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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 蘇琬的手被大掌裹住,似被電了一下,她想要將手抽回,卻被他緊緊握住。她嘗試掙了一下,但沒有掙開。 “王爺,你要帶我去哪里?”蘇琬不解道,目光落到他的手臂上,“你的傷口……” 他拉住她的手,正是方才被刺傷手臂的那只,血滲了出來,將包扎傷口的那方手帕染紅了。 沈桓渾然未覺。 而寧澤則一言不發(fā)地走在后頭,寸步不離地跟著兩人。 深夜皎潔的月光如水一般注滿柔和在大地上淌開,與盞盞花燈發(fā)出的柔光連成一體,將青石板的紋路填滿。 瀾泱河的花燈節(jié)依舊繁華喧囂,沈桓在一處猜燈謎的花燈攤子前停了下來,他松開了她,獨自一人走上前去。 不稍片刻,他折返回來,手中提著一盞花燈。 蘇琬略有驚訝。 三道的謎題,沈桓在瞬息之間便已完成,猜謎速度居然比衛(wèi)王世子更要迅速。 “拿著。”沈桓不分由說將花燈塞入她的手中,見她略有遲疑,不由威脅道,“若是敢扔掉,本王就將你這只胖團(tuán)子扔進(jìn)瀾泱河里。” 蘇琬握著花燈的手一僵。 哪有人送禮還這般強迫別人收禮? 這人,當(dāng)真是霸道極點!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莫名地慌亂而無措。 “王、王爺,我恐怕要失陪了。我得盡快趕回去,否則兄長會擔(dān)心的?!辈坏壬蚧赣兴磻?yīng),蘇琬便抽身離去。 “喵!”腳下傳來一聲怒氣沖沖的叫喚聲,蘇琬腳步一頓,這才想起她還落下了團(tuán)子。 蘇琬趕緊返回?fù)破鹉_邊的團(tuán)子,腳步匆匆離去了。 團(tuán)子似乎極為討厭那盞搶去自己寵愛的花燈,一路上不停從蘇琬懷里伸出毛爪,想要將那花燈抓破,可惜爪子太短,沒有夠著。 * 蘇琬跑出不遠(yuǎn),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蘇姑娘?” 她抬眸,恰好與衛(wèi)王世子的目光對上。他正與沈樂蓉一同。 “阿琬jiejie,你剛才到那里去了?”沈樂蓉走上前來,目含擔(dān)憂地問道,“剛剛我和阿兄找不著你,可擔(dān)心壞了?!?/br> 蘇琬用團(tuán)子遮擋住衣袖上的血跡,道:“無事,我方才無聊,就在這附近隨便逛了下。” 衛(wèi)王世子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花燈上,一怔:“這花燈……” “剛剛那盞花燈被團(tuán)子弄壞了,所以我便換了一盞新的?!碧K琬垂眼道,“希望世子不要介意?!?/br> “喵!”無辜背了黑鍋的團(tuán)子不滿地叫喚一聲。 “這是阿琬jiejie的貓兒嗎?好可愛?!鄙驑啡叵胍焓秩ッ?,卻被團(tuán)子毫不客氣的一爪子拍了回來。 沈樂蓉并無生氣的意思,反而愉悅地笑了起來:“好兇的貓兒?!?/br> 蘇琬解釋道:“團(tuán)子的確不喜與生人親近,希望郡主不要介意。” 沈樂蓉伸出手指戳了團(tuán)子一下,笑道:“沒關(guān)系,這貓兒是叫團(tuán)子嗎?白乎乎的一團(tuán),像是雪球那般,這名字真是極襯它。” 團(tuán)子對沈樂蓉的觸碰很是抗拒??粗鼜堁牢枳Φ哪樱驑啡厝滩蛔“l(fā)出一陣愉悅的笑聲。 “快到亥時了,慶典即將開始,若是錯過,恐怕就要抱憾了?!毙l(wèi)王世子的目光落在蘇琬身上一瞬,隨即移開,他開口道,“我們趕快前去望江樓吧?!?/br> 沈桓安靜地站在人潮之中,眺望著蘇琬一行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來來往往的百姓遮擋著他的身影,使他毫不起眼,因此,他放肆地望著即將進(jìn)入望江樓的衛(wèi)王世子。又一輪煙火在漆黑的夜幕下驀地炸開,在他身上鍍上一層絢麗的色彩。 衛(wèi)王世子走在最前頭,穿過一排花燈,忽然,他停住了腳步,抬起頭直直望向沈桓望來的方向,半晌后卻帶著疑惑不解的神色轉(zhuǎn)回視線。 他顯然沒能發(fā)現(xiàn)窺伺自己的究竟是何人。 寧澤忍不住出聲提醒道:“王爺,你的傷口再不處理的話,這樣下去恐怕會失血過多……” 沈桓冷道:“聒噪。” 寧澤立刻閉口不言。 沈桓看了包扎在手臂上的手帕一眼,手帕一角那繡工馬虎的貓咪圖案已被鮮血染紅。 他瞇起眼睛,道:“回府吧?!?/br> ☆、第026章 沖撞 一輛馬車漸漸遠(yuǎn)離了喧囂繁華的花燈街,穩(wěn)穩(wěn)地穿行在濃重的夜色之中。 忽然之間,清晰地回響在黑夜中的馬車輪子滾動的聲音戛然而止,馬車突兀地停了下來。 “小姐!”一聲驚呼從前方前來。 正在馬車內(nèi)閉目養(yǎng)神的沈桓緩緩地睜開雙目,皺眉道:“怎么回事?” “回王爺,前方有人攔住了車駕?!避囃獾膶帩苫胤A道,一頓,又補充,“是兩名女子?!?/br> 馬車的簾布被掀開,沈桓的視線往馬車外游移而去,很快,目光定在了一人身上。 * 望江樓此時正是客滿盈坐。 走進(jìn)大門后,映入眼簾的是賓客滿座的熱鬧情景。座位上有穿著得體、舉止文雅的人士,他們在座位上低聲談笑,舉止投足之間風(fēng)度可見。亦有爽朗的市井中人,正在豪放地喝酒猜拳。 沈樂蓉看到這副情景,忍不住感嘆道:“想不到望江樓的夜晚比白日更要熱鬧。” 三人一同前往預(yù)訂的包廂。 到達(dá)包廂時,蘇玦已在里面等候,她的幾位閨中好友也在里頭。 挑起簾子走了進(jìn)去,蘇琬不由歉然道:“抱歉,讓各位久等了?!?/br> 見著蘇琬,舞陽縣主高興地喚了她一聲:“阿琬?!?/br> 沈恬在旁笑道:“琬琬你來得這般遲,這可不行,等下得讓玦表弟替你自罰一杯?!?/br> 蘇玦卻是目瞪口呆:“等、等一下!為什么自罰一杯的是我?” 沈恬一個瞪眼過去:“你有意見?” 蘇玦連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沒、沒有。” 蘇琬忍不住笑了。 她這位表姐只比蘇玦大三個月,幼時,沈恬時常會到蘇府上來找她玩,一來二去,也便與蘇玦結(jié)識了。這兩人卻像是冤家一般,互相看不順眼。因兩人并未有真正血緣的關(guān)系,兩人也從未以“表姐”“表弟”相稱。蘇玦被沈恬欺壓得厲害,于是在私下里總是稱呼她為“野蠻的母老虎”,而沈恬則時常欺負(fù)這位小表弟,不屑地稱之為“手無搏雞之力的小白臉”。 這時,舞陽縣主注意到他們當(dāng)眾有兩個陌生的面孔,不由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