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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女帝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84

分卷閱讀784

    人命案子。髙朠屬意“強(qiáng)項令”黃智為汴城尹,分明是要待我死后,待啟家惡貫滿盈,一舉剪除,明正典刑。

    原來這兩年,他亦在?!皩⒂麛≈毓幂o之;將欲取之,必姑予之”的老把戲。我卻被他的恭順柔弱所蒙蔽,待得醒悟,已然太遲。

    不多日,啟章進(jìn)宮探病,提起髙朠對女兒的不公和冷落。我嘆息,夫婦之間,由他們自己去好了,哥哥這又何必——

    他不待我說完,他反駁道,我只有這一個女兒,難道我不管?況且,他薄待我的女兒,便是不將你這位皇太后,不將啟家放在眼中。

    我不耐煩,皇帝對皇后向來禮敬,何來薄待?哥哥這話我聽不懂。哥哥總不能管到夫妻的閨房中去吧。

    啟章冷笑,夫妻之間,不看床笫之事,看那些虛文禮敬做什么?!太后還是趁早拿個主意吧。

    我不解,什么主意?

    啟章說,我兒自幼不曾受過什么委屈,與其將來被廢,不如先廢了他!太后現(xiàn)有親生兒子在,那才是我們啟家的至親骨rou,髙朠算得什么?!

    曉

    我父親誠然是通jian弒君的逆賊,然而這一切又與我何干?我清清白白,勤勤懇懇,我的兄弟尚可以建功立業(yè),我卻只能靠夫家的封誥來洗雪自出生就縈繞周身的污穢與惡名。只因我是女子。

    我不想回城,于是姑母安排我住進(jìn)了白云庵。晨鐘暮鼓,早晚功課,聽經(jīng)參禪,吃齋茹素,這一住便是月余。劉家和大長公主府都派人來尋過,奈何我立志出家,劉家百般致歉無果,只得休妻。母親嘆道,出家也好,出家也是本本分分地過一輩子,好過夫妻不和,鬧出丑事來。你就在這里好生反省,無事不必回京了。

    姑母卻說,你是不愿回劉家方才出家,如今劉家既已休妻,你還出個什么家?況且你母親也不要你了,你樂得自在。我出錢為你建一個道觀,去祠部為你討一張度牒,你便在觀中自在修行,養(yǎng)兩個小徒,衣食自有香火供奉,天皇老子也管不著你,不是比剃了頭發(fā)做女比丘好一萬倍?日后遇見可心如意的,自己做主嫁了,好歹是自己選的夫君,生死無憾了。

    我遲疑,如此,是不是太過任性?

    姑母大笑,你若不任性,又何必反出劉家?人生苦短,貴在愜意。從不從隨你。

    太平十四年春,我在仁和屯東面起了一所道觀,置了幾畝田地,收了兩位女徒。雖粗茶淡飯,卻安寧自在。誦經(jīng)煉丹,呼吸吐納,蒔花弄草,游河賞景。春去秋來,香客漸多,竟又添了兩處房舍,收了好些知客居士。到了治平二年,我已全然不必待客,每日悠游,無所事事。

    在汴河上游蕩多了,漸有文人墨客過船來賞景吟哦。雖不免有輕佻之徒,終是止步于道門之外。風(fēng)言風(fēng)語,對我來說亦不過清風(fēng)過耳。別說我整日游蕩,便是循規(guī)蹈矩安居觀內(nèi),風(fēng)言風(fēng)語亦不曾止息。這本是世人借以自娛的不二法寶,我又何必在意?

    這一日,船上忽然多了一個新面孔。他也不與眾人聚飲賦詩,只坐在船尾呆呆望著我。我在船頭向他頷首致意,他亦還禮。如此三日,他方過來行禮,道,小生高朗,字伯通,這廂有禮了。

    我笑,公子姓高,莫非是宗室?

    高朗搖頭,非也。說來也巧,我本名叫做高英,只因犯了當(dāng)今圣上的諱,因此改作高朗。

    我指著我那為眾人謄抄詩作的小徒,公子怎么不過去飲酒?

    高朗說,小生此來,本不為飲酒,更不擅作詩。在此安坐片刻,得瞻道長仙姿,于愿足矣。

    從此以后,高朗便時常隨我游河,眾人散盡,只有他日日送我回道觀。他總是在道門外數(shù)丈停下腳步,施禮目送我回觀。久而久之,我的心竟也不足起來。這一日,我挽留他,公子何不進(jìn)來歇歇腳?

    他笑笑,觀中都是女子,進(jìn)去不便。道長請。

    我進(jìn)了門,又回身目送他離開。這一刻,我深恨這一身青絲道袍,是如此的不解風(fēng)情。

    當(dāng)天深夜,觀中起了大火。我被濃煙熏倒,不省人事。待醒來時,卻見一中年女子正坐在床沿傾身望著我。這不是我的房間,也不是我的道觀。眼前女子似曾相識,我想了好一會兒,方開口喚道,銀杏姑姑。

    春

    那一日,我飲過藥正準(zhǔn)備歇息,啟章進(jìn)宮來告訴我,他派人燒了仁和屯外的那座道觀。

    我一時摸不著頭腦,哥哥為何要去燒一座道觀?

    啟章說,這就要問一問你的好兒子了。宮里那么多美貌的女子,他偏偏要去寵幸一個道姑!

    我這才明白。兩個寵妃一死一逐,你讓皇帝還如何寵幸宮中的女子?一個道姑而已,哥哥竟連一個民女也容不下么?

    啟章冷笑,這女子如同螻蟻,我何曾放在心上。只是說起這樣不檢點的出家人,meimei就沒想起別的什么人來么?他癡戀此女,就沒有點別的意思么?

    誰?

    他的生母,藍(lán)山城的艷尼智妃。他早已看不慣我們啟家,這我知道??扇缃瘢Bmeimei也不放在眼中了,難道m(xù)eimei還要姑息他?讓一個賤尼的孽種坐在龍椅上,就不怕他將來害你兒子么?

    我嘆息,皇帝向來對舅父恭敬,哥哥很會給皇帝安罪名。

    啟章說,恭敬?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不信meimei不知道。事已至此,meimei還是打定主意要緊。

    啟章走后,我連忙喚人去前面打探消息,回說皇帝已得知觀主朱曉曉正是自己的表妹、順陽大長公主的獨(dú)女,因此龍顏震怒,降旨汴城府、大理寺一起調(diào)查道觀縱火、燒殺人命之事。順陽大長公主亦進(jìn)宮來哭訴,說自己的女兒獨(dú)居觀中,無故惹來這等禍?zhǔn)拢埑?wù)必徹查,還朱氏一個公道。

    順陽大長公主是有功之人,又素與先帝親近,向來連啟家也要避忌三分。不想啟章竟燒殺了她的女兒,我便是想息事寧人,也張不開這個口。髙朠任命黃智為汴城府尹,主持調(diào)查道觀失火之事。可惜這黃智剛直有余,智力不足,查來查去也分辨不出眾多的焦尸之中究竟哪一具才是朱曉曉的,更查不出究竟是何人燒了道觀。

    三日后,髙朠過來問安,侍藥過后,他突然問道,母后知道廬陵王府的銀杏是何許人么?

    我心中一沉,仿佛還記得些,皇帝問她做什么?

    髙朠說,朕命黃府尹去查道觀縱火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