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短信,提前約好了籃球場,他特意選了這天,因為蔡敬禮拜四晚上沒有班。這時候智能手機還在娘胎里沒孵出來,不智能的也沒來得及在中學生里普及,學生之間的主要交流方式依然是傳小紙條。徐西臨把捏好的小紙條扔給他們班體育委員吳濤:“你帶球了嗎?”吳濤是普通學生里體育最好的,是體育生里文化課最好的,因為中考成績超常發(fā)揮,成了實驗班里唯一一個特長生,但由于他愛玩耍不愛學習,每天又要應付繁重的訓練,在實驗班里過得十分水土不服,只有牽頭玩的時候才跟徐西臨他們臭味相投。吳濤的紙條很快傳回來:“沒,依然好像帶了?!?/br>依然的全名叫“余依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只不過這姑娘身高一米七八,體重七十八公斤——恰好是他們班最瘦的女生兩倍,女生校服沒有她能穿進去的型號,只好訂了男生款的,每天不辨雌雄地和徐西臨他們混在一起打球。蔡敬無可奈何地幫他們倆傳了一輪紙條,回頭點了點徐西臨空無一物的生物卷子:“下課要收,快寫!”高三就得上晚自習了,這是他們最后一個可以放學打球的學期。徐西臨的心早已經(jīng)飛向了籃球場,心不在焉地挑了幾道遺傳的選擇題寫了,基本是弱智的排列組合問題,他算這玩意不用過腦子,做完一看,底下那些實驗設計實在是又臭又長,他連題干都看不下去。徐西臨無所事事地轉了一會筆,又蠢蠢欲動地撕下一張小紙條,寫道:“老蔡跟姥爺都去,你再叫個人,咱們半場三對三?!?/br>寫完發(fā)現(xiàn)正直的蔡敬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徐西臨連忙呲牙一笑,做出保證:“最后一張?!?/br>這回他沒好意思用蔡敬,直接把紙團扔了出去,正中吳濤的腦袋。吳濤沖他比劃了一個中指,低頭寫了句什么,以牙還牙地扔了回來,可惜準頭欠佳,紙團輕飄飄地飛出去,好巧不巧地偏離了既定航線,正好墜毀在角落里竇尋桌上。徐西臨:“……”“你們倆消停會吧,”蔡敬嘆了口氣,無奈地扔下筆,回頭小聲叫竇尋,“竇尋……那個同學,把你桌上的紙團遞給我行嗎?”竇尋那孫子肯定聽見了,就是故意不搭理人。徐西臨不爽地皺起眉,他性情中有很義氣的一面,誰喜歡他他就喜歡誰,但也有被寵壞的一面——誰討厭他誰是傻逼。蔡敬一看他那樣,就知道少爺要炸,趕緊按住他:“算了,我去拿。”蔡敬四下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有老師偷窺的跡象,于是稍微挪了一下椅子,客客氣氣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伸長了胳膊去夠竇尋桌上的紙團。竇尋卻突然一把抓起那紙團,甩手給扔進了墻角的垃圾桶。蔡敬性格又慢又軟,一時呆住沒反應過來,徐西臨的火氣卻一下上來了,猛地站起來。誰知七里香正好從門外進來,一雙死魚眼瞪得快要脫窗:“徐西臨,你站著是要干什么?”蔡敬一把攥住徐西臨的手腕。竇尋面無表情地抬頭,與徐西臨對視了一眼,一眼里內(nèi)涵豐富,又像挖苦又像挑釁。“沒事老師,我掉地上一根筆,他幫我找呢?!辈叹凑f完,又連忙去拽徐西臨,“快坐下?!?/br>徐西臨陰森森地剜了竇尋一眼,不情不愿地被蔡敬拉了回去。七里香狐疑地在他們周圍走了幾圈,見熊孩子們沒有再鬧騰,這才踩著“噠噠”的高跟鞋溜達到講桌后面坐下寫教案。過了一會,蔡敬小心翼翼地傳過來一張紙條,碰了碰徐西臨的胳膊:“濤哥給你重新寫了一張,行了,這大冷天的,你怎么那么大火?”徐西臨沒吭聲,接過吳濤的小紙條,心想:“有機會必須收拾他一頓。”竇尋抽出一張紙巾,沾了點水,把方才那張紙條的將落點反復擦了三遍,吳濤那天靠在廁所門口的“英姿”還歷歷在目。“垃圾?!备]尋心想,然后他一抬手,半濕的紙團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精準地落在了角落里的紙簍中。這一點輕微的動靜驚動了講臺上的七里香,七里香目光一掃就看見竇尋重新把耳機掛回耳朵上,旁若無人地低下頭,她頓時有點頭疼。七里香拿人手短,收了竇尋他爸竇俊梁的購物卡,這幾天為了這個竇尋也是cao碎了心,私下里把各科的任課老師和班干都找了個遍,可是竇尋誰的賬也不買,像只非暴力不合作的刺猬。七里香筆尖頓了一下,點了點前排的一個女生:“羅冰,跟我出來一趟。”一班的班委會群體成分復雜,有吳濤這樣不學無術的體育委員,有徐西臨這樣暗地里不把老師當回事的團支書,然后也有羅冰這種老師放個屁都會奉為圭臬的好班長。第二天課間cao解散,羅冰就找上了徐西臨:“你幫我個忙行嗎?”徐西臨還沒來得及說話,吳濤和老成兩個混蛋一左一右地各出一掌,把他往前一推,徐西臨猝不及防沒站穩(wěn),差點撞在羅冰身上。徐西臨:“cao,你們倆有病吧?”吳濤和老成“咯嘰咯嘰”地笑成了一對長脖野鴨子,羅冰暗戀徐西臨的事全班皆知,她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徐西臨對羅冰其實沒什么想法,但對于一個青春期的少年來說,“這個姑娘喜歡我”的想法本身已經(jīng)足夠刺激了,羅冰臉一紅,他頓時也莫名其妙地不知所措起來:“行啊……什么事,你說。”七里香給羅冰布置了任務,讓她去跟竇尋談談,盡快幫他融入班集體。老成聽了一皺眉:“七里香那腦袋別是讓濤哥坐過吧?這事怎么讓女生去?”七里香當然沒有特意找女生,她其實把這話跟每個班干都說了一遍,包括徐西臨和吳濤,只不過除了羅冰沒人搭理她。“滾蛋,你坐的。”吳濤先噴了老成一臉,又轉向羅冰,“你甭搭理七里香,我都懷疑那小子是她私生子?!?/br>羅冰面露難色,求助似的看了徐西臨一眼。徐西臨跟吳濤是一個意思,正要開口,蔡敬忽然在旁邊拉了他一把。徐西臨先是莫名其妙,隨后很快想起來了——對了,他們班每年有一個獎學金名額,總共一千五,對別人來說不痛不癢,但羅冰不一樣,她是貧困生。她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家里還有個重病的媽要照顧,還不能像蔡敬一樣深更半夜里出去幫人打工,而這個獎學金名額是由班主任報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