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重又溫馨了起來。

    一餐吃完，謝麟與程素素得趕著關(guān)城門前出城，再不濟也得回謝府住宿去。趙氏心里存著事，倒想留女兒說說夏家的事情，人，她沒見著，怎么也不能就這么定下來。然而親上做親又被她弄成了個尷尬事，只得撂開，心里盤算著，女兒不好總回娘家來，她可以去看閨女看外孫呀。

    程珪吃飽了之后心情果然好了不少，去送meimei妹夫，在門口上，看meimei上車的時候低聲問：“娘說了什么沒有？”

    程素素一挑眉：“二哥說的是哪一件？”

    程珪面無表情地：“這些日子家里門檻要被踩平了，當我不知道呢。沒同你講？”

    程素素道：“哥既說了，你到底是個什么章程？不知道你的心意，這事倒要怎么圓？”

    程珪道：“娘想提攜外婆家，我知道的?！?/br>
    “哥的意思是？”

    程珪的樣子絕稱不上開心：“她是親娘，可我姓程。”

    “我給駁了。”

    程珪眉眼一亮：“怎么？”

    程素素低聲道：“不合適。”就算趙氏沒繞這一大圈，直說要親上做親，哪怕程玄同意了，看程珪這個樣子，程素素都是要反對的。中等生就活該什么意見都不被重視嗎？不提近親的壞處，表哥表妹，趙氏又跟娘家親，走動也多，要看對眼早看上了。這硬塞到一塊兒，別人不好說，程珪是一定要憋屈的。

    程珪又低聲道：“總是要有那么一個人的?！蹦昙o漸長，他也開始思考婚事了，家里拖著，原有些待價而沽的意思。拖到現(xiàn)在，確比沒有出仕的時候行情要好，再拖就太晚了。

    程素素道：“為了堵娘的嘴，我給提了一個人，眼下旁人都不知道。你要愿意就點頭，不愿意就當沒提過。咱們再想辦法?？v我們攔不住，還有大哥呢，他還沒發(fā)話，娘這點念頭就成不了。”

    程珪緊張地問：“什么人？”

    “是一個熟人家的女孩兒，哥還記得我說過的，在鄔州的時候，有個夏偏將……”

    “他、他家的么？”程珪說不上是開心又或者是失落，夏家他是知道的，也贊嘆過夏偏將大仁大勇。說不與大哥的婚事相比，真?zhèn)€論起婚嫁來，又難免有一絲絲的僥幸。待塵落定，這顆心才會落到地上。大約，他也就是這么個水平了吧。程珪有點惆悵地想。

    程素素道：“人你也沒見過，不愿意也沒什么，我當時不過是為了攔著娘的話頭……”

    程珪心里打了老大一個滾兒，咬咬牙：“過兩天我去你那兒，咱們細說。”妹子再怎么淘氣，大事上頭比親娘還是靠譜些的。再說了，還有大哥呢。程珪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想娶大哥某個同年家女孩兒的意思的。

    兄妹倆已經(jīng)站了一陣了，程珪一擺手：“你先回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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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書院的車里，程素素道：“阿婆回府是回對了，就這幾步路，有多少事兒是咱們不知道的?！?/br>
    謝麟在心里過了一遍北地諸部族的事情，他在皇帝、太子身邊日子都不短，認真想了一下，道：“總覺得哪里有不對。朝廷對胡人耍手段耍得太順了，積數(shù)十年不改，怕是要有變故的?？偸峭瑯拥恼袛?shù)，容易被人摸清呀?！?/br>
    程素素道：“那也得知道對家是什么牌。”

    “朝廷當然會打探消息，只是這些部落聚散如風，極易生出變故來。還是要多問問情由……”說到這里，忽又想起來，“道清（程珪）的事情，究竟如何？”

    程素素不大好意思起來了，趙氏不是壞人，卻不是個聰明人：“我娘想將侄女說給兒子，并不合適，我順口提了夏家的女孩兒?！?/br>
    謝麟道：“趙家我曾見過兩次，確實不大合適，”看了一眼程素素，心道，程家有那樣的舅家，能出一、兩個腦袋靈光的，真是程公積了大德，“夏家么，倒是可以。”

    “是吧？我也看比外婆家合適些。哪怕同夏家不成，唉……”趙家女兒的風格，也確實不是能夠開大的。

    謝麟這時候就不再說話了，擱以前的性子，必會說得很一針見血地刻薄，此時有妻子的面子在，他倒收斂了。

    回到書院天色已晚，一夜無話。

    第二天白天，趙氏便親自過來了。

    程素素接了她，兩人一處說話。趙氏道：“你二哥頭回娶親，可穩(wěn)妥么？”

    程素素心道，您也知道這是件大事兒，還要穩(wěn)妥，咋就辦出之前那傻事呢？口里道：“我看著還成。女孩子的母親還在，都是明白人。難得是明白。相貌么中等偏上，不頂美，也不難看，性子還可以?！?/br>
    “哎呀，要是能看一看就好了，你也是，不趁他們在京里的時候說?！?/br>
    “那時候不是沒想到么？還以為你們都給二哥辦妥了呢?！背趟厮匾不亓艘痪洹?/br>
    趙氏道：“好啦，都怪我，行了吧？你表妹們是沒有你這樣的好命的，唉……”

    程素素心說，我真是日了天了，她們的婚事拿尺子去卡，也是門當戶對還略高一點，自己個兒過不好，怪我咯？她就沒接這個話，只說：“我還沒同夏家講呢，要不這樣，他們祖籍就是京城，打聽打聽，總能聽得出來的?！?/br>
    趙氏道：“好，就這樣！”

    應付完了趙氏，天還沒黑，程珪又來了。

    先是被謝麟給攔住了，細問了許多與番邦接觸時的細節(jié)，程珪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據(jù)他們講，冬天他們凍死了不少牛羊，各部并吞，如今大者三部，要來朝見的是其中一部的王子。正因是王子，便要提高規(guī)矩。禮部那群牲口說，王子是他們自封的，咱們不認，就只能按安撫使之子的待遇來……”

    “并吞？”謝麟微愕。

    “哎，今天的消息?！?/br>
    謝麟點頭：“原來是這樣么？”

    程珪道：“正是，真是玩不完的花樣。素素呢？”

    謝麟知道他有心事，便說：“在后邊等著你呢，今天留一宿吧，明天一早我使人叫你早起來入城，誤不了時辰?！?/br>
    程珪勉強點點頭，臉色已經(jīng)藏不住了。見到程素素，勉強應了個禮，見程素素屋里沒有亂人，才與meimei兩個對坐著，臉對臉兒地說：“我知道娘要看顧娘家，她不該拿我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