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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個,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監(jiān)控著這個世界發(fā)生的平衡。他和馮鞘本該是第一世界的人,卻陰差陽錯來到了第二世界,即便一開始這只是個失誤,但對“世界”來說,這無異于“違背規(guī)則者”。違背規(guī)則的人,要受到懲罰。如黑先生之前所說,被懲罰者將永遠(yuǎn)被抹殺靈魂。到時沒有生死,而是存在徹底消除,過去沒有,未來也沒有。“懷疑我?”薛瀝瞇起眼。“它讓你受傷,只是在試探你?!焙谙壬乖甑卣f,“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和馮鞘,你們的時間都不多了?!?/br>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薛瀝再度睜開眼,已經(jīng)回到了小木屋。窗外落著雪,屋里一片漆黑。而后他感覺脖子上多了一雙冰涼的手,馮鞘濕潤的嘴唇落在自己的額頭上,眼睛上,鼻尖上,最后落在了嘴唇上,他纏綿而顫抖地吻著他的唇,雙手越來越緊——“我愛你,我和你一起死,我不想一個人留下,我害怕?!?/br>他壓抑而痛苦地低喃著。薛瀝分明清醒的,呼吸漸漸離去,頭暈?zāi)X脹,但他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馮鞘想殺他,他反而為他覺得難過。第51章薛瀝一度以為自己會就這么死去。恍惚中,他甚至又迎來了那種熟悉的感覺,靈魂驟然變輕,隨時將掙脫身體的束縛。就在最后一瞬,空氣忽然如潮水涌來,薛瀝的雙眼適應(yīng)了木屋里的光線,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泛著水光的赤紅的眼。馮鞘無力地倒在他身上,全身重量壓過來,彼此的心臟隔著皮rou觸碰著,激烈的跳動。薛瀝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維持著這個姿勢將他抱住,右手一遍又一遍,沿著背脊的線條撫摸下去,好似在安慰趴在自己身上的大貓。“睡吧?!彼皣@著說。過了半晌,馮鞘似乎覺得冷,渾身哆嗦著說了一句:“對不起。”這天真冷,他的眼淚一滴又一滴地落下來,砸得薛瀝有一種被冰扎的刺痛感。“我以為你會真的殺了我。”薛瀝還有心情笑,左手?jǐn)堉砩线@個一點也不輕的男人,右手開始揪著他微卷的頭發(fā)玩弄,“如果你這么做,我不會拒絕?!?/br>“我知道你難受,我做不下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用力摟緊了薛瀝,力道極大,根本不像是要放棄殺他的樣子,但這也僅僅一瞬,馬上就松開了手。薛瀝沒忍住笑出聲,這人都想殺他了,還知道心疼他難受。“我今天的話還沒有說完,你現(xiàn)在有心情聽了嗎?”他問。“有了,你說吧?!瘪T鞘乖順地點頭。下一瞬,薛瀝捏著他的后頸,猛地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他有些粗魯?shù)刈еT鞘的頭發(fā),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我沒有想過要丟下你,收回你那點亂七八糟的想法,知道了嗎?”馮鞘的眸光在黯淡的光線里明明滅滅,片刻,他才甕聲甕氣地應(yīng)了一聲。“我知道了?!?/br>薛瀝看著情人溫順地躺在床上,手上稍微用了點力,問他:“痛不痛?”“痛的。”馮鞘抿了抿唇,側(cè)過臉輕蹭他的手腕,“對不起?!?/br>“單細(xì)胞,沒頭腦。”薛瀝笑罵了幾句,起身點燃了烤火爐才躺了下去,窗外的雪似乎停了,又似乎沒停,黑魆魆一片看不清楚,過了一會兒,馮鞘的手摸索著探過來,他接住他的手,十指緊扣,薛瀝看著搖搖曳曳的火光,淡淡地說:“馮鞘,我們沒有一個月了?!?/br>兩人挨得很近,馮鞘猶不滿足,八爪魚似的纏著他,聞言,他情緒低落地說:“你知道我不喜歡聽這些?!?/br>薛瀝親吻他的額頭,“總要說的?!?/br>他將剛才做的夢告訴了他,在馮鞘哆嗦著雙手再度發(fā)作之前制止了他:“我等你。”馮鞘頓了頓,眼神茫然。于是他說:“回去之后,我等你過來找我,死后的那條路很長,我可能要走很久很久,要是我不愿意走呢?要是我停下來呢?你能追上我嗎?雖然現(xiàn)實世界里我已經(jīng)死了,我的靈魂還沒有消失,馮鞘,時間也很長,我們不能一起死,但我們或許可以一起離開?!?/br>馮鞘逐漸明白了他的意思,低聲問:“萬一我找不到你呢?”“你怎么會找不到我?”薛瀝笑了一聲,“你已經(jīng)找到了這里,就算你找不到我,等你死了,我找你好了,不然我就總看著你,等你到三十歲,等你到五十歲,等你到一百歲,等你壽終正寢,我就在出口等你,讓你一眼就能看見我。”馮鞘用力抱緊他,“一百歲太久了,我不愿意?!?/br>“我也覺得太久了。”他捻著馮鞘的發(fā)梢,聲音似從遠(yuǎn)方傳來,怔怔地說:“可你還活著,還年輕,時間真長,要是我也有這么長就好了?!彪S即他望著馮鞘,眼里有淺淺笑意,“不過你回去后怎么選擇是你的事,你怎么做,總有你的想法。”他總擔(dān)心馮鞘在他走后會自尋短見。生命,多令人羨慕,但他無權(quán)干涉他的選擇。然而馮鞘將臉埋進(jìn)他的肩窩,悶聲問:“你真的會看著我?”“我會。”“那我?guī)е愕姆菀黄鸹钕氯?,我睡雙人床,做兩個人的飯,每年都會給你買生日蛋糕,但我絕對不會去墓地祭拜你。”薛瀝愣了一下,他張了張口,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聲音卡在喉嚨里,似乎有一雙無形地手掐著他的脖子。過了好半晌,他才聲音干澀地應(yīng)了一句。“好,我知道了?!?/br>又過了一會兒,他有些難以忍受地捏了捏馮鞘的后頸,“別哭了,很冷?!?/br>馮鞘瑟縮了一下,搖搖頭。薛瀝勾了勾唇,索性不管他了,抱著人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早晨是被凍醒的,但幾乎馬上,木屋里就響起了查米爾興致勃勃的聲音。“兄弟們,我們回去了!”馮鞘起早一步,昨夜發(fā)生的事情仿佛幻覺,他恢復(fù)得極快。“竟然出太陽了!”薛瀝坐起來,腦袋靠在馮鞘的肩上,半睜一只眼,又馬上閉上了。查米爾聲音里充滿了興奮,“薛瀝,別睡了,我們該走了!”“噓——”馮鞘壓低聲音,“我背著他回去好了?!?/br>“謝謝你了,就怕我們倆都倒在雪地上?!毖r立即睜開眼,一縷陽光從窗外透了進(jìn)來,“目前來看是個晴天,現(xiàn)在就回去,不去找鈴鐺嗎?”查米爾眼睛發(fā)亮,發(fā)出爽朗的笑聲,“不用了,我已經(jīng)都找到了。”他轉(zhuǎn)身打開背包,“你們看,再缺一個我們就齊了!不夠沒關(guān)系,這場比賽的結(jié)果判斷其實是根據(jù)鈴鐺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