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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帶我進(jìn)宮,就在今夜。我問,進(jìn)宮做什么? 銀杏姑姑說,進(jìn)宮見你的高朗高公子。你不要怕,高公子見了你會很歡喜的。說罷尋出一襲淺碧色長衣,又說,若有人問起,便說你就是我。 我又驚又喜,復(fù)又忐忑,這難道不是欺君之罪么?我見了皇帝,又該說些什么? 銀杏姑姑笑,你想說什么便說什么,你說什么高公子都愛聽。 脫下道服,換上常服,離別那一刻未盡的情愫盡數(shù)涌上心頭。生離死別后,不知他可還記得我么? 款款入殿,他的目光依舊如在船上時那般深長與眷戀。我下拜,奴婢銀杏參見陛下。 他親自下殿扶我起身,一面熱淚盈眶,你竟然……他點一點頭,轉(zhuǎn)頭遣散所有侍從,只留下心腹小任。他握住我的手,道長無恙,小生歡喜之至。 我垂頭含淚,奴婢的觀舍已被燒了,奴婢已不是道長。 他的手緊了一緊,你放心,朕一定會為你的徒兒們討回公道。 依偎片刻,小任在旁提醒,陛下,宮中人多眼雜,朱姑娘還是盡快出宮去為好。若被中宮知道了,就不好了。啟家知道朱姑娘還健在,更是不得善了。 我連忙直起身子。他沉吟,那邊怎么樣了? 小任說,太后那邊,啟大人日日來請安,汝南王也在門外哭哭啼啼的。還請陛下早作決斷。眼看太后快不行了,下詔只在這一時三刻了。 他問,太后真的會下詔么? 小任說,這……奴婢不知。 他又問,啟章還在太后宮里么? 小任說,啟大人是外臣,不好留在內(nèi)宮,但汝南王可日日在太后寢殿外哭,聽說安定長公主也天天勸太后。陛下固然是中宮嫡子,可再親,能親得過汝南王和安定長公主么? 這話說得奇怪,然而我也不敢插口去問。 他吻一吻我的額角,說,你就在這里坐著,哪里也不要去。中宮又如何?啟家又如何?沒有人再敢傷你。說罷吩咐小任,封了濟慈宮,在內(nèi)的不準(zhǔn)出,在外的不準(zhǔn)進(jìn)。把太后身邊的寧一文調(diào)出宮來,讓他用話擋住啟章。他若不聽話,只管打殺。非到太后崩逝,不準(zhǔn)開宮! 小任領(lǐng)命去了,不多時又回稟,奴婢奉命封宮,這才打聽到,原來詔書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只怕明晨就要發(fā)難。幸而陛下當(dāng)機立斷,否則……說罷舉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他先是冷笑,復(fù)又嘆息,一切都讓那銀杏料中了。 我就這樣陪他坐了一夜。天快亮了,我服侍他更衣。他轉(zhuǎn)身道,你知道么,我就是看到你在河上笑得那么開懷,這才想方設(shè)法上了你的船。我若不是皇帝,隨你在汴河上悠游一世,也是好的。 春 詔書終于交給了啟章,他只顧看詔書,口中囑咐我,別忘了明日朝服早朝,詔書雖好,終究不如皇太后金口一言。說罷看也不看我,拂袖而去。 我無力地躺下,胸中氣血翻涌。幾番動念要將他追回,終是作罷。高朎進(jìn)殿侍藥,蜻蜓點水地喂過兩匙,便出去了。寧一文說,汝南王不似往常了。 我苦笑,他想要的已經(jīng)得到了,再沒有什么求著我這個將死之人了。 寧一文說,太后若后悔了,還可以追回詔書。 我心灰意冷,罷了。早知是如此,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汝南王身死,啟家族滅么? 寧一文說,恕老奴無狀,皇帝實是毫無過錯。 我落淚,他的錯便是托生在智妃的腹中,卻又做了我的兒子。下去吧,到時喚醒本宮,更衣上朝。 我是被上朝的鐘聲驚醒的,天蒙蒙亮,我忙吩咐人來為我更衣。然而喚了十幾聲,殿中只有我自己微弱而蒼老的嚶嚶回響。好一會兒,才有宮人挨進(jìn)殿,跪下說,陛下已派人封了濟慈宮,現(xiàn)下宮中只余十幾人。奴婢想著太后沒那么快醒,因此都在殿外灑掃,不想太后醒了,實是罪該萬死。 我慌亂問道,寧一文呢? 那宮人回說,寧公公已調(diào)出了濟慈宮。 啟大人派人來過么? 奴婢不知。 正說著,小任躬身走了進(jìn)來,太后,更衣上朝煞費精神,還請安心養(yǎng)病。陛下正在朝上處置亂臣賊子,想來不過晌午,就能安定。說罷命人上了早膳,又吩咐宮人取藥來,太后再歇息片刻,陛下必親自前來交代,奴婢告退。 自道觀縱火案發(fā),直至今日,才不過七日。我動念廢帝,亦不過六日。他果然是先帝的親兒子,雷厲風(fēng)行、當(dāng)機立斷,其冷酷無情絲毫不亞于他的父親。也好,這江山總該有能者居之,汝南王又何德何能,能與髙朠爭天下? 宮人端上藥來,我推了開去。誰要聽他親koujiao代?此刻他當(dāng)在殿上,指斥啟章與高朎矯詔廢帝,意圖謀反。或許我應(yīng)當(dāng)支持到請求他饒恕我兒子的那一刻。 思慮多日,今日總算看到了結(jié)果。生死禍福,無不自求。我應(yīng)當(dāng)在髙朠回宮之前,識趣地死去。他無法對質(zhì),必將念著多年的母子之情,痛哭一番。只有這樣,汝南王或許能逃得一命。 忽聞身后一聲長哭。不知是誰在哭誰,我已不想再回頭。又不知誰將饒恕誰,我總在這里等待后人的亡魂。 忽然看到先帝與文皇后,我年少時的旸哥哥和玉機meimei,在明光極盛之處雙雙向我伸出了右手。論起來,我這一生,還是最喜歡和他在西南吃苦的日子。無需希望,哪怕這苦無窮無盡,心中亦無憂無懼。直到此刻,我終于明白,為何她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兄弟推上了腰斬臺。她不必否認(rèn),不必遮掩,我亦不必苦問,不必追尋。 我毫不猶豫地向前走去,褪去一身蒼老,變成年少時他口中的春兒與她口中的啟jiejie。 我們?nèi)齻€,原本就是這樣才好。 注釋: [1]:“其在高宗,時舊勞于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乃或亮陰,三年不言。其惟不言,言乃雍?!?/br> [2]:“子曰:‘愛親者,不敢惡于人;敬親者,不敢慢于人。愛敬盡于事親,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蓋天子之孝也。云:‘一人有慶,兆民賴之。’” [3]:“在上不驕,高而不危;制節(jié)謹(jǐn)度,滿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滿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