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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是不是根本沒有意識到,他賭的不是一筆錢,而是他老婆孩子的命。冰冷潮濕的河風夾雜著深秋的蒙蒙細雨吹在臉上,陳未走下亮著燈的申水橋,寂靜的沿河道旁高大的柳樹已經(jīng)開始落葉,夜里的河水黑漆漆的,只有路燈照著的地方泛著亮片一樣的碎光。寬闊平整的河道上空無一人,大路旁是一棟棟拉著提花鐵門的別墅,姜城住的那一棟樓里沒亮燈,他不在家。陳未站在路邊,望著對面房子的曬臺和窗戶,他猜不出那人會在什么地方消磨這樣的夜晚,他只知道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會幫他,那個人肯定叫姜城,所以明明下定決心不再給他添麻煩了,但在這個無助的時候,他還想再求他一次。正出神間,遠處突然傳來一串刺耳的輪胎抓地聲,他朝聲音發(fā)生處望去,眼睛卻倏得遇上兩道強光,光線刺得他兩眼一片黑,他下意識地抬手擋住汽車遠光燈打來的強光,眼睛勉強能視物時,一輛馬力開足,轟隆作響的改裝車已飛一般駛了過來。陳未望見正過到路中央的行人,臉色一變,當即不假思索地大喊一聲,“小心!”廖建章敏捷地避開接二連三,疾馳而過的飛車,他站在原地,拍拍衣褲濺上的泥漿,望著那群揚長而去,無法無天的飆車黨,又驚又氣地罵了一句,這才快步走到對面,沖人笑著道謝,“多謝你啊,小同學?!?/br>陳未看看眼前面生的中年男人,搖搖頭表示不用客氣,正要轉(zhuǎn)身自己走開,剛剛開走的那幾輛車,眨眼間又以比方才只快不慢的速度去而復返,并且不但去而復返,還南北兩面橫起車身,將去路堵了個嚴嚴實實。車輪在潮濕的水泥地上連打了幾個轉(zhuǎn)才在跟前不遠處停穩(wěn),陳未和身邊的陌生人不約而同朝來人看過去。為首的汽車車門被駕駛室里的人一腳踹開,廖建章看見從車里走下來的半大小子,面上顯出吃驚的神色,沒等他上前批評教育,對方卻已大步走到面前。少年回頭看向急急忙忙從隨后趕來的另一輛車上下來,小跑著奔到跟前的人,揚手甩出一記響亮的耳光,“你他媽不是說清場了嗎?這兩個東西又是怎么回事?專門從天而降來掃老子的興嗎!”挨打的男人捂著臉,連聲賠罪,“乾……乾少,是……是清場了,我……我也不知道這……這人是怎么冒出來的。”眼見少年不由分說劈手就要再打,廖建章忙伸手截住對方的手臂,義正言辭地說道,“你成年了嗎?有身份證和駕駛證嗎?這里是城市的公共場所,不是你的私人賽道,誰給你的權(quán)力這么開車?”陳未暗暗皺眉,這人明顯是外地口音,想是不懂得這里的地情,那位“乾少”小小年紀既然敢這么囂張跋扈,身后一定站著能給他權(quán)力這么做的人,況且現(xiàn)在他們?nèi)硕鄤荼姡徽撛摬辉撟肪?,此時卻都不是追究的時候。馬少乾樂了,好家伙,宜城這地界兒還頭一次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哦不,第二次了,上回的場子他到現(xiàn)在還沒找回來,這么快就來了第二個不怕死的。他掙了掙被人捏在手里的胳膊,掙不開卻也不惱,反倒欺身上前,仔仔細細打量起面前身姿筆挺,五官端正的男人,接著故作惶恐地攢起眉頭,露出一副夸張到滑稽的神情,“我好怕呀,不過你又是什么東西,敢這么質(zhì)問你馬爺?”廖建章掃眼拿著鐵管跟棍棒從另幾輛車上下來,慢慢圍到跟前的保鏢跟打手,面無表情道,“沒人告訴你,你這種行為已經(jīng)嚴重違法了嗎。”馬少乾微微一愣,立時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們聽見了嗎,跟我講法律,警察???我他媽真是怕死了,那警察叔叔你有槍嗎?”廖建章沒有反駁,他是昨天剛到的宜城,還來不及去局里報到,非任務(wù)狀態(tài),便裝出行自然也不會帶槍,上級調(diào)他過來時,只說這里的情況很復雜,他原以為一個內(nèi)陸小城再怎么復雜也構(gòu)不成什么特案,如今看來或許真是他小瞧了這個地方。馬少乾說完,也不等他回答,自顧自看向自己那一幫手下,揚聲問道,“我爺爺說了,警察天不怕地不怕,那你們知道警察究竟怕什么嗎?”旁人只顧笑,只有剛才挨打的人諂媚地接了一句嘴,“馬少,警察怕什么?”那人話音未落,陳未只覺后背叫人猛得一推,他腳下還未來及站穩(wěn),頸上一涼,一把匕首已經(jīng)壓在了他的頸動脈上。那個把他揪扯著拽到馬少乾跟前的混混一臉猥瑣地笑道,“乾哥說過,警察嘛,最怕的當然是人質(zhì),打不能打,殺也不能殺。”第17章氣死了,嚶廖建章瞧見陳未脖子上的刀,果然臉色大變,“你想怎么樣!”馬少乾一腳踹開跟前殷勤的手下,“去你媽的,這么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警察,用得著人質(zhì)?說出去我的臉往哪兒擱!”那人腰眼上挨了一腳,姿勢夸張地摔了跟頭,為了討好老大,匕首也逼真地飛了出去,還把人質(zhì)帶得跌了一跤。陳未機警地避開貼著額角呲出去的刀刃,再看時,馬少乾已一臉陰沉地轉(zhuǎn)向了那自己默認了警察身份的男人,“不怎么樣,既然這么巧遇上了,想跟警察叔叔玩一玩而已?!彼f著一把奪過保鏢手里的棍子,照著男人的頭就重重一棍悶了下去。陳未見狀呼吸一滯,險些跟著驚叫出聲,直到他瞧見那人身手敏捷地避開攻擊,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少年一擊不成,手下們當即一擁而上,隨之而來的混戰(zhàn),又叫陳未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著痕跡地將身體默默向后挪了三寸,抬頭看了看那飛揚跋扈的少年和他身邊的兩個手下,眼見沒人注意他,急忙伸出腳尖將那把掉在地下的刀子劃拉到了跟前。馬少乾望著那個一把年紀了還很有兩下子的警察,眼中迸出一絲亢奮的光火,他從小就愛看警匪片,可惜宜城沒有真正的警,他們大部分是馬家的人,至少聽命于馬家,極少數(shù)不肯“同流合污”的,也都做了不問世事的“啞巴”,他們只懂談錢,從不談法。陳未的心卡在喉口,他緊緊盯著腳下的刀,又面無表情地望向人群中赤手空拳,毫無準備就敢以一敵眾的男人,他覺得這警察要不是正直太過,那就是有點傻。他不確定從自己的位置能不能把刀子踢給那男人,就在他抬起腳尖準備有所行動的那一刻,只聽“砰”得一聲響,緊接著對面那棟沒亮燈的別墅的落地玻璃窗便嘩啦啦碎得七零八落,破窗而出的一只網(wǎng)球不偏不倚砸在馬少乾那輛豪車的引擎蓋上,又跟著彈向他那張火冒三丈的臉。馬少乾急忙扭頭避開,他抹把蒙汗的臉,瞪著剛剛上過漆的愛車上那個扎眼的凹坑,氣急敗壞照著對面的房子破口大罵,“姜城我caov你大爺!”帶著一臉起床氣從大門里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