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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一下工作態(tài)度,你自己都吊兒郎當?shù)模趺垂芾韺W生!”說完,他甩著膀子,一瘸一拐地出去了。英語老師無端受了牽連,當即一甩馬尾辮,拎起粉筆,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道:“menopause”。“上課前我們先進行今天的大綱要求外單詞拓展,”英語老師扶了一下眼鏡,“‘menopause’——更年期,可以這樣應(yīng)用‘menopausesymptoms’……”全班哄堂大笑。前半節(jié)課,英語老師和同學們一起同仇敵愾,歡樂得很,不過師生間同舟共濟沒有多久,老師很快就暴露了階級敵人的本性,她發(fā)了一套“完形填空專項訓練”,一共十篇,全是長篇大論,作為今天的英語作業(yè)。下了課,除了上廁所的,班里基本沒人動彈,都想搶在下節(jié)課上課前好歹做完一篇。竇尋就是這時候跟著班主任進來的。他雙肩包跨在一邊,灰色的夾克里露出一塵不染的襯衫領(lǐng)子,走路的時候頭也不抬。有人嘀咕了一句:“高中還有轉(zhuǎn)學的?”上面班主任敲了敲講桌,笑容可掬地拍了拍男生的后背:“大家靜一靜,今天我們一班來了一位新的家庭成員。”班主任外號“七里香”,又叫“三步必殺”,熱愛味道濃烈的香水,夏天等閑蚊子不敢近身,她說話愛用抑揚頓挫的排比句,還喜歡各種過期的心靈雞湯,心情仿佛總是在澎湃。不知道一個教物理的為什么老是這么不冷靜。不過這天,沒人對她那“家庭成員”起雞皮疙瘩,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新來的男生身上,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集體達成了共識,這男生長得好帥——他不但有雙整整齊齊的濃眉和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掛了滿臉又酷又拽的愛答不理!班主任慈祥地一拍手:“來,竇尋,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讓大家認識一下?!?/br>全班給面子地安靜下來,等著聽帥哥發(fā)言。誰知那帥哥一點面子也不給,掀起眼皮,四下撩了一眼,把口香糖從左槽牙換到了右槽牙:“老師,我坐哪?”被曬在講臺上的“七里香”原地尷尬成了一根茄子,臉上僵了一會,她有點想把這小崽子收拾一頓,可惜兜里的購物卡剛給她充了三千塊的“慈祥值”,一時拉不下臉來。“七里香”進退維谷了片刻,別無他法,只好假裝自己并沒有受到冒犯,自行搭臺階:“男同學怎么也這么靦腆呢?這樣,教室后面有空桌子,你先搬一張來,要是不近視就先湊合坐最后一排,以后再……”她話沒說完,就見那姓竇的小崽子甩都不甩她一下,兀自往最后一排走去。七里香:“……”她咬牙切齒地舉手拊兜,感覺下回的“慈祥值”得充六千才夠用。竇尋的臉很白,眉目于是越發(fā)濃墨重彩,他耷拉著眼,一副雙眼皮橫平豎直地往鬢角飛去,鼻梁和嘴唇“天高地不厚”,露出幾分旁若無人的不茍言笑。要是有個漂亮姑娘走在大街上,盯著她看的女人準比男人多,其實反過來也一樣,多數(shù)女高中生還沒修煉出敢當街對著男人流哈喇子的臉皮,看了幾眼就不太好意思沒命盯著,男生們卻開始竊竊地議論起來。老成回頭用筆尖戳了戳徐西臨的桌子,小聲說:“這哥們兒什么來頭?剛來就拔咱家‘香香’的份兒?”徐西臨覺得這個竇尋挺好看,索性肆無忌憚地一路盯著人家,心不在焉地搖搖頭。老成很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快把你們倆的物理‘小黃書’給我看一下。”“小黃書”不是違法亂紀的黃色書籍,是六中物理組的自編習題冊,學校強買強賣,人手一本,有四百多頁厚,一個標點符號的廢話都沒有,全是題,題后還沒答案。高二一班是理科實驗班,比其他班的課程進度略快。所以老成這個窮兇極惡的東西,每天熱衷于收集方圓一圈之內(nèi)的答案,比對訂正后編纂出一套私人定制的答案,拿到普通班和等著對付結(jié)業(yè)考試的文科班賣。徐西臨隨手從桌子里抽出一本書給他,收斂起自己自由散漫的狀態(tài),把自己那離開桌子一米遠的椅子也往前挪到正常位置,給竇尋騰出地方。老成喋喋不休地聒噪:“這是數(shù)學小黃書!數(shù)學這期已經(jīng)出過了,我要物理的!”然而“姥爺”已經(jīng)失寵了——徐西臨這會沒空搭理他,眼看竇尋隨便挑了一張桌子,徐西臨立刻打算主動站起來幫他。然而他那雙樂于助人的手還沒伸出去,竇尋已經(jīng)“咣當”一聲把課桌塵埃落定,降落點離前桌徐西臨至少有一米遠,兩人中間還能畫一條楚河漢界。徐西臨:“……”竇尋過目不忘,一眼認出徐西臨就是中午從樓下跑過去的那個,并且從那幫體育生們捧臭腳的態(tài)度判斷,他們是一伙的。他居高臨下地瞥了徐西臨一眼,將一個大寫的“滾”字掛在了鼻梁上。第4章沖突徐西臨在一班官居團支書,還是?;@球隊的,平時很講義氣,時常利用身份便利幫同學占籃球場,只要他想結(jié)交的人,不論男女,沒有結(jié)交不到的,他幾乎是他們班最后三排傻大個小團體里的核心人物,還是頭一次吃別人這種莫名其妙的臉色。“神經(jīng)病。”徐西臨心想。他的好人緣不是用犯賤刷出來的,沒有用熱臉貼冷屁股的癖好,剛開始對竇尋的那點好感頓時灰飛煙滅。徐西臨三下五除二地將姓竇的劃進“不識抬舉的怪胎”一欄里。而竇尋,他恐怕也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怪胎。如果說別人的孤僻又叫“不合群”,那竇尋同學的孤僻可能是屬于“不合物種”。整整一個禮拜,除了強行被點名回答課堂問題,就沒見竇尋和班里哪個活物正經(jīng)說過話。竇尋每天就坐在教室里最偏僻的一角,早到晚走,獨來獨往,除了偶爾從后門出去上個廁所,基本不在班里走動。他走路永遠不抬頭,也不怎么正眼看人,除了上課,耳朵上總掛著耳機,隔絕周圍的噪音源。剛開始有人在校園或者樓道里碰見他,還會友好地打招呼,然而每次都難以得他老人家一青眼,漸漸的也就沒人理他了。全班男生,以徐西臨為首,沒有看竇尋順眼的。周四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自習課,徐西臨在桌子底下給校隊教練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