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3
書迷正在閱讀:魂兵之戈、劇情每天神轉(zhuǎn)折、陌上曇花、我的助理想當(dāng)魔王、下一個(gè)七年、恐怖游戲?qū)嶄?/a>、養(yǎng)只師弟來逆襲、系統(tǒng)每天都在催我擼貓、荊棘之冠、皇上萬歲
綠萼一拂裙裾,仍是不服氣:“說來說去,姑娘就是怕婉妃娘娘不高興?!?/br> 我推一推她:“越發(fā)愛使性子了。明日我要回家給母親請安??烊ナ帐拔锸隆!?/br> 正文 第269章 女帝師四(63) 十月初六,又是休沐之日,我照舊從金水門出內(nèi)宮。只是這一次踏出金水門時(shí),分明有了一些別的企盼?;厥讝|望,綿延的高墻之內(nèi),是與后宮隔絕的桂宮,碧瓦深翠,如瀚海凝波。 桂宮在皇城的東北角,出入自有通道,不與后宮連通。后宮妃嬪女官,不能隨意去桂宮。高曜五日一朝請?;实鄄辉杆⒄`學(xué)業(yè)與政事,又懶怠早起應(yīng)對虛禮,于是高曜只在寢殿中問了安,便依舊回桂宮去,至今來定乾宮不過三次,每一次我都不在。因此自高曜入住桂宮,我還從未見過他。 上車后,我忽然想起一事,忙問綠萼道:“太子殿下進(jìn)桂宮也有一段時(shí)日了,蕓兒也進(jìn)宮了么?” 綠萼道:“奴婢聽說,李佳人雖然封了太子孺人,還依舊在舊府邸中住著。想來是怕自己的容貌與身世不容于太子的后宮吧。” 我嘆道:“這孩子也是太倔。不入后宮,又如何容于后宮?” 綠萼不平道:“圣上半句話,蕓兒就殘廢了。換了奴婢,奴婢也不愿意進(jìn)宮來?!?/br> 我輕斥道:“越發(fā)愛胡言亂語了!” 綠萼伸了伸舌頭:“姑娘若還想著蕓兒,何不趁今日去太子的舊居瞧瞧她?” 我搖了搖頭,嘆息道:“不必了。上一次隨太子一起去瞧她,也沒有親見。她喜歡避世,那就隨她去吧。橫豎等到新君登基,她必得進(jìn)宮?!?/br> 如此在家盤桓一日,母親對明虛之事只字不提,朱云卻趁母親不在時(shí)繪聲繪色地描述明虛抵賴、被人扯著衣領(lǐng)拖出侯府的情景,得意起來哈哈大笑。母親聽見了,便坐在佛堂里不出來。我想夸贊朱云,又怕母親不悅。銀杏和綠萼兩人在家中足足憋了一天的笑,出了府,都嘰嘰咯咯的直不起腰來。如此回到宮中,已是晚膳時(shí)分。 一路行到金水門,天色已黑。忽見高墻下逸出一線燈光,一個(gè)矮胖敦實(shí)的青年內(nèi)監(jiān)飄然上前:“奴婢小東子拜見朱大人?!?/br> 小東子是自小服侍高曜的貼身內(nèi)監(jiān),兩年前奉命從西北送信給我,后與乳母李氏、蕓兒一道,入御史臺南獄遭受酷刑。他身子雖重,腳步卻輕,謙卑沉默中自有一股沉穩(wěn)與傲骨。也是,今后他便是李演一樣的人物,如今在桂宮也是炙手可熱。九死一生的人,是有資格驕傲一些的。 我笑道:“東公公安好?!?/br> 小東子道:“奴婢奉命在此守候多時(shí),太子殿下有請大人去桂宮敘話?!?/br> 冬夜的風(fēng)干冷無情,我的淚卻是guntang。并非只是他等待了這數(shù)個(gè)時(shí)辰,我為這一刻的相見,已足足等待了十年:“聽聞殿下連日忙于政事,今日怎的得空?” 小東子道:“太子殿下知道今日大人休沐,這才命奴婢來請的。平日里大人在后宮,太子殿下也不便相請?!闭f罷一讓,躬身道,“桂宮里已備下大人最愛的碧螺春,只待大人前去品嘗。大人請?!?/br> 桂宮雖大,卻十分安靜。想是宮中沒有太子妃亦沒有妾侍的緣故,連仆從都很少。一眼望去,宮女尚不及漱玉齋多。寥寥幾盞宮燈稀疏懶散地照射庭院,彼此不能相望,整座宮殿清冷而昏暗。桂宮主殿邇英殿闊七間,深三間,上設(shè)寶座香爐。殿中一絲熱氣也無,行路帶起的微風(fēng)中有殘存冷香,想是許久沒有人待過了。 小東子推開西暖閣的門,一陣暖風(fēng)輕柔地?fù)湓谀樕希骸罢埓笕松宰?,奴婢這就去請?zhí)拥钕逻^來?!?/br> 我奇道:“難道不應(yīng)該在邇英殿等候殿下么?” 小東子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日常起居都是在西殿,只有群臣來議事時(shí),才在邇英殿坐上一會兒。不過大人怎同尋常臣子?太子殿下不忍以君臣之禮來約束大人。”說罷躬身退了下去。 西殿的北榻稍大,堆疊著青綢被和白瓷枕。那定窯白瓷枕是高曜的舊物,從出宮守陵時(shí)就帶在身邊的,上面繪著母子嬉戲之圖。青綢被也是半舊的,針腳已經(jīng)發(fā)毛。窗下的南榻上丟著幾頁空白稿紙,小幾上還有墨漬。高曜隨手把玩的青玉珠撩在榻角,幾顆珠子垂在榻沿。 銀杏連忙捧起玉珠,端端正正放在小幾上,細(xì)致地把珠串一粒粒地?fù)苷?。將稿紙收起,用茶盤壓住一角。眼見條案上的瓶子歪了,又連忙扶正。我笑道:“太zigong不是漱玉齋,何須如此忙亂?” 銀杏輕笑道:“這太zigong的奴婢們也太粗心了,奴婢都看不下去了。不過這正說明太子平易近人,不理會這些瑣事,也就不會苛待奴婢。姑娘說,是不是?” 我淡淡一笑:“你看得很仔細(xì)。太子殿下自小如此?!?/br> 兩個(gè)十五六歲的少女帶著四個(gè)小丫頭走了進(jìn)來,捧著銅盤、沐巾、瓷匜、香胰、漱盂、茶盞、蛇油等物,服侍我漱口凈手。為首的少女一面跪在地上往我手背上涂蛇油,一面忍不住偷眼看我。但見她容貌端莊清麗,眉眼處頗有幾分像蕓兒,打扮也格外出挑,顯是高曜的新寵,定是內(nèi)阜院精心挑選出來服侍太子的。 一時(shí)銀杏也凈了手,眾人退去。銀杏摩挲著手背,若有所思道:“這里的宮女這樣美貌,若李孺人還不進(jìn)宮來,三五個(gè)月后,恐怕太zigong便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br> 我吹散了茶沫:“慧貴嬪對太子當(dāng)真是很用心?!?/br> 【第四十六節(jié) 死而不朽】 忽聽門外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西廂的門被大力推開,高曜疾步地走了進(jìn)來。我連忙起身行禮:“女錄朱氏參見皇太子殿下?!?/br> 高曜身著象牙白團(tuán)龍紋圓領(lǐng)袍,金絲小冠上嵌著一顆深藍(lán)寶石,以青玉簪束發(fā)。面如冠玉,唇若施脂。眉如遠(yuǎn)山,目若朗星。他俯身扶起我,袖口的金絲緊緊貼住我的掌緣,挺闊粗硬,透著新貴的剛強(qiáng)與勃發(fā)。近一年未見,他已經(jīng)整整高出我一個(gè)頭。 尚未開言,俱已含淚。高曜道:“孤早就想去看望jiejie了,奈何后宮重地,不能隨意踏入。幸好jiejie和百官一樣,有休沐之日。否則,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與jiejie相見?!?/br> 我哽咽道:“玉機(jī)恭賀殿下得償所愿。” 高曜緊緊握住我的手,凝視片刻,忽然退了兩步,深深一揖:“孤能有今日,全賴jiejie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