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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助理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瑕疵。陳池用著猛火,卻得抿著笑,等著她細(xì)致地灑調(diào)料。他催不得,也不會趕,調(diào)小了火苗等她。 陳池樂在其中。 當(dāng)然,許霜降需要陳池回家炒菜的次數(shù)不多,她總是想盡可能地把家里收妥,把陳池照顧周到。但有時候事與愿違,有兩次她還讓陳池回家沒飯吃。那是因?yàn)樗谕忸^溜達(dá)過久,就比如他等門的那次。 許霜降知道自己有錯,進(jìn)屋之后對陳池可好了,先塞給他兩片面包,喜滋滋匯報道:“我買到了你最愛吃的辣椒醬,正好看到了粽葉,今天我包粽子給你吃?!?/br> “你會嗎?”陳池奇道,他一向聽聞許霜降的房東阿姨很能干,蒸饅頭做餃子什么都會,以為許霜降耳濡目染學(xué)到了新本領(lǐng)。 “等著吧?!?/br> 小小的屋子開了窗通風(fēng),黃昏時點(diǎn)上了燈,陳池盯著電腦處理論文數(shù)據(jù),許霜降則悄無聲息地站在灶臺邊琢磨包粽子。 技藝不到家,想象力也有限,許霜降的粽子不敢做大,層層亂裹,唯恐里面的米漏出來,小得幾乎兩口就能吞完了。帶來的好處是,煮起來比較容易熟。 粽子噗噗噗地煮著,她洗凈了手,輕悄悄地蒙到陳池眼眉處按揉。 陳池翹起唇角,閉上眼睛。她的手指溫涼,敷在他臉上,如抹過一道沁人的清泉。 “餓嗎?” “不餓。” 暮色潛進(jìn)來,融在燈光里,裹在鍋上方的水汽里歡騰,不敢輕擾那一坐一立的一雙人。 ------------ 第274章 歡歡喜喜的苦日子 夜里九點(diǎn)多,粽子才出鍋,許霜降把熱燙燙的粽葉甩著手吹著氣剝了,光生生的三角粽擺在碟子中,放到陳池的電腦旁。 陳池一邊吃粽子,一邊聽許霜降嘰嘰咕咕點(diǎn)評:“太麻煩,其實(shí)蒸飯的時候放幾顆紅棗葡萄干,底下墊上粽葉,一樣可以達(dá)到這效果。” 同樣是嗡嗡嗡不停,許霜降的聲音悅耳極了,而那從窗口飛進(jìn)來的蚊子著實(shí)惱人。 也許是天井里種了一棵芭蕉樹的關(guān)系,陳池的這住處竟然有蚊子,稍不留神,夜里就飛進(jìn)幾只,繞著人拍翅,不絕于耳。 那芭蕉樹到了冬天就枯萎了,春天里仍能抽葉,現(xiàn)在大葉子綠意蔥蘢,若是遇到下雨天,從陳池的窗戶看出去,真正是粉墻下,雨打芭蕉詩意叮咚。 轉(zhuǎn)眼天氣蒸暖,蚊蟲尋來,陳池住在二樓,傍晚開著窗戶,蚊子就歡快地飛進(jìn)來。陳池最為難的不是蚊子停在墻上打不著,而是蚊子停在許霜降額頭不好打。 他伸手拂過去,蚊子跑了,許霜降怒了:“你不會重一點(diǎn)啊,我都一動不動,故意做誘餌了。” 陳池笑個不停,趕忙賠罪,伸手一撩下擺,將T恤脫了甩到床上,光著上身坐在電腦前:“天熱,正好我也來試試做誘餌的感覺。” 許霜降也煩蚊子,估摸著這是個好方法,忍心等了十來分鐘,盯著陳池的裸背瞧,后來見陳池招蚊子的效果比較差,嘆一聲,從衣柜里拿出汗背心,給他套上。 日子就這樣,有樂趣、沒余錢,無處不溫情。 許霜降最心疼陳池,是在周末。 陳池吃過午飯,收拾收拾出門。 回來很晚,接近零點(diǎn)。 以往他收工,坐上卡爾的大巴,在高速路上閉目養(yǎng)神,回到家,萬籟俱寂。這一次,他在大巴上掛念著家里的許霜降,想著她自下午開始,一個人在家,不知會不會又出去閑逛,兜老大圈回家? 陳池神思不屬,忽而想到自她來后,他不是在學(xué)校就是在打工,還沒有帶她出去好好逛過,連熱鬧的周末里,都將她扔在家里,心里涌起絲絲歉疚。忽而又想像著此時她定然像個大蝦似地臥眠,屋里有她暖暖的呼吸,就覺得今夜的回程似乎變慢了。 他步履輕健地跑進(jìn)夜巷,迫不及待打開公寓,躡手躡腳上樓,壓著手勁兒旋鎖。 “霜霜?”陳池驟然訝道,“還沒睡?” 房內(nèi)燈亮著,許霜降靠墻坐在床上。“你回來了?”她喜道,先前的沉悶一下子散去,整個人靈活起來,丟開膝蓋上的書,就要爬下床。 “別下來,睡覺?!标惓刈哌^去,坐到床沿?cái)r住她,眉頭皺起,輕責(zé)道,“不是叫你早點(diǎn)睡的嗎?一直等著,困不困?” “不困?!痹S霜降細(xì)細(xì)瞅瞅陳池,雖說他看著還精神,但眉宇間終究掩不住那絲疲色。許霜降跪坐到他身后,抬手給他捏肩,辯解道,“你不在家,我睡不著?!?/br> 陳池笑起來,緩緩地呼了一口氣,任她不著痛癢地按著他肩胛骨。 “累嗎?”許霜降柔聲問道。 “不累?!?/br> 許霜降聽著陳池滿不在乎的話,默默不開腔,手里更用勁。 “好了,好了?!标惓匦Φ?,拉住她的手腕,環(huán)著自己的脖子,側(cè)頭在她臉上廝磨片刻,無奈道:“胖meimei乖……也不乖?!?/br> 許霜降低聲笑著,也不駁,抽出手一骨碌溜下地,自鍋里端出一碗銀耳羹。 銀耳是中國店買來的,許霜降自己隨便吃了兩片面包當(dāng)晚飯,然后就開始煮。她沒有什么經(jīng)驗(yàn),生怕煮沸了溢出來,在灶臺邊守得緊。陳池回來,已然溫涼,恰好入口。 這是陳池從來沒有的待遇,夜班歸來,一屋清寂,通常他洗洗就睡了。而今,許霜降一來,什么待遇都有了。 有人守門,有人煮夜宵,有人噓寒問暖捶肩背,有人給他軟玉溫香抱滿懷。 當(dāng)他倆在深夜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銀耳羹,陳池倚在床頭,接過許霜降手里那把去年的舊扇子,輕悠悠地扇風(fēng)。 許霜降睡下了,陳池卻一時睡不著,他在黑暗里俯首凝視著身邊的人,低低地近乎呢喃:“胖meimei,對不起?!?/br> 月光揮灑在他們的窗欞,守住了小屋里角的溫暖呼吸,和那只揮趕不去的花蚊子。 陳池聽到喬容成這個人,是在送許霜降回去的火車上。 “潔姨那樣,會不會再找個人,把客廳沙發(fā)租出去?”他蹙著眉問道。 “不會吧?!痹S霜降從沒想到這層,不由睜大了眼睛。 “那……約翰走了呢?要是有人愿意來住閣樓,她會租還是不租?” “租吧?!痹S霜降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沒有把人推出去的道理吧?!?/br> “那你想一直這樣不方便?”陳池盯著許霜降。 “也還好。”許霜降說得沒甚底氣,活動空間就這么大,兜來轉(zhuǎn)去總有磕碰的時候,不過是大家都知禮謙讓而已?!凹s翰來的時候,潔姨只說暫時住一陣,我現(xiàn)在也習(xí)慣了,他走了之后,”許霜降想象著再換一個不知脾性的陌生人進(jìn)來,沉吟道,“到時候再看吧?!?/br> “霜霜,有空就開始找房。那閣樓走了一個,遲早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