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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他們也說我有罪呢?你也信么?你不是不知道,掖庭屬、大理寺和御史臺獄的酷刑有多厲害,要造一樁冤案何其容易!”說著聲音微顫,別過頭去,仿佛不忍目睹陰森濕冷的監(jiān)獄和各樣堅冷殘酷的刑具,“我寧可認(rèn)罪,也不要受那般苦楚?!?/br> 我頗為沮喪,但她的敏感與清醒又令我欣慰:“jiejie這樣說,便是認(rèn)定昱貴太妃母子是冤枉的?那么依jiejie看,是誰下令濫刑?誰造成冤獄?皇太后么?” 玉樞悚然,忍不住望了望窗外,雙頰驟然蒼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嘆道:“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這話從此以后不可再說。jiejie身邊有小孩子,為人父母,當(dāng)‘舉善而教,口無惡言’[61]?!焙鋈恍闹幸粍?,想起華陽無意中泄露了夷思在各宮安插耳目的事,不禁凜然,“否則小孩子學(xué)了出去,那便萬劫不復(fù)了。” 玉樞慚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凝視片刻,積郁多日的后怕突然爆發(fā):“我知道,只因為濮陽郡王是先帝最年長的兄弟,他們怕他阻了皇長子的路?!彼悠饋?,我能聽見她牙關(guān)打戰(zhàn)的輕響,像她心中清醒的懦弱,“幸而我的晅兒年紀(jì)小一些,幸而從沒有人提起讓我的晅兒即位,否則——” 我斷然輕喝:“jiejie!” 玉樞忙住口,怔了一怔,含淚道:“如今看來,倒是無兒無女的,或只生個公主,倒落得清靜。今日他們說貴太妃和濮陽郡王刺駕,將來他們也會這樣說我和晅兒。我和孩子們困在這深宮之中,也只好由他們擺布罷了。” 我連忙道:“我不會坐視不理的?!痹捳f得再快,也及不上迅疾而來的心虛。 玉樞失笑:“只怕到時你自顧不暇,還如何顧我?” 我想了想,篤定道:“我們姐妹既然同生,也要同死。無論如何,我們都在一處?!?/br> 玉樞甚是感動:“我也沒什么主張,以后便都聽你的便是?!弊晕疫M(jìn)門,玉樞始終不敢提高曜突然駕崩之事,直到此刻方婉轉(zhuǎn)相問,“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微微冷笑:“我半生所謀,一朝成空。如今不過是茍活,還能有什么打算?” 正文 第301章 女帝師五(26) 玉樞嚇了一跳:“你既不知道該怎樣才好,不如便聽我的。母親和我都盼望你留在京中,好生度日。只要咱們一家在一處,過一日算一日,哪怕明日死了,也不后悔。你說好不好?” 我望著她殷切的目光,心中一暖:“好。那我從此便留在京中,再也不出去了。待時局平穩(wěn),我便日日進(jìn)宮來陪著jiejie,教壽陽讀書,到時候jiejie不要嫌煩才好?!?/br> 玉樞笑道:“有meimei這個‘帝師’教壽陽讀書,我求之不得。” 聽見“帝師”二字,我心中一空,有驟然下墜的無所依托與慌亂。玉樞自知失言,急切道:“玉機(jī)——”我笑道:“那便這樣說定了,壽陽以后的功課便交給我了。” 從濟(jì)寧宮出來,已近巳初,柔桑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下朝了。然而在守坤宮門口候了半日,只得慧珠出來傳話:“太后有旨,君侯尚未痊愈,恐彼此見了傷心,于君侯的身體無益。請君侯安心休養(yǎng),于第待召便好?!?/br> 我恭敬道:“微臣遵旨。勞太后掛懷,微臣愧不敢當(dāng)?!?/br> 慧珠笑道:“太后聽聞君侯受了傷,很是關(guān)切,多次向信王妃問起。還請君侯保重玉體,待彼此都好些了,再來請安不遲。太后與君侯是自幼的情分,倒也不爭在這一時半刻?!?/br> 我微笑道:“多謝姑姑。那玉機(jī)便先行告退了?!?/br> 慧珠目送我轉(zhuǎn)過西一街,這才回宮。銀杏見左右無人,忍不住冷笑道:“什么彼此傷心,分明是心虛,沒臉見姑娘。” 我嘆道:“她若真這樣想,還算有幾分良心。若像信王妃這般若無其事,才真是無可救藥?!?/br> 銀杏道:“姑娘會與信王妃生分么?” 我搖了搖頭,淡然道:“信王妃自幼見識過人,強(qiáng)過我百倍。從前我有難處,都是她開解我,教導(dǎo)我。我在掖庭獄坐牢,她都敢來瞧我。人生得此益友,夫復(fù)何求?‘鶴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62]生分?永遠(yuǎn)不會?!?/br> 銀杏贊嘆道:“姑娘當(dāng)真沉得住氣。若是奴婢,只怕無法這般若無其事?!?/br> 我一怔,心中甘苦難言:“她畢竟救了我的性命。我病危之時,只要她像母親一樣拿不定主意,或是阻撓女醫(yī)施術(shù),或是故意命她們怠慢些,我就沒命了。” 銀杏撇一撇嘴,囁嚅道:“這哪里是為了姑娘,分明是為了信王!” 我笑道:“是為了信王也好,是出自真心也罷,這個恩情,我永遠(yuǎn)記住?!?/br> 除了濟(jì)寧宮和守坤宮,偌大的皇城,再無可去之處。于是默默向北,預(yù)備從修德門出宮。出了重華門,迎面便看見一大幅青灰?guī)めH鎳×藲v星樓,寒風(fēng)中飄蕩著干燥的木屑香氣和油漆的氣味。兩個瓦匠站在高高的木架子上,給歷星樓換新瓦。還有一個坐在屋脊上歇息,迎著晨光極目向東。 自高曜即位,歷星樓從未停止過清掃和修繕。這應(yīng)是他最后一次下令大修母后的故居,可直到他入陵,還沒有完工。慚愧、痛心、悔恨、悲憤一齊涌上心頭,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銀杏勸道:“姑娘,咱們快走吧。”不錯,哭也無益,這些天我哭得還不夠多么?銀杏怕我太傷心,在宮中失了分寸,遂指著歷星樓西面的漱玉齋道,“也不知如今姑娘的舊居是誰住著。咱們?nèi)デ埔磺坪貌缓???/br> 我背轉(zhuǎn)過身,默默拭了淚,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好。五年未見,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漱玉齋的粉墻上枯藤累累,似漫天的灰黃淚水滾滾而下。桐油黑漆大門嚴(yán)絲合縫,玉茗堂無言聳峙。銀杏道:“看這個樣子,漱玉齋是無人居住了?!?/br> 我微微遲疑,仍是走上前去。稍一用力,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銀杏笑道:“原來門沒有關(guān)?!蔽业肽钍颀S昔日的盛景,于是閃身進(jìn)去。漱玉齋和五年前沒有什么兩樣,只是多植了幾株紅梅,冬日里熱鬧了許多,一掃往年的頹唐蕭索之氣。 銀杏笑道:“這里還是老樣子,倒更好看了?!?/br> 周遭空無一人,玉茗堂的門掛了鎖。我隨手拈了一朵紅梅藏在發(fā)髻之中,環(huán)視一周,淡淡道:“我還以為這園子荒廢了,不想竟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