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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內(nèi)從女御晉為媛,再晉為嬪,調(diào)度后宮一切事宜。照這個勢頭發(fā)展下去,封妃也并無不可。一朝重傷,竟連看也不看,何其涼——”忽而住口,他涼薄也好,深情也好,與我什么干系? 芳馨一怔,笑道:“姑娘明明知道,陛下有借勢與縱惡之意,并非真心寵愛?!?/br> 我擺擺手嘆道:“真心假意,隨他去吧。東西都收拾好了么?” 芳馨出去看了一眼,回道:“都好了,只是婉妃娘娘得知姑娘出事了,定然著急。姑娘倒不等娘娘來見一面再走么?” “不必了。來了也不過是哭哭啼啼的,難道要我對她說,我是為她坐牢的么?什么意思?” 芳馨道:“奴婢知道,婉妃娘娘那夜不肯見姑娘,是傷了姑娘的心了,若不然,姑娘一向謹(jǐn)慎細(xì)密的人,怎么會做出那樣驚世駭俗的事情?” 忽有生無可戀的孤獨(dú)絕望之感如迷霧翻涌,眉心抽動了兩下,幾欲落淚。我側(cè)過頭去,竟有些哽咽:“對慧嬪,我本應(yīng)耐心些。但是我累了,已不想費(fèi)心力應(yīng)付這樣別有用心的人。我不想玉樞再被人利用,每一次我都要費(fèi)盡心神來哄勸她,生怕她哪里不痛快。”說著微微苦笑,自傷自艾,“卻從沒有人來理會我哪里不痛快?!?/br> 芳馨含淚,正要寬慰我兩句,我已起身擦干了眼淚:“走吧,我一個人去就好,不用人服侍。再去多拿些艾草和香囊,掖庭獄里蚊蟲多?!鳖D了一頓,又道,“上次救我性命的那枚三棱小梭,不是命人縫了套子穿在青絲繩上了么?拿出來我戴著?!?/br> 掖庭屬得了消息,雖然單辟了一間牢房給我,卻仍不清凈。左邊的牢房中傳來女人的哭聲和咒罵,右邊的牢房有內(nèi)監(jiān)受刑后的叫喊和呻吟。雖然李瑞命人將牢房略作打掃,可被匆匆趕出去的宮女的脂粉氣和汗酸味仍在鼻端。獄吏送了水進(jìn)來,又點(diǎn)了艾草香,這才退了出去。我疲憊已極,披上斗篷,便靠在角落里睡了過去。 夜深了,耳邊傳來極輕極細(xì)的囈語和壓抑的哭聲,我陷入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之中。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迷霧忽散。極目遠(yuǎn)眺,北岸一大片紅梅如血珠彌漫,梅林上清涼寺的朱墻黃瓦,都化作冰雕玉砌,突兀如天地間一方孤獨(dú)陰冷的墓志銘。 金沙池畔,我又回來了。 低頭一瞧,薄冰中有三張青白色的秀美面孔被我踩在腳下。我大驚,急退兩步,卻見霧靄四合。我發(fā)足狂奔,倉皇四顧,舉目唯見皚皚雪原,漫漫濃霧,許久都不見一個人影。 我的夢中終于只余我一人。 醒來的時(shí)候哭聲更盛,我心中大慟,也忍不住抱膝流淚。這里不是漱玉齋,我終于可以放聲大哭。小窗上的木欄豎得均勻,只要我解下腰帶,便能像當(dāng)年的奚檜一樣結(jié)束這無窮無盡的煩惱。 我呆望了好一會兒,忽聽耳邊一聲清嘯,有東西噗的一響嵌入了土墻。我猛地驚醒,但見窗外一片深藍(lán)夜空,并無異樣。借著淡淡的月光,我看見左側(cè)的墻上似乎有一件異物,于是慢慢地摸過去,用簪子鑿了出來,放在掌心中輕輕撫摩。這件異物有我熟悉已久的觸感,三道弧棱,一頭尖一頭凹,冰冷光滑,頗有分量。我忙掏出火折點(diǎn)燃油燈,將頸間佩戴的那枚三棱梭掏了出來,但見兩枚梭的形狀、大小與成色全然一樣。 我大喜過望,忙到窗下查看。但見明月高懸,星光閃耀,一個黑影如鷹般張開翅膀,刀鋒般扯破漫天清輝,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我正要開口呼喚,他卻早已不見。怔忡之間,我以為自己中夜醒來,餳眼昏花。唯有三棱梭刺得掌心微痛,它沾著我的血,漸漸溫?zé)帷?/br>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身,等獄吏開門送我去勞作,卻是李瑞親自提著宮燈走了進(jìn)來。我忙上前行禮,李瑞還禮道:“不敢當(dāng)……” 正文 第212章 女帝師四(6) 我有些慚愧:“玉機(jī)已被免官,再不是大人了。” 李瑞道:“圣旨下官已知,大人雖然免官,卻仍在定乾宮領(lǐng)女錄事,假以時(shí)日,大人定能官復(fù)原職?!?/br> 我垂頭道:“玉機(jī)這一次所犯過錯甚大,龍顏震怒,恐怕……” 李瑞笑道:“大人安心,下官是來接大人出去的?!?/br> 我大奇:“什么?圣旨不是說要七日么?” 李瑞笑道:“定乾宮的簡公公天沒亮就來宣旨了,個中緣由下官不知,大人親自去問便是。這里又熱蚊蟲又多,大人還是快請出去吧?!?/br> 我喜出望外,不禁拍了拍荷包中的小梭。仰頭向東南望去,高高的宮墻上依舊是琉璃色的天空,初升的太陽照亮半片積云。一群灰雀撲棱著翅膀掠過筆直的日光,揮灑團(tuán)團(tuán)金霧,躊躇滿志地向南飛去。 李瑞也向東南望了一望,笑問:“大人在看什么?” 我笑道:“依大人看,會不會有人深夜?jié)撊雽m中,而宮中戍衛(wèi)卻懵然不知?” 李瑞道:“倘若此人熟悉宮禁,或者功夫極高,又是深夜?jié)撊耄l(wèi)也有力不能到之處?!闭f著神色一緊,“大人何出此言?” 我扶額恍然一笑:“昨夜仿佛一夢,夢見有人深夜入宮,開了牢門放玉機(jī)出來。不想今早大人便來了,玉機(jī)竟有些分不清了?!?/br> 李瑞呵呵大笑:“此夢正應(yīng)了下官今早接大人出獄,大人所夢如神?!?/br> 李瑞送我到金水門,只見玉樞帶著小蓮兒等人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玉樞一襲素裙如流風(fēng)瀟然,她急急迎了上來,目中現(xiàn)出愧色。她欲言又止,微微遲疑,忽然轉(zhuǎn)頭責(zé)備李瑞道:“怎么讓本宮的meimei這么遲才出來?” 李瑞錯愕不已,忙躬身道:“下官一得了圣旨,就立刻請大人出來了。娘娘恕罪?!?/br> 玉樞哼了一聲道:“那也罷了?!?/br> 李瑞擦了擦頜下的汗:“既然朱大人已安然回宮,微臣告退?!?/br> 玉樞傲慢道:“你退下吧?!?/br> 我忙向李瑞道謝,待他走了,才向玉樞道:“李大人并沒有過錯,jiejie責(zé)怪他做什么?” 玉樞眼圈一紅,轉(zhuǎn)過臉去不答。我不由失笑:“多謝jiejie來接我,jiejie先回宮去,待我沐浴更衣,向陛下謝過恩,就去粲英宮和jiejie說話,好不好?” 玉樞含淚凝睇,忽然伸指撫著我耳下的紅腫之處,憐惜道:“這里是怎么了?” 我摸一摸,又癢又痛:“恐怕是被蚊蟲咬了,掖庭獄的蚊子毒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