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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太好。 找到了廚房,摸黑劃了火柴,將灶臺上的油燈點了起來,這灶臺也無法與鄭大奶奶的相比,明顯是自己壘起來的最簡陋的土灶。 袁珊珊卷起袖子刷鍋刷碗,看這里情況就知道沒個女人住著,幾個大男人,生活上面也不講究,顯得有些邋遢。 又搬了柴燒水,將鍋和碗筷子燙了一遍,這才回屋打開他們帶來的行李袋,幸虧她特地帶了點白面過來,廚房里只有粗糙的黑面米糠和紅薯。 袁父看到了趕緊過來阻攔,好笑道:“你這孩子,咋把這白面也帶過來了?留著你和彬彬自己吃,爸這里不缺吃的?!?/br> 不缺吃的,但吃不飽,吃不好,否則哪會這么短時間內(nèi)瘦這么多,袁珊珊一轉(zhuǎn)身就擺脫了袁父,朝袁衛(wèi)彬示了個眼神:“爸,這白面也是用家里的錢和糧票買來的,吃完了再買唄?!表槺阋矌Я藟K熏rou。 袁衛(wèi)彬留下勸袁父,讓袁父哭笑不得,想去廚房幫忙,卻讓小兒子攔住了。 白面最方面的是做面疙瘩,不過袁珊珊力氣大,搟面的活對她來說輕松得很,看孟佳華做過一次,她就飛快地掌握了這項技能,搟的面條兩個小的喜歡得很。 等鍋里咕嘟咕嘟燒響時,她又去院子里揪了兩把小青菜,好歹還能自己種些菜,不過不是密了就是疏了,蟲眼也特別多。 “老袁,我們回來了!”有大嗓門在外面叫起來,“咦?今晚有客人過來?找誰的?”平時誰也舍不得點蠟燭和煤油燈,沒事時就摸黑忙自己的事,早早上床睡覺,“好家伙,廚房里誰燒好吃的呢,香得我口水快掉了?!?/br> “你個大老粗,別把人嚇壞了,”另一個聲音看到屋里迎出來的兩人,驚喜道,“老袁,這是你孩子過來看你了?莫不是你在坡頭村的兩個孩子?”廚房里忙碌的肯定是另一個了,他們老聽老袁念叨兩個下鄉(xiāng)插隊的孩子。 “是啊,”袁國柱也高興,聲音里都透著喜意,“彬彬,叫鐘伯伯和陸伯伯,還有這是陸伯伯的孫兒陸睿明,叫……哎喲,這輩份可怎么搞的?”剛想讓小兒子跟陸睿明哥哥弟弟叫著的,可一想輩份不對,之前讓兒子叫老陸伯伯來著。 “哈哈,”陸正農(nóng)是個斯文人,可形象不佳,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掛了副鏡片上粘了白色膠布的黑框眼鏡,摸著到他腰的孫兒說,“彬彬也沒比明明大幾歲,就各叫各的吧,明明,叫哥哥。” 小孩乖乖叫人,雖然身在這種地方,卻被教養(yǎng)得很好,袁衛(wèi)彬也別別扭扭叫了聲“明明弟弟”,然后轉(zhuǎn)身抓出rou干跟弟弟分享,“給你吃,我姐做的。” 小孩黑瘦,看到rou干眼睛亮了一下,不過先轉(zhuǎn)頭看向爺爺,rou在這里更精貴,一年到頭都看不到幾回,可他卻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拿著吧,孩子的心意?!痹瑖鶆竦?,雖然他還沒搞得清哪來的rou,廚房里飄出來的也是rou味。 陸正農(nóng)眼睛酸了一下,低頭看孫兒:“明明拿著吧,跟哥哥說謝謝?!?/br> “謝謝彬彬哥?!?/br> 鐘洪亮咂摸著嘴,將帶回來的飯放下:“老袁,給你打的飯咋辦?你閨女給你做好吃的了吧,要不你這份我們?nèi)龓湍惴至耍俊?/br> 袁珊珊的笑聲在門外傳進來:“兩位伯伯,我做得很多,我爸一人可吃不完,要剩鍋里可浪費了?!闭f著人進來了,“爸,收拾一下,馬上就能吃了?!?/br> “哎哎,”袁國柱心里歡喜,兒子閨女都不是小氣的人,“老鐘你說什么呢,我是吃獨食的人嗎?有我一口也得分你半口啊。” “哈哈,那成,那鐘伯伯今天就嘗嘗我侄女的手藝?!辩姾榱?,人如其名,聲音也非常洪亮。 “哎,馬上就端上來,彬彬,跟姐一起端面?!?/br> “來了?!?/br> 三個老男人在屋里忙活收拾桌子,桌子高低腳,一條腿用石頭墊了起來,桌面也黑乎乎的,陸正農(nóng)翻出幾張報紙鋪在上面。等袁珊珊和袁衛(wèi)彬端著青菜熏rou面過來時,把鐘洪亮激動得直搓手,又忙伸手接面,嘴里嚷道:“這咋好意思,喲,這么大塊rou?!?/br> 陸正農(nóng)噗哧一樂:“不好意思就別吃了?!?/br> 鐘洪亮虎眼一橫:“不跟你這斯文人一般見識?!?/br> 袁父也跟過去端面,一人一大海碗,份量很足,不夠還可以隨時搟面下鍋,方便得很。 三個大人再加三個小的,將一張桌子坐滿了,一時間只有呼哧呼哧吃面的聲音,陸正農(nóng)眼鏡糊了給摘了放一邊。 袁珊珊之前進來一眼便發(fā)現(xiàn),他和鐘洪亮兩人,肯定是一文一武,過后聽袁父提了,果然,陸正農(nóng)和袁父以前是老相識了,他是豐城大學的教授,運動剛開始沒多久就挨了批,送到了這邊,鐘洪亮解放前就跟著老首長在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的,運動后老首長被關(guān)了起來,他脾氣爆,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也被找了個由頭送這兒來了。 幾人吃完一碗,只有鐘洪亮又添了些,袁珊珊沒有勉強其他人,一下子吃得太多反而會把胃撐壞了。 鐘洪亮樂得咧嘴直樂,不住地夸:“我大侄女就是能干,這面搟得老勁道,老袁啊,我侄女手上力氣肯定不小,家里常干活的吧,沒幾把力氣,這面可揉不到這么好的?!?/br> 袁國柱聽人夸自己閨女哪有不高興的,就是不高興聽老鐘一口一個我侄女,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嘴角翹了起來,謙虛道:“我丫頭現(xiàn)在下鄉(xiāng)插隊了,哪能像以前那樣嬌氣。” 袁衛(wèi)彬聽得嘿嘿直樂,沒當著別人的面戳穿他爸的話。 他姐要是嬌氣,在他看來就沒幾個姑娘不嬌氣的了。 袁衛(wèi)彬留他們在屋里說話,跑出去幫他姐干活,他和姐的屋子,都收拾得比這里干凈,從豐城跑到坡頭村,心里不是不失落的,可現(xiàn)在跟他爸這里的情況一比,又覺得坡頭村是天堂了。 姐弟倆將廚房收拾干凈,將院子里袁父之前洗的衣服也給洗了,說實話,原來在豐城,袁父這些家務(wù)活可沒干過多少,前面有袁衛(wèi)彬親媽做,后來袁珊珊長大了又由她接手,再說袁父工作忙,想搭把手,也不過撿重活做,比如搬煤球扛米之類的。 衣服洗好了晾起來,一夜過后明早就能干了,袁珊珊進屋給袁父整理衣物之類的,將自己帶來的也取出來歸置好,袁衛(wèi)彬在外拿著大掃把“嘩嘩”地掃院子,聽得屋里的鐘洪亮羨慕地拍拍袁國柱的肩:“老袁啊,你這兒子閨女讓我老鐘看得都眼紅,坐了一天的車也不歇歇,就給你里外的收拾,就是你大兒子,一封封信地追過來,不用說也是好的,你以后是個有福的?!?/br> 袁國柱也不嫌棄鐘洪亮巴掌的力道,心里很欣慰,女兒不說了,小兒子現(xiàn)在也懂事多了,以前在家碗一丟就要出去玩的人,現(xiàn)在能耐下性子主動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