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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邪了吧?”程素素大笑。 盧氏撇著嘴角,將自己扯離開她:“我看你這樣子倒真像是中了邪了!” 到底是放下心來,二人坐下來說話,程素素只說是自己突發(fā)奇想。盧氏一個勁兒地勸她得早些兒準備圓房生孩子:“大官人年紀可不小啦!”兩人又各說各話說了一陣兒,盧氏也只能搖頭——姐兒還是太年輕了,頑心重,說不得,只好慢慢勸了。 對著鏡子反省,被誤認為是撞邪,程素素臉上也掛不住了,猛然一收,豈不是顯得心虛?索性將錯就錯,在墻上掛起一面大鏡子,每日對著鏡子練著自己的語氣、表情、動作,以表示自己是在做形象管理,絕對不是抽風中邪! 前進,后退,轉身,抬手的角度和高度……練得累了時也一陣的委屈,這叫什么破事兒??。?! ———————————————————————————————— 謝麟也很委屈,媳婦兒娶進門,自己天天睡書房就算了,反正媳婦兒年紀小,他一時半會兒下不去手??珊么醯糜悬c……交心,對吧?不是跟朋友那種交心!拉個小手行不行?親個小臉行不行?總不能到覺得年紀差不多了,擺桌酒,燒紅燭,通知一下媳婦兒——圓房。對吧? 媳婦兒一點他想要的反應都沒給,雖然他也不知道想要媳婦兒給什么反應,也覺得“自己怎么怎么一下,媳婦兒就撲懷里”,很不靠譜。多少也得給些反應吧? 謝麟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什么了?想了又想,眼前燈泡一亮——我這是替了程道靈的差使,來教妹子了吧? 謝麟罵了一句臟話! 從桌上胡亂翻了封書信,拿起來去尋程素素。走到正房外頭,聽到里面的動靜不大對。 程素素正對著鏡子揚眉毛,左右站著采蓮和秀竹,身后是小青。嘰嘰喳喳:“我看這樣就挺好的?!薄ⅰ班?,娘子很有氣勢!” 不遠處還坐著一個盧氏,眼睛一錯不錯地也盯著程素素看。 謝麟心道,這又是怎么了?進門一看,也被這陣勢驚住了:“這干嘛呢?” 程素素猛地一轉身:“謝先生?哎喲!”腰還扭了。 謝麟將信一揣,湊上前擠掉了秀竹,采蓮見狀,識趣地松開了手。謝麟將程素素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問了一遍:“這是做什么?” 程素素扶著腰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謝麟右手拇指、食指相對伸出,捏住她微尖的下巴。少女的皮膚捏上去柔軟又帶著彈性,謝麟的手指忍不住緊了一緊。 程素素嘴巴被捏得變了一點形狀,瞪大了眼睛,帶著羞惱地問:“干嘛?” 謝麟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來:“我先問六郎的,六郎先答,如何?” 程素素將他推了推:“別擠一塊兒,熱呢。我看看自己,不行嗎?你呢?” 盧氏一邊大聲地咳嗽,謝麟瞥了她一眼,心道,約摸是女孩兒家的心事。打袖子里抽出信來對程素素說:“道靈的信,你說我……”干嘛來了…… 話沒講完,信已經(jīng)被搶走了! 謝麟:…… 這卻是程犀也外放,給妹子寄的信,囑咐了許多,頭一條是新的聯(lián)系方式,其次是告誡她:外面的世界誘惑很多,到了鄔州,別以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可以為所欲為了,不然到時候吃虧的是她自己。謝麟是個很難得的人,不要鬧他。最后,要她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要讓家人擔心云云。 程素素眼圈微紅:“大哥還是心疼我的?!?/br> 謝麟道:“我也心疼你呀?!彼@話說得自然,說出來也不覺尷尬,反像從此不用背負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樣。 盧氏聽了,很為程素素高興。程素素心還在家書上,誰的感動她都功夫理會:“我得給大哥回信!” 謝麟:…… 程素素這會兒又想起他來了,笑吟吟地:“謝先生,咱們也有些日子沒往京里寫信啦,要不要寫一信,一道發(fā)了出去?” 謝麟道:“并無大事發(fā)生,寫來讓他們抄去品評文章,也是……”也是讓京城不要忘記他的一種方式。不過,今天他不大想寫! 程素素道:“謝先生不大開心?” 謝麟急忙否認:“沒有,你寫吧。寫完我使人送去,對了,江先生說還有事兒,我得去書房啦。” 盧氏急得要命,心道,這是夫妻,又不是那什么,這么潑冷水,誰受得了呢?謝麟一走,她便又念叨著程素素。程素素也感念她的關心,并不將“我與謝先生是合伙買賣,想看才子佳人話本的出門左轉聽說書”的話說出來。 取了個空信皮兒,將一張白紙裝了進去,程素素捏著信封去了書房。盧氏呆呆地站著,喃喃地:“青兒啊,姐兒這是聽進去了沒有?。俊?/br> 程素素到了書房,并沒有看到江先生,只有謝麟一個人冷嗖嗖地坐在書桌后面。聲音也涼嗖嗖的:“信寫好了嗎?”說了兩句話,才漸漸暖和起來。 程素素慢條廝理地在他面前拆信封,取出張白紙來:“嗯,想寫來著,要落筆,才發(fā)現(xiàn)頭一件事兒不問謝先生就不好寫?!?/br> “那是什么?” “我沒有讓謝先生不開心呢?” 謝麟指尖沿著桌沿兒滑了個來回:“六郎以為呢?” 【我就知道!你剛才那死人臉是針對我的!我做什么啦?】程素素氣鼓鼓地瞪他,大聲說:“不知道!江先生呢?你說謊!” 不想謝麟?yún)s笑了,笑靨如花:“我很開心的。” 程素素懵了。 謝麟臉上一掃陰霾,打程素素手里抽出了紙來,揀了支筆,倒過筆桿敲敲硯臺邊兒:“我要寫信啦。” 程素素呆呆地給他磨墨,磨了一陣兒,覺出味兒來——他什么都沒解釋吧?是吧?手停下了下來,狠狠瞪著謝麟的頭頂,視線順著頭頂?shù)暮诮泶料聛?,只見墨色行云流水般順著筆尖落到信箋上:六郎極好…… 程素素捏著墨錠繼續(xù)在硯臺里劃圈圈。 一封信尚未寫完,被作為撒謊證據(jù)的江先生一頭扎了進來:“東翁!出人命官司了!” 第99章 不費功夫 磨墨的、寫信的, 都停下手來。 人命關天, 無論什么樣的事兒,只要出了人命, 瞬間就成了大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