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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了。屠戮開始了。左都王的宣判官聲稱姚林和漠狼是按照左都王的指令行事,為的就是揪出部族里心懷不滿的叛徒。他們將那些夏奴的親人像牲口一樣拖到眾人面前,剝光衣服斬首,然后剝皮留用,“給姚大人做毯子”。空氣中彌漫著慘叫和血腥味,被捆在木樁上的夏奴嘶吼連連、目眥盡裂,他們看著死去的妻子、父母、兄弟,扯破嗓子哀求端坐在椅子上的姚林和漠狼:“姚大人,救救我們!”“漠狼,救救我阿爺!”“姚林——姚林——!?。 薄耙Υ笕耍@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說話??!”“夷狄狗!”可漠狼只是閉上眼不再看,而姚林,好像一塊石頭一樣端坐在那,腰桿筆直,面無表情地望著血泊中一張又一張人皮,似乎什么都聽不見。最終,夏奴們放棄了掙扎。他們死死瞪著姚林,像是要嘔出心口之血一樣大聲咒罵:“貪生怕死,不得好死,我咒你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你騙了我們,你騙了我們!”“姚林,你不配做一個夏人,你是夏人之恥,你會了姚家先祖德英名!”“狗賊姚林!你終有一天會被你的父兄親自斬于馬下?。。 ?/br>“閉嘴,你們閉嘴,你們知道什么!他!”漠狼聽不下去,睜開禁錮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不想被姚林一把抓住。姚林用眼神示意那些瑟縮在一起的夏奴的孩子們,緩慢卻慎重地,搖了搖頭。漠狼看看姚林,又看看那些孩子望著姚林的仇恨目光,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眼睛慢慢充血。他感受著姚林指尖的冰冷,看著他蒼白的面容,突然想開口問他:“何必呢?”何必呢,事到如今你還在堅持什么呢?你守節(jié)十年,現(xiàn)在你的氣節(jié)已經(jīng)被毀了。你拼著氣節(jié)不要也要救下這些孩子,可這些孩子都把你當(dāng)成叛國賊和殺父仇人……姚林,你究竟為什么在堅持,你還要堅持到什么時候?你太累了。十年前我只看得到你的少年意氣宏圖大志,現(xiàn)在我卻看懂了你的凄涼彷徨、無力回天……這天下這么大,夷狄這么強,你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改變國運,不可能憑一己之思算盡天機……你已經(jīng)付出夠多,堅持夠久了。停下吧,姚林。不知從哪里來得一股力氣,漠狼一扭身,精準(zhǔn)地抓住右邊侍衛(wèi)的跨刀,唰得一聲抽了出來,劈手就向姚林砍去!這是誰都沒料到的舉動,守著姚林的侍衛(wèi)匆忙地抓了姚林一把,漠狼的刀劈過姚林的發(fā)巾,劈開他的一頭長發(fā)。座上頓時亂成一團,各處侍衛(wèi)紛紛向漠狼沖過來,就在這時!一聲號角自西方響起,一只數(shù)千人的騎兵,伴著巨大的沖殺聲,踏塵而來!24來的是誰?正是當(dāng)年停在殷國都城城外二百里的羅源國騎士。他們按照姚林的吩咐,兩個時辰?jīng)]有看到城內(nèi)燃起信號煙,就知道事態(tài)有變,直接取道去了驃國,按照姚林預(yù)先教給他們的說辭“借兵馬”——只到夷狄邊境,如果所言非虛真的有夷狄左都王,就聽從羅源騎士的布陣殺個痛快,若是沒有人,驃國騎士自可打道回府。——一切,都被姚林算到了。被羅源騎兵團團圍住,看驃國騎士追著左都王的三百親兵殺向草原深處,漠狼從羅源兵的口中問明了原由。他扔掉手中的刀,軟著腿走到姚林面前,跪下,捧住他的雙手虔誠地親吻,嘆服地說:“姚林,全都被你算到了……你怎么什么都不對我講?”姚林端坐,不說,不動。“姚林?”漠狼覺得心慌,直起身子輕輕推了推對方。這一次總算有了回應(yīng),端坐的夏人慢慢移動眼珠凝視漠狼,他抬手,緩緩指了指南方大夏的方向,然后身子像是要嘔吐一樣聳動幾下,一口血噴了漠狼滿臉,最后好像一灘沒有骨頭的爛rou一樣,一頭栽進漠狼懷里。25姚林倒下了。整個人燒得好像馬上就會化成灰燼,驃國有個當(dāng)過行腳大夫的騎士給看了看,只是“肯定活不了”,被羅源國的騎士們狠狠揍了一頓。沒了姚林拿主意,大家都眼巴巴看著漠狼。漠狼讓他們把還捆在木樁上的夏人救下來,沉聲問他們:“你們還想不想回大夏?”沒有人理會他,夏人們哀嚎著撲倒自己家人的尸骨上,還有幾個癲狂地叫嚷著要找自己的孩子——孩子已經(jīng)被逃走的夷狄人一并帶走了。漠狼沉默地看著他們哀痛,又回首看看躺在地上氣若游絲的姚林,最后看了看南方,沉聲說:“立刻啟程,全速奔行,盡快穿過夷狄回到大夏去。”“全速奔行?”驃國的行腳大夫連連擺手,“不等到夏國,這個人就死定了?!?/br>“他死不了。”漠狼面無表情地說,走過去抱起姚林,用一根鞭子將他捆在自己身上,親親姚林的耳朵,在他耳邊輕聲說:“姚林,撐住,你能回家了?!?/br>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也許還有一更~☆、歸途26日夜兼程,飛馳三日,沖破了夷狄軍隊的數(shù)次圍堵,根據(jù)驃國有經(jīng)驗的騎士估計,路程已經(jīng)走了三分之一,再不眠不休地跑七天,準(zhǔn)能看到夏國的邊城——但人還能強撐,馬再跑肯定累死了,今天必須停下來休整。令驃國騎士們驚奇的是,明明有好多馬已經(jīng)吐著白沫倒下變成了大家的口糧,可出發(fā)時只剩一口氣的姚林,最后這口氣兒竟然還沒咽。不僅如此,臉色青白的他在漠狼的勸慰下,竟然可以強撐著咽下米湯和苦藥,硬生生吊住自己的命,這讓高大英猛的驃國人咋舌不已,多少明白了為何羅源國的人這么崇拜這個小個子的夏國人。隊伍停了下來,漠狼稍作布置,安排好哨崗,讓騎士們飲馬喂草,自己則將姚林從身上解下來,摟在懷里喂他喝藥。姚林閉著眼睛,費力地吞咽,漠狼幫他順著氣,小聲鼓勵他:“還有一點就喝完了……都喝下去,你才能回家。你有驃國的汗血寶馬,有若諾國的水果糧食,你還懂得了他們的語言……你要活下去,活著把這些帶回國你的國君,姚林,你不能現(xiàn)在死?!闭f到這里,漠狼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感覺到姚林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力道微弱而真實。一個沒蹦住,淚水就從漠狼眼睛里滾落下來。他把頭埋在姚林的頸窩里,用力蹭去淚水:“原諒我……先前還想殺了你給你解脫……其實我現(xiàn)在仍不明白你究竟為何堅持,就算有了血統(tǒng)優(yōu)良的種馬,夏人也未必能從夷狄手上拿到便宜,邊境也不可能就此變得安穩(wěn)……夷狄和夏國永遠陷在血海深仇里彼此屠戮,誰也不可能是永遠的贏家……你豁出一切完成出使,究竟能換來什么?”姚林又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