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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第一張是睿平郡王正妃邢茜倩,右首第二張是三妃,左首第二張是幾位公侯夫人,左首第三張是我和劉離離,右首第四張是慧媛、沈姝與齊姝,左首第四張是幾位特意相請進(jìn)宮的命婦。剩下的小圓桌是眾女御的。我指著右首第三張桌子問綠萼道:“這一張桌子卻是誰的?座次竟然在慧媛和沈姝之上?” 綠萼茫然搖頭。忽聽一個(gè)女子清澈而溫厚的聲音不徐不疾道:“這是昌平郡王府苗佳人的。” 我連忙起身,但見慧媛已經(jīng)拜了下去,我扶起她,又驚又喜:“苗佳人?莫不是若蘭?陛下不是說只是封為更衣么?” 慧媛微笑道:“陛下念及苗氏所懷的是昌平郡王的長子,又想太后高興,所以破例封為佳人。”但見她上著嫩黃色襦衫,下著齊胸深青地聯(lián)珠茶花紋曳地長裙,既嬌嫩清雅,又明艷動(dòng)人。以一抹淡綠地繡凌霄花的披帛裹肩,顯出平和貞靜中一絲難得的熱烈與富貴。她梳著單刀髻,只斜簪一支短短的紅豆步搖,雖是賤物,卻別有一番質(zhì)樸動(dòng)人之處。燭光下潤澤的光彩,足以撩撥起心底最深處的相思之意。 我微微一笑道:“若玉機(jī)沒有記錯(cuò),今日午后當(dāng)是娘娘伴駕吧?” 慧媛道:“正是妾身?!?/br> 我感激道:“陛下本來只想封若蘭為更衣,才半日,便一躍而為側(cè)妃,座次更在娘娘之上,想來要多謝娘娘才是?!?/br> 慧媛雖穩(wěn)重,卻也難掩目光中的驚異之情:“這全然出自陛下的孝悌之情,妾身怎敢居功?妾身將此事告知大人,也并非想在大人面前自矜自伐?!?/br> 我笑道:“玉機(jī)與娘娘曾在宮外相見,今日又親眼得見娘娘晉封之喜,亦算有緣。請去尊卑之分,上下之別,姐妹相稱便好。” 慧媛垂頭道:“妾身是罪婢出身,怎敢高攀?” 我澹然道:“玉機(jī)亦是奴籍出身,既與meimei身世相仿,正好姐妹相稱?!?/br> 太后是由若蘭扶著走進(jìn)清涼殿的,一身深青色簇花翟衣,頭戴二十四株龍鳳花釵冠。若蘭亦著青羅翟衣,頭戴五株花釵冠。太后在上首坐定,信王妃林氏與穎妃史易珠帶領(lǐng)眾人叩拜。三拜之后,各自歸位,端立在席前。 禮樂起,乃是:“天德冥應(yīng),仁澤載濡。其甘如醴,其凝如珠。云表潛結(jié),顥英允敷。降于竹柏,永昭瑞圖?!碧笈e觴,眾人三拜,飲畢樂止。再奏,三舉三飲,這才歸座。起樂、舞蹈、行酒、上食,一切如儀。行觴三周,殿上合扇,殿下鳴鞭,太樂響鐘,左右皆應(yīng)。于是太后降座,眾人再拜,依次退出。 今夜皇宮內(nèi)人頭涌動(dòng),川流不息,奉先殿和清涼殿的禮樂唱贊之聲響徹夜空。鐘聲與鞭鳴肆無忌憚地激蕩起漫天星光,落在地上,化作一片燈火通明。從悶熱的大殿走出來,與叢叢青紫擦肩而過,盡是端莊高貴的美好姿態(tài)。這皇城,分明是無垠的天地間一只精巧華麗的雕花木盒,每個(gè)人笑意中的崇敬與喜悅都恰到好處,不多不少充滿每一個(gè)角落。 綠萼扶著我從西二街回漱玉齋更衣。西二街上人少一些,綠萼早就吩咐輦轎等在暗處。正要登輦,忽聽一個(gè)女子的聲音在我身后喚道:“朱大人?!?/br> 轉(zhuǎn)頭一瞧,只見一位身著朝服的四十來歲的中年貴婦走上前來。我從未見過她,卻覺她的容貌頗有些熟悉。只見她頭戴七株花釵冠,便知她是三品縣夫人,于是連忙上前行禮:“夫人萬安,玉機(jī)有禮?!?/br> 她亦還了一禮:“朱大人不必多禮,老身是劉離離之母,外子是新任汴城尹劉纘?!?/br> 我頓時(shí)省起,她是原濠州刺史劉纘的夫人。當(dāng)年為了讓女兒選上女巡,劉夫人還特地送了許多上好櫻桃給我嘗鮮。我嫣然一笑:“夫人大喜。玉機(jī)聽聞劉大人做濠州刺史時(shí),政教清明,百姓和睦,所以被提拔為汴城尹。令愛隨弘陽郡王殿下守陵,蔬食布衣,瘠毀過甚,陛下大是贊許,想來不日就要升遷。夫人入京,也可常進(jìn)宮看望令愛?!?/br> 劉夫人欠身道:“小女是朱大人選入宮中的,能有今日,全賴大人提攜。” 我笑道:“不敢當(dāng)。令愛不畏困苦,忠貞可嘉,陛下與王爺自然看重?!?/br> 劉夫人的眼中浮上一層薄薄的霧氣:“若不是大人多番提點(diǎn),小女終究碌碌。弘陽郡王開府在即,小女不宜跟出宮去。余下的兩年,還請大人多多照拂,老身感激不盡。外臣命婦,不宜多言。這就告辭?!?/br> 她的淚意,九分疼一分恨,心疼女兒的身子,也痛恨女兒的固執(zhí)。我甚為感動(dòng),因?yàn)槲业哪赣H待我早已沒有了這份單純的心痛,或許只有恨了吧。我也不便留她,于是屈膝道:“請夫人放心?!?/br> 從漱玉齋更衣回來,公侯夫人與外臣命婦都出宮去了,席上只余了宗親內(nèi)眷?;实蹘е磐?、睿平郡王、昌平郡王和高旸回到后宮。皇帝與太后同席,三位王爺與各自妻妾同座。于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cuò),鼓樂聲聲,歌舞不絕。 睿平郡王乘興奏了一曲,眾人贊不絕口。接著玉樞高歌一曲:“南有嘉魚,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樂。南有嘉魚,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衎。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賓式燕綏之。翩翩者鵻,烝然來思。君子有酒,嘉賓式燕又思?!?/br> 曲畢,皇帝笑道:“自婉妃進(jìn)宮,這一曲年年都唱。也唱一曲別的來聽?!?/br> 玉樞道:“臣妾制了一首新曲,正要請?zhí)蟆⒈菹赂?,請容臣妾退下更衣?!?/br> 皇帝笑道:“你去吧?!?/br> 不多時(shí),玉樞身著青絲羅衣,手執(zhí)碧玉長簫,翩然而上。萬縷青絲垂在腦后,蓬松而柔順,用一條綠色絲帶隨意結(jié)束。薄施脂粉,淡掃蛾眉。雙唇略微蒼白,顯得嬌弱無限。她站在大殿門口最黯淡之處,冷風(fēng)拂起她的衣角,如碧水漣漪。她的笑容隱約清冷,頗有出塵風(fēng)致。門外的燈火映出她苗條的身形,裙裾一動(dòng),飄若冷焰。琴聲邈遠(yuǎn),洞簫嗚咽。大殿之中頓時(shí)鴉雀無聲。 皇帝神色一動(dòng),不覺放下了手中金杯,目光中含三分眷戀,三分貪婪,三分焦急。當(dāng)年漢武帝望著李夫人姍姍來遲的魂魄,想來也不過如此。只聽玉樞曼聲唱道: “綠鬢青衣,碧簫生輝。雪落翠綺,輕歌萬里。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君自桓桓,君自與與。君自惓惓,君自悢悢。吾心幽幽,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