,都是一種說不出的風情與靈動。回想起昨天夜里那旖旎的一幕幕,原本就精神十足的地方,更是蠢蠢欲動起來。他沉沉吐出一口氣,靠在冰冷的澡桶里,雙臂展開搭在桶櫞上,胸前與手臂漂亮卻毫不夸張的肌理展現(xiàn)出來,像極了一只慵雅的rou食動物。“五公子,你醒了?”白蟾宮聽到屏風后的動靜,出聲平靜地問道。闔桑懶懶地微瞇著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屏風后的人,很沉很沉地嗯了一聲。他一動不動地靠在桶壁上,似是在等著身|下某個失去控制的部位,自行消停下去。“昨晚多謝五公子搭救,不然白某就要交代于此了?!卑左笇m客氣地謝道,沒有太大的情緒起落。他這副身子屬冷血蛇類,溫度越低本越是危險,偏生他白蟾宮是個例外,遇到桃木時,體溫會驟然升高,若不及時降溫,即使不被桃木鎮(zhèn)散魂魄,也會被高溫灼壞五臟六腑,甚至生生毀了這一副軀殼。好在被闔桑歪打正著,整整一夜以冷水為他降溫,不然白蟾宮不知道今早醒來,會不會看到一張腐爛的臉。闔桑目光沉了一下,似乎不太喜歡白蟾宮對他仍舊如此生疏。“你知道的,我絕不會扔下你不管?!彼亓艘痪洹?/br>白蟾宮沉默,沒有出聲。這幾日里,他信守承諾,陪著闔桑將整個吳州轉了一個遍,不是跋山涉水,覽盡名勝,就是游湖弄舟,笙歌艷舞,使得白蟾宮這幾日都無暇顧及人皮美屏的懸案。也不知肖時書將人皮美屏帶回去,是否又發(fā)生了什么事,福叔有沒有探聽到有關顧臨娘的身世,這也是白蟾宮陪著闔桑游玩之前,唯一托福叔務必打探的事情了。他總覺得,城里會死這么多人,不僅僅是因為顧臨娘。耳邊傳來一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