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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與他目光相對,刻意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道:“本王很不得你們柳氏一族家破人亡,即使柳丞相與蠻夷毫無牽扯,本王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柳府誅連九族?!?/br> 柳敬陵目眥盡裂:“你……” 話未出口,便被寧澤堵上一塊破布,只能憤怒地發(fā)出“唔唔”的聲音。隨后轉身回復沈桓:“王爺,剛剛屬下檢查過了,那幾名此刻均是蠻族細作?!?/br> 這時,寧晉亦匆匆而來,瞧見沈桓血流不止的手臂,頓時大驚失色,撲通一下跪下:“屬下失職,令王爺受傷,請王爺降罪?!?/br> “先將此人帶走,你的失職,本王遲些再跟你計較?!鄙砗髠鱽韯屿o,沈桓目光都未往后撇,只淡淡道了聲,“另外派人告訴冷宮中的柳廢后,她這好侄兒到底做了什么事!” “是。”寧晉垂目應了一聲,又道,“王爺,居于東市附近的蠻族亂黨在昨日已逃出上京城,被抓住的只是幾名小頭目和受其雇傭的漢人?!?/br> 沈桓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給本王封了各個驛站要塞,抓不住也要讓他們脫層皮!” “是,屬下遵命!” 沈桓回過頭,瞥向一旁依然現(xiàn)在驚怔狀態(tài)中的蘇琬,淡道:“怎么,你也覺得本王很可怕?” 饒是蘇琬再鎮(zhèn)靜,頭一回見到這般血腥的場面,說不害怕,是假的。想到剛才那一幕,她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蘇琬收起思緒,捏著滲出冷汗的手,道:“蘇琬不敢。” “不敢?”沈桓重復這兩字,笑了一聲,目中盡是不耐和冷意,“本王不想再從你口中說出‘不敢’兩個字!” 聽到他這一聲冷笑,蘇琬的心卻不知道為何揪緊了一下。想到他剛才奮不顧身地保護自己的那一幕,她的內心是難以說清復雜。 “王爺,你的傷……” 匕首在沈桓的手臂拉出一道極大的猙獰的傷口,血一直從里頭滲出,一邊袍袖和里衣已經(jīng)被血染得暗紅。 蘇琬走上前去,想提醒他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沈桓卻將她的手甩開,冷冷道:“你走吧,跟著本王就只會受傷。” 他的手臂上血流不止,想來是極痛。沈桓卻硬是一聲不吭,渾然不覺一般。 可蘇琬卻是知道,剛才刺的那一下有多深。 沈桓拒絕她后,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那漸漸沒入夜色中的背影顯得無比寂寥落寞。 饒是如此,蘇琬還是放心不下,跟了上去。 ☆、第025章 擔心 沈桓并未回頭。 他對蘇琬的追隨視之不見,仿佛兩人只是共走一道的陌路人。 眼見兩人的距離漸漸拉大,蘇琬忙將懷中的團子放下,三步當兩步追至沈桓跟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王爺,還是讓我替你包扎一下傷口吧?!?/br> 沈桓身影微頓,終是停下了腳步。 他怔然一瞬,任由蘇琬拉過自己的手臂,出乎意料地并沒有抗拒。 沈桓眸色深深地看著蘇琬,卻不發(fā)一言。 蘇琬低頭,仔細看查沈桓被傷的地方。 墨色袍袖被那匕首劃開了一道口子——方才蘇琬在慌亂之中瞥了一眼那把掉落在地上匕首,匕刃極是鋒利,似能見血封喉。挑起血跡斑斑的破布,一道猙獰的傷口突兀在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那道口子果然極深極長,宛如一條丑陋的血蟲,煞是觸目驚心。 沈桓的手臂處已經(jīng)被血染得暗紅,干涸的血跡凝結在袍上,微微發(fā)黑,他剛才捂住傷口的手也滿是血色。 蘇琬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住傷口。為沈桓的傷口暫時止住了血,她又道:“王爺回去后,還是盡快將傷口重新處理一下吧,免得傷口發(fā)炎,落下其他毛病?!?/br> 沈桓看著她專注的模樣,平靜道:“你這是在擔心本王?” 蘇琬一怔,片刻后抬起頭來,臉微熱,道:“王爺剛才救了我,我自然不能忘恩負義,拋下王爺一人而去?!?/br> 沈桓卻并未糾結于此,而是道:“方才聽你喚本王的名字,似乎喚得極為順口?!?/br> 蘇琬動作一僵,不由松開了手。她后退了一步,耳根子微紅,道:“我、我剛剛是一時情急,才……” 見她急急的澄清自己的意圖,并與自己拉開距離,沈桓卻莫名覺得煩躁,他不耐地打斷她道:“無礙,本王沒有怪罪你的意思?!?/br> 月光下,兩人影子在河岸邊被拉長。 方才被蘇琬放下的團子“喵喵”落地,急急地宛如雪球一般滾了過來,好不容易追至兩人跟前,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團子圍繞在兩人四周直轉圈,不滿地喵喵直叫,可見無情地將它“拋棄”的蘇琬只顧著沈桓,對自己的抗議聲置若罔聞,團子不由氣急,重重“喵”了一聲,邁開小短腿朝瀾泱河邊跑了過去。 團子來到河岸前方,停在剛才小舟??康牡胤健K南聮咭曇谎?,忽地發(fā)現(xiàn)什么,興奮地“喵”了一聲,然后跑了上前,咬住了一截露出水面的竹竿模樣的東西,并用力往岸上拽去。 它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河中將那東西拖拽出來。 原來是一盞花燈,露出水面的那截正是花燈的提手。 干完這活兒,團子累極,小小的身體跌倒在地。 它弄出的動靜終是引起了蘇琬和沈桓的注意,兩人看了過來。 “喵喵!”團子得意地朝兩人叫了一聲,想沖上前去邀功,卻被沈桓一個不悅的眼神嚇退回來。 團子意識到自己干了壞事,立刻嗖地竄到了蘇琬腳跟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小腦袋,看向沈桓,然后又躲了回去。 蘇琬卻是認出了那盞花燈,正是衛(wèi)王世子替她贏下的那盞貓兒花燈。 方才他們乘坐的那小舟因為被箭矢戳破灌進了水,已經(jīng)沉入了河中,擱在舟上的花燈也隨船沉了下去。 衛(wèi)王世子贈予她的那盞花燈早已被水完全浸濕,紙糊的燈籠破穿出一個洞,紙面被河岸的淤泥糊得不成模樣,早已經(jīng)看不清原貌。 蘇琬“哎呀”一聲,想要上前將花燈拾起,卻被沈桓攔了下來。 他冷眼看著她:“怎么,你舍不得?” 蘇琬有些惋惜道:“這原是要給團子的……” 團子聞言,不由耷拉下耳朵,一副失落的模樣。 “不過是一盞花燈罷了。”沈桓皺眉,卻不忍讓她失望,于是抬手握住蘇琬的手掌,將她的小手緊緊攥在掌心,“跟我來?!?/br> 二話不說,他拉著她向花燈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