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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滄海一粟。陶冶情cao是極好的,不可全然當(dāng)真。” 皇后緩緩點頭,嘆道:“不錯?!?/br> 我又道:“格物致知,為我所用?;鹌鞅闶侨绱?。” 皇后贊許地一笑:“陛下也是這樣和本宮說的。” 琴聲愈加柔和平緩,湖面波瀾不興。蓮子湯清涼甘爽,撫平了心頭最后的不安和焦躁。與皇后談?wù)f兩句,心中漸生喜悅和平靜?;屎笠舱勁d頗高,語笑嫣然。如此談了一會兒,忽聽小內(nèi)監(jiān)過來稟道:“熙平長公主候旨覲見?!?/br> 皇后笑道:“快請長公主進(jìn)來。” 我這才想起來,熙平長公主上午拜見了太后,下午自然是要向皇后請安的。不一會兒,果見長公主扶著慧珠的手,緩緩走了進(jìn)來。 只見她一身淡紫團(tuán)花綢衫,系著一條珍珠白羅裙,外罩一件紗衫半袖。禮畢,熙平盈盈一笑:“想不到玉機也在這里?!?/br> 皇后笑道:“皇姐來得正好。玉機正和本宮說讀書的道理?!?/br> 熙平笑道:“玉機自小就愛讀書,從前在府里,比柔桑用功多了。柔??偸抢p著她說故事,問這問那,倒像她是亭主,柔桑是伴讀似的?!?/br> 皇后笑道:“若不如此,皇姐也不會送玉機來選女巡了。可見皇姐慧眼識人?!?/br> 熙平道:“謝娘娘贊許。這孩子將來如何,還需娘娘多加提點。” 皇后笑道:“皇姐放心,本宮喜歡玉機,自然不會虧待她。本宮記得玉機的父母是皇姐府上的總管?!?/br> 熙平道:“正是?!?/br> 皇后笑道:“玉機如今是宮中品銜最高的女官,父母若仍在奴籍,似乎不妥?!?/br> 熙平一怔,隨即滿臉堆笑:“娘娘所言甚是。臣妾本想著過了年就放他們一家出去,誰知府里事忙,臣妾手下又沒有得力的人,只得先留住他們夫妻兩個。到底是臣妾疏忽了?;亓司┏潜惴潘麄兂鋈?,請娘娘放心。” 正文 第66章 女帝師一(66) 我喜憂參半。父母能成為自由之身,對玉樞的婚事和弟弟的仕途自然有莫大的好處;但若父親離開長公主府,失了庇護(hù),倘使皇后再翻查昔日遇刺之事,父親難逃厄運。轉(zhuǎn)念一想,父親和母親就算脫了奴籍,也還是可以在長公主府中做總管家的。念及于此,心頭稍稍平定。 綠萼見我發(fā)呆,推了我一下,悄聲道:“姑娘該謝恩了?!蔽一剡^神來,忙向熙平和皇后叩頭謝恩。 忽見小羅氣喘吁吁地奔了進(jìn)來,正要開口說話,猛見我和熙平都在,又將話咽了回去?;屎笃鹕硇Φ溃骸巴档酶∩肴臻e。還沒閑一會兒,事情便趕著來了?!?/br> 我和熙平相視一眼,都站起身來。熙平道:“娘娘政務(wù)繁忙,臣妾先行告退?!?/br> 皇后吩咐惠仙送我們上岸?;厥淄?,只見小羅正躬身稟告,皇后秀眉緊蹙,滿臉憂色。當(dāng)著惠仙的面,我和熙平不敢多看,忙告辭而去。 我二人沿著湖岸緩緩向南走,宮人們都遠(yuǎn)遠(yuǎn)跟在身后。我有一肚子話想問熙平,卻不知從何問起。熙平卻一味貪看風(fēng)景,良久方嘆道:“風(fēng)雨欲來。” 我淡淡道:“這些天一直都是這個天氣。” 熙平看我一眼:“你很好。” 我愕然:“殿下何出此言?” 熙平笑道:“皇后明明知道午后孤會去請安,偏偏叫你去陪著。又命孤放你父母出去。然而孤看你并非一味地高興,便知道你雖得皇后賞識,終究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br> 我莞爾道:“玉機不敢忘記。” 熙平看向茫茫湖面道:“那就好。皇后是真心賞識你,你也要好好為皇后效力才是?!?/br> 我笑道:“這是自然?!?/br> 熙平又側(cè)頭看我一眼:“你比從前更有官架子了?!?/br> 我一怔,隨即笑道:“這不正是殿下所期望的么?” 一路緩緩而行,只是說些柔桑的趣事。臨近渡口,熙平長公主突然問道:“俆女史的懸案,你究竟是如何查出真兇的?” 熙平明明已在濟(jì)慈宮聽過案情始末,此刻再提,分明是想聽我在太后面前隱去的事。正在思索要怎樣回答,熙平又道:“旁的便不用說了,只說孤沒聽過的便好?!?/br> 我只得道:“皇后疑心文瀾閣的韓復(fù)是殺害俆女史的幫兇。玉機怕屈打成招,始終沒有查問過韓復(fù)。倒是掖庭屬的喬右丞,擅自拘禁,并用了酷刑。然而韓復(fù)也甚是硬氣,受盡諸般刑罰,終是不吐一言。再者,玉機能查到真兇住在益州行館旁邊的劍門巷,實是有人暗中指點。能破懸案,實為僥幸。” 熙平長公主駐足,微笑道:“玉機知道此人是誰么?” 我低眉搖首:“不知?!?/br> 熙平只是笑笑,依舊向前走。我忍不住追上前,鼓足勇氣道:“既然殿下說到此節(jié),玉機斗膽,有一事相詢,請殿下不吝賜教?!?/br> 熙平淡淡道:“只管問?!?/br> 我問道:“文瀾閣的韓復(fù)和翟恩仙,是殿下送進(jìn)宮的么?” 熙平腳下依舊不停,只是側(cè)頭遠(yuǎn)望北山的清涼寺:“人生有處所耳,死復(fù)何在耶?[120]翟恩仙既已伏辜,又何必多問?!?/br> 我又問:“那韓管事呢?他受盡酷刑,可否無辜?” 熙平的笑容愈加柔和:“子曰:內(nèi)省不疚,夫何憂何懼。[121]那位韓管事必是無憂無懼之君子,方能熬得住酷刑?!?/br> 我逼近一步道:“那蘇燕燕呢?” 熙平笑道:“蘇燕燕?是平陽公主的侍讀蘇女巡么?她是皇后娘娘挑選入宮的,與孤何干!” 我一時語塞,熙平卻笑問:“都問好了么?” 我一怔,頹然道:“請殿下恕玉機無禮?!?/br> 熙平看了一眼遠(yuǎn)遠(yuǎn)跟在我們身后的宮人:“那便容孤問玉機一句,紅芯在何處?” 想不到她會突然問起紅芯。我心中一跳:“殿下說什么?” 熙平道:“孤從前入宮,都是紅芯陪著你出來的,今天怎么換作綠萼了?” 我若說紅芯因為犯錯已不在我身邊服侍,恐怕熙平回府去遷怒紅芯的雙親:“紅芯病了,所以沒有跟隨玉機來景園?!?/br> 轉(zhuǎn)眼已到了渡頭,只見一只畫舫停在水中。熙平?jīng)]有再追問紅芯的事情,只是攜起我的手。她的指尖被湖風(fēng)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