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趟厮氐溃骸耙膊恢浪趺礃恿?，年節(jié)好走動，興許親事就定下來了呢。”王經(jīng)娘子道：“但愿如此了，怪舍不得的?！?/br>
    一句話勾起了趙娘子的愁思來了，她很想高門嫁女，然則珍姐脾氣犟，沒與程素素玩到一起，王家搬來之后，又想女兒在王經(jīng)娘子面前混個眼熟，可不知為何，珍姐依舊與王家也不甚投緣。趙娘子忍不住說：“令妹必有良配的，不像我家里那個冤家，還不知道將來落在哪里呢?！?/br>
    王經(jīng)娘子寬慰道：“緣份的事，急不來的。興許有好運氣在后面等著呢?！?/br>
    程素素也說：“是呢，令郎還去京中讀書嗎？京中有好少年的。”

    趙娘子臉上愁容更盛：“他更不省心啦。”

    王經(jīng)娘子與程素素只管揀好話說，卻一字也不肯落在實處。趙娘子這一雙兒女，都有些小毛病，趙娘子偏又盼著兒女成龍成鳳的，她二人就不愿沾這個手了。譬如珍姐，有個做縣令的父親，一般鄉(xiāng)紳家里多少得供著些，趙娘子想她高嫁，高門大戶誰供個脾氣不算好的縣令的女兒呢？

    趙娘子也不好拿自己家煩心事讓別人給個結(jié)果，訕訕地轉(zhuǎn)了個話題，三人閑話一陣，王經(jīng)娘子便與趙娘子辭去了。程素素府衙內(nèi)的事，一應(yīng)按著舊例略作添減，定下了章程，便與謝麟親自去拜訪一下夏偏將家。

    美其名曰，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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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偏將住在原來王偏將的宅子里，這地方程素素只到過一次，還是王偏將做生日時與謝麟一道來的。

    進了宅子就大吃一驚——變化忒大了。

    王偏將在時那些花里胡哨的擺設(shè)等等都不見了，換上了很有層次感的家俱。程素素被夏大娘子親自迎進門，一路從前堂到后堂，看到了混搭的裝修風(fēng)格，完全可以從式樣、材質(zhì)來推測出某樣家俱是夏家在何等家境下添置的。老榆木的、松木的、楊樹板子的……

    雕花的樣子也與材質(zhì)一樣的混搭。

    程素素眨眨眼，只當(dāng)沒看見。倒是對夏家寬闊的場地很有興趣。王偏將在的時候，這里是搭棚宴客又或者搭臺唱曲兒的地方，如今一片光禿禿的，東墻下一排草靶，西墻下一排草人，背面貼著后面抱廈臺階兩溜兵器架子，兵器架子旁邊是老大的石鎖。

    夏大娘子略有些無措地堆著笑：“那什么，都是粗人弄的這些個。來了也不知道收拾家里，營里走了一趟，就搬了這些破爛兒回來?！彼龖艏蠈懙氖蔷┏遣患?，細細分來，京城里面的住戶是不愛承認(rèn)她這“京城人”的身份的。京城里的人，承認(rèn)的是一圈城墻里的居民，才算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區(qū)。城外郊區(qū)，乃至郊縣等等，都是鄉(xiāng)下人。

    夏大娘子是在丈夫做了偏將之后，才得以在城內(nèi)置了個小院子，勉強獲得了這資格的。終于可以挺直腰桿了，卻遇到了相府嫡孫一家子，頓時有些氣弱。

    再者，這知府家的娘子，多么斯文的人吶！夏大娘子從未見過這么細致好看的小娘子，又白又俊，冬衣穿在身上都不顯胖，瘦條條的，說話聲兒也軟軟的，那么好聽，笑起來也甜甜的。夏大娘子很擔(dān)心自己家這樣子嚇著了這嬌貴的小娘子，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

    程素素眼睛亮晶晶的：“這樣很好的。”

    夏大娘子心道，這可真會說話呀！看著就討人喜歡吶！再也不說這些人家的小娘子酸不拉嘰的了。不是男人，我也愛這樣的小娘子吶！

    一面將人讓到后堂，后堂的家俱也是混搭風(fēng)，茶也一般，柴炭也帶點氣味，程素素都不在意，抿一口茶，笑道：“聽說還有兩位小娘子？”

    “小東西羞見人吶！不懂禮數(shù)，別沖撞了?！?/br>
    “怎么會呢？請見一見吧，鄔州也有好些小娘子，呃，不知道兩位小娘子的年歲？我倒知道幾家小娘子，從極小的，到十來歲的都有，您要愿意，就一起就個伴兒?！彼B夏家?guī)卓谌?，昨天買了幾升米都知道，此時只當(dāng)不明白。

    夏大娘子見她通情達理，叫了兩個女兒出來，這兩個女兒年紀(jì)不大，一個十歲，一個七歲，看著倒比夏大娘子精致一些，雖不算小美人兒，也是生得端正。程素素笑道：“看著心里踏實。”要給見面禮。

    夏大娘子不好意思了：“您都給過啦，年禮給了幾大車的，我們還沒收拾好了回禮吶！”

    程素素道：“我剛到這里的時候，也是兩眼一抹黑的，當(dāng)時有人幫我，現(xiàn)今我怎么就不能給您搭把手呢？以后您再幫幫別人，都是一樣的。過年是過年，頭回見面的禮，是不能少的?！辟浟藘蓚€小姑娘新樣的彩緞。

    也不與夏大娘子多攀交情，只約了過年一道聽曲吃酒。兩人都有意交好，一時說得投契，認(rèn)了京城的老鄉(xiāng)，夏大娘子漸漸放得開了，聲音也高了一點，正要講今年京城的一些新鮮事，卻被外面的喝彩聲打斷了。

    夏大娘子嗖地站了起來，揚聲道：“鬼哭狼嚎的什么？！不知道有客人嗎？！腳筋打折了你們的！”

    罵完了才想起來，呀，好像自己這兒也有客人，臉兒也紅了。程素素笑道：“不礙的，我也喜歡熱鬧的，從小我就淘氣。前面必是有趣……”

    說到一半，外面滾進來一個小卒，半截黑塔一樣地窩在門前：“稟，稟大娘子，是、是咱將軍跟那知府大官人演武呢。”

    夏大娘子罵道：“這老東西又發(fā)顛了！好叫斯文人天寒地凍陪他瘋嗎？”

    程素素驚訝了：“我家官人居然好這個？不如去看看？”她也擔(dān)心把謝麟給凍壞了。

    兩人同去前面新辟的演武場。

    作者有話要說：　　素素：謝先生，原來你能打？

    謝先生：不要誣蔑好人！

    第138章 彎弓射箭

    夏大娘子焦慮萬分, 到了鄔州地界, 他們就是外來戶，死老頭子別一個開心，把人給得罪了。夏大娘子知道自己丈夫, 能升做偏將是撞了大運, 指望他自己，下輩子投個好胎還實在些。

    夏偏將不會鉆營, 大大咧咧的性子，這樣的脾氣做個大兵，做個什伍之長，都很好。再往上走，誰會只因為你人好就捧你上去？人家自己還想當(dāng)官兒呢，憑什么讓給你呢？官長喜歡這樣的下屬，只喜歡他做下屬，并不想提拔他——這么不機靈, 扶不上墻, 干嘛浪費這把力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