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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處,竟能得圣上的重任,提拔為太傅府金曹?” 姜元羲輕輕搖著折扇,聞言中折扇一收,似是在想了片刻,才慢悠悠的回答,“這位彭金曹啊...... 要說過人之處還真的沒找到,其治下年年考計都為中等,甚至今年治下還出了一門血案,有一戶人家十八口因犯大罪被滿門斬殺,就是三歲的孩童和還在襁褓中的嬰孩也沒逃過。 按理來說,出了這樣的命案,這位彭縣令還得在陰平縣多呆幾年,不過誰讓人家是個虔誠的信徒呢。 這位彭縣令深感自己治下竟然出現(xiàn)了這等惡貫滿盈的人家,覺得是自己的德行不夠才會讓惡人橫害,于是日夜在佛像之下罪禱,祈求上蒼洗滌惡人帶來的罪惡,讓圣天子的德輝照耀天下。 巧了,這位彭縣令齋戒沐浴十日之后,在他家一處花園之下,挖出了一座藍(lán)田玉的佛像,彭縣令以為這是上蒼感悟圣天子的德輝,于是借此賜下佛像。 彭縣令不敢怠慢,讓家人護送佛像到都城進獻給圣上。圣上見之,甚喜,又聽聞這是因為陰平縣出了大惡人,佛光才會出世,于是下旨讓彭縣令對那家惡人挫骨揚灰,以此滅其業(yè)障。 那戶人家不僅死后沒法安葬,還被彭縣令下令挫骨揚灰,聽說那些骨灰還被撒在糞池里。 據(jù)這位彭縣令說,既然本身就惡貫滿盈,那就繼續(xù)臭不可聞,不配得到圣天子的德輝照耀,當(dāng)生生世世不入輪回,做孤魂野鬼才好?!?/br> “噗——” 越華容一口血吐出,面色早已發(fā)白,慘無人色,眸底亦是一片猩紅,嘴里發(fā)出神經(jīng)質(zhì)的笑聲。 明明大白天,這笑聲偏讓人覺得瘆得慌,那幾個一直守衛(wèi)監(jiān)視越華容的幾個家仆,俱都警惕的看著他,唯恐他會暴起傷人。 姜元羲靜靜的等著他笑完,末了還遞上了帕子,示意他擦擦嘴角邊的血。 越華容慘笑著,沒有接姜元羲的帕子,自己抖著,顫顫巍巍的擦著嘴角的血跡。 “讓五娘子見笑了,我是聽聞這種慘劇心緒難以自抑,容失禮了?!?/br> 越華容白著一張臉,艱澀的說道。 姜元羲收回了帕子,靜靜的看著越華容,半響后,帶著一抹惋惜之情輕輕搖頭。 “不知岳家十八口在天之靈,看到唯一的親人連承認(rèn)他們的勇氣都沒有,是否會覺得失望傷心。” “哈哈哈......” 越華容突然間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指著姜元羲笑著,“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他面色猙獰,宛若惡鬼般瘋狂,眸子里散發(fā)著毀滅著一切的兇光, “你什么都不懂!你經(jīng)歷過這種親人被害,全部被殺的慘事嗎? 你知道午夜夢回,親人們個個入夢,在訴說他們的冤屈、在說他們在地府之下的凄涼嗎? 你經(jīng)歷過這種孤獨一人在世,周身寂寥的感受嗎?你知道自己敵人如此強大、強大到不可戰(zhàn)勝的恐慌嗎?” 你又怎知我沒經(jīng)歷過? 我還親身經(jīng)歷了自身的死亡。 我害怕了嗎! 姜元羲冷冷一笑,“所以你害怕了?因為敵人強大,你覺得不可戰(zhàn)勝,所以你就退縮了,你就當(dāng)將頭埋在屁股上的鳥?” “孬種!” 或許是這兩個字激起了越華容的怒火,他紅著眼,低聲對她咆哮, “那你說怎么辦?那個人如此高高在上,那個人如此強大,那個人掌控著所有人的生死,你讓我怎么辦?” “怎么辦?呵,當(dāng)然是不要慫,干他!” ☆、第71章 好【星盟3 】 “干他?” 越華容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怔忪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 他笑得在床榻上打滾,滾一陣,指著姜元羲,又接著笑。 姜元羲腦門上的青筋歡快的蹦了蹦,不是因為被越華容嘲笑,而是這笑聲笑得她腦仁疼。 她伸出,在案幾之上一拍,沉聲喝道:“夠了!” “咔擦” 案幾一分為二,越華容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很好笑?” 姜元羲面目表情的看著他,眼神深邃,看不出深淺。 越華容微微一怔,而后冷笑道:“難道不可笑?螻蟻豈可撼大樹,蚊蟲驚人不量力!” 面對越華容仿佛看傻子的目光,姜元羲緩緩勾起嘴角,那弧度,越華容覺得自己好似變成了一只螻蟻,面對著來自大象的漠視。 “不要用你自己的能耐去揣度別人的能耐,不要用你少得可憐的膽量去衡量別人的膽量,如果你眼睛只能看到這一方天地,你就只能屈身在這一方天地里。” 姜元羲身子前傾,臉對著越華容的臉,鼻尖對著鼻尖,眼睛對著眼睛,從幾個家仆的目光看過去,就是他們的五娘子跪在床榻上壓著那個長相俊美的郎君。 家仆們面面相覷,想要上前提醒五娘子此舉于理不合,看到五娘子身旁那張已經(jīng)斷成兩半的案幾,對視一眼,都明智的當(dāng)自己眼瞎了。 越華容此時沒有半點的心猿意馬,他對上那雙黑黝黝的、里面仿佛有著萬千星辰的眸子,只感覺到了一種壓迫。 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壓迫。 他從那雙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如此渺小,如此卑微。 一如剛才自己提到螻蟻蚊蟲。 好在這種壓迫感逐漸離他而去。 姜元羲慢慢直起了身子,重新坐回蒲團之上。 越華容躺在床榻上靜默了片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木然的看著屋頂。 姜元羲也不急,又刷的打開了折扇,一下又一下的扇著。 半響之后,越華容的眼珠子動了動。 整個人從一個了無生氣的木偶,變成了讓人驚艷的美男子。 姜元羲面上沒有流露,心中嘖了一聲,一個郎君,長得這么美,也不知道讓小娘子如何活在這個世上,剛剛看了一眼,那臉上的皮膚跟她差不多呢,真正的瓷白如玉。 越華容慢慢起身,坐了起來,低著頭認(rèn)真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衫,一絲不茍的,而后端端正正的跽坐,用著世家最端莊的禮儀。 “不知五娘子有何教我?” 都是聰明人,從方才姜元羲特意提起陰平縣的縣令彭茁,又提起岳家一家十八口,兩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越華容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被人查出來了,甚至就連岳家十八口最后的結(jié)局也被查得一清二楚。 方才從兩人步步相互試探,逐漸變成了姜元羲對他的壓制,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輸了。 輸了就要認(rèn)輸。 沒有什么難為情的。 因為他從她身上看到了一個可能。 刃仇人的可能。 如果能報仇,他不惜化身惡鬼,他可以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