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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淡淡道:“殿下既知道那是太宗的子孫,就該對他們好些才是。否則天下人都以為殿下有私心——” 高旸一捶桌子,嗵的一聲。遠處綠萼與銀杏聽到聲音,面面相覷,卻不敢上前。“有便有好了!我偏這樣對他!你不是不知道太宗當年是如何對待伯父和他的嗣子,我待濮陽郡王已十分仁慈!”廢驍王高思諫被高思諺滅族,嗣子高昕才只有四歲,小小年紀隨父王一道問斬。稚子無辜,聞者落淚。 再說下去只會更加激怒他,我只得垂頭嘆道:“殿下說得是?!?/br> 我這樣快便退縮,高旸有些意外。仿佛一把劍戳在了水中,他不甘心結(jié)束爭吵,口氣愈加森冷:“你若求我,我便給他立一座府邸,現(xiàn)在就放出宮去。” 我搖了搖頭,不慌不忙道:“濮陽郡王并非玉樞之子,更非玉機所生,不過看他可憐,才向殿下提一提罷了。濮陽郡王住在何處,由何人教養(yǎng),全憑殿下做主?!?/br> 高旸哼了一聲,眼中怒火收了大半,這才坐下:“罷了,既然是你開口,我便依你。內(nèi)宮是回不去了,便賞他一座王府好了?!?/br> 心頭一松,在王府中雖然也是軟禁,總好過在監(jiān)舍中忍饑挨餓,受內(nèi)官欺凌?!岸嘀x殿下?!闭f罷招一招手,令綠萼上來收了瓜果,重整杯盤。 高旸自斟一杯,一飲而盡,愁緒紛紛,掩飾不?。骸靶r候,我問母親,為什么父王總是醉酒,對我們母子也不甚好,母親不肯回答,只是哭。我又問熙平姑母,姑母說,因伯父謀反,父王的身家性命都捏在皇帝手中,唯有自己當了皇帝,才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鼗钪?。姑母問我想不想當皇帝。我以為她只是說笑,誰知沒過兩年,她便將你送入了宮中,這一去便是十幾年?!?/br> 我不甘心只做一顆棋子,所以我下定決心,盡心盡力扶助高曜取得太子之位。不想這點僅有的自由與自尊,也早早在熙平長公主與高旸的謀算之中了。明月自以為高,影子卻困在小小的水塘中。我冷冷道:“若早知有今日,我寧愿永遠留在長公主府,一輩子都為奴為婢?!?/br> 高旸又飲一杯,雙頰微紅:“這十幾年,我們雖然稀少見面,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進宮的。在我心里,你一直與我和熙平姑母在一起,從未分開?!闭f著愈加懇切,“你既說我們都老了,以后應當好好在一起,才不負這分開的十幾年?!?/br> 他說得動情,我卻無言以答。心中的恨意像一個陡然張大的無底洞,瞬間吞沒一切似是而非的感動和即將涌起的熱淚。他自斟自飲,片刻間便有了醉意,又說了好些年少時在長公主府的舊事,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有些有我,有些沒有我。 月輝清透,照見一切深藏的往事和不可言說的心愿。聽得多了才發(fā)現(xiàn),昔日長公主府的人和事,我竟大半都不記得了。 忽見綠萼急急走上前來,草草行了一禮,也顧不得高旸正在說話,便道:“啟稟信王殿下,李威到了,說是有緊急軍情呈送。” 高旸有些掃興,然而聽到是軍情,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讓他過來?!?/br> 綠萼轉(zhuǎn)身引李威過來,李威行過禮,看一看我,欲言又止。高旸不耐煩道:“說便是了?!?/br> 李威躬身道:“收到軍報,昌王已攻破奉天、盩厔與鄠縣,屯兵渭北。” 高旸嗯了一聲,雙手揉一揉臉,再睜眼時,醉意全無:“多少人?” 李威道:“約三萬人?!?/br> 高旸向我笑道:“昌王在狄道長了,是時候該動一動了。反軍久駐,易生疑悔。所謂‘需,事之賊也’[106]。你說是不是?” 我笑道:“看來昌王是想拿下長安。” 高旸冷笑道:“長安嚴固,兵士眾多,京兆府尹常樂乃是宿將,又是我的舊部。想要拿下長安,還要分守各處,區(qū)區(qū)三萬哪里足夠?不出一個月,高思誼就得退軍?!?/br> 我笑道:“玉機本以為,殿下果斷處置了朱云與高氏,廢曹氏為庶人,昌王聞訊該當退兵回朝才是。這樣快便攻打長安,怕是動了旁的心思?!?/br> 高旸道:“檄文上明寫著要殺我這個竊國之蠹賊,弒君之惡逆,又怎會輕易退兵?我勝了,皇位是我的。我敗了,難道就輪到高朏那小娃娃么?” 比之高旸登基,我寧愿高思誼稱帝。想起咸平十八年夏的那場風波,不覺莞爾:“畢竟也是沾染過天子氣的,總得由他爭一回才是。殿下會親自入關(guān)么?” 高旸正自沉吟,忽聽急促的馬蹄聲驚破了村居的寧靜,犬吠聲聲,此起彼伏。不多時,一人在屋前滾下馬來,伏地氣喘吁吁道:“啟稟……殿下,軍情十萬火急!” 高旸和李威都是在村口下馬,步行進仁和屯。此人如此驅(qū)馳,想來軍情不但緊急,亦且不利于高旸。高旸皺起眉頭:“何事?” 那人不敢抬頭:“昌王已攻破長安,常將軍夜半在府邸被殺,軍眾毫無防備,出城逃逸,倉皇北渡,昌王在北岸伏擊,殺傷萬余,渭水不流?!?/br> 高旸霍然起身,滿肚子酒化作一臉的冷汗:“長安城如此堅固,昌王怎能輕易攻破?!” 那人顫聲道:“聽聞……聽聞是涇州太守裘玉郎入城拜訪常大人,夜半起來殺了常大人,開門迎昌王入城……” 高旸頓時怔住,良久方恨恨道:“常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李威催促道:“軍情緊急,還請王爺回城再議?!?/br> 高旸向我點一點頭,以示告別,便再也顧不得我,起身斷然道:“回城!” 高旸騎了下屬的馬,一陣風似的走了,我竟無暇相送。我站在柳樹下,目送高旸疾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天色與水色俱是黑沉沉的一片,相對突兀地含著兩個月亮。村屋的燈光稀稀落落地亮起來,照亮門前的方寸之地,又慵慵懶懶地退了回去。村里吵鬧了一陣,很快安靜下來。我抱臂發(fā)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憂愁。昌王與裘玉郎攻下長安,高旸極有可能會親征。煎熬半載,決一死戰(zhàn)的時刻終于到了。 綠萼不敢驚擾我,悄沒聲息地收了水晶杯和白玉盞。唯有銀杏膽大,將剜出的荔枝核拋入塘中,嗵的一聲,砸碎了水中的月亮。我這才回過神來,吩咐道:“明日請鉅兄弟去城里打聽一下,關(guān)中戰(zhàn)事勝負如何。” 正文 第325章 女帝師五(50) 銀杏奇道:“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