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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過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0

分卷閱讀100

    你們賣奶粉嗎?”

還有一部分在談?wù)摳髯缘摹笆聵I(yè)”。

小青年們的互相吹捧在徐西臨聽來有點(diǎn)幼稚——相比起來,還是中老年男子們吹起來花樣更多。他懶得參加,也沒心情顯擺自己,于是安靜地坐在一邊,時而被女生們想起來拉去調(diào)戲幾句。

十五年前,徐西臨覺得不能融入人群、不合群就很可怕,七八年前,徐西臨覺得他的“秘密”在老同學(xué)中傳開、讓大家發(fā)現(xiàn)他是個異類很可怕。

后來,他在暗無天日的舊廠房宿舍和滾滾紅塵中頭暈?zāi)X脹地轉(zhuǎn)過一圈,覺得對很多事都變得無所謂的自己很可怕。

他們這個年紀(jì),有人結(jié)婚了,有人正準(zhǔn)備結(jié)婚,有的人還忙著相親,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正軌上享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焦慮,各自磕磕絆絆地試探著,迫不及待地跟周圍的人交流自己的經(jīng)驗(yàn)和困惑,聚在一起,反而比大學(xué)時的聚會還有話聊。

相比起來,徐西臨他們這個角落顯得太安靜了。

老成自從開砸了一個烤串店以后,犯了遲來的中二病,認(rèn)定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他先后開黃了咖啡店、藏飾品店和奶茶店,現(xiàn)在正在賣花……兼職算命。

蔡敬不用說了,最好的年華結(jié)了個枯萎的果,對自己的來龍去脈都不敢太期待。

還有徐西臨和竇尋這一對明面上風(fēng)輕云淡,暗地里洶涌無言的。

對于他們這奇葩四人組來說,什么“婆婆丈母娘”“相親對象”“奶粉”……聽起來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

蔡敬側(cè)耳聽了片刻,無聲地笑起來,眼角居然未老先衰地堆起了一打表情紋。

徐西臨對他說:“我沒想到你愿意來?!?/br>
蔡敬沒吭聲,咬了一口蘋果,他吃東西的時候很慢,格外珍惜,咀嚼了一會,他生硬地岔開話題:“在里面也吃得著,但好像都不是這個味?!?/br>
徐西臨沒料到蔡敬居然肯主動提自己的鐵窗歲月,愣了一下。

對面老成抓耳撓腮地開口說:“那什么……我召集的,我考慮不周,我沒想到……老蔡也是給我面子……”

因?yàn)椴叹磁e目無親,進(jìn)去之前,身邊只有這一群同學(xué),勉強(qiáng)算是與他有些瓜葛,老成沒考慮到他沒法融入時下匆忙而洶涌的主流,這會才開始后悔。

徐西臨抬頭看了他一眼,結(jié)果不但看見了老成,還看見了他旁邊的竇尋。

徐西臨多看他一眼就得在心里耿耿于懷半天。竇尋對于他來說,好像一次特別重要、但偏偏發(fā)揮不佳的考試,他知道自己考成個什么熊樣,恨不能重生到考試當(dāng)天重新來過,而眼下成績已出,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催他查分,唯有他藏著準(zhǔn)考證,死乞白賴地自欺欺人。

竇尋盼了半天盼到他一眼,結(jié)果跟蜻蜓點(diǎn)水似的,飛快地滑開了,頓時有點(diǎn)胸悶。

包間的沙發(fā)很矮,竇尋的大長腿支楞八叉地橫出來,他似有意似無意地往前伸了伸,腳尖輕輕地碰到了徐西臨的鞋。

徐西臨食不甘味地啃著蔡敬給的蘋果,愣是沒敢縮腳躲,感覺全身上下的神經(jīng)元整體移位,紛紛擠在了腳丫子的末梢神經(jīng)之下,寒冬臘月天,他汗毛倒豎地出了一身熱汗。

“出息呢?”徐西臨捫心自問。

他暗自鄙視了自己一番,決定主動一點(diǎn),于是繞著圈子從蔡敬下手:“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我那里先找個活干著?”

蔡敬:“算了,我還是再適應(yīng)一陣吧,去姥爺?shù)昀飵蛶兔Α!?/br>
徐西臨用余光掃著竇尋,嘴里轉(zhuǎn)向老成:“跟他能有什么前途?老成,你這兩年越混越回去,別人是攢一大堆學(xué)歷,你倒好,攢了一堆倒閉的小店。”

老成頭晃尾巴搖地笑,同時沒有辜負(fù)徐西臨的期望,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題:“要學(xué)歷找竇大仙——大仙你回來還走嗎?”

徐西臨在心里給老成點(diǎn)了三十二個贊,跟著大部隊把目光投入竇尋身上。

竇尋沒有遇上徐西臨之前,是走是留都無所謂,看工作機(jī)會,遇上徐西臨以后,八百個計劃也灰飛煙滅了,他這會是走是留全看某人——某人卻只顧著四處逢源,半天才施舍給他一個眼。

竇尋十分憋悶,面無表情地說:“不一定?!?/br>
徐西臨心尖都被他這冷冷的“不一定”吊起來了,很想讓老成再多替自己打聽幾句,同時被包間的暖氣熱得不行,把外套脫了。

老成沒能領(lǐng)會精神,看見徐西臨肩頭開線的毛衣,頓時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看咱們徐總這艱苦樸素的延安精神,開線了還穿,你里面是不是還穿了件打補(bǔ)丁的秋衣?”

徐西臨隨口說:“我兒子撓的?!?/br>
他話音沒落,竇尋倏地把腳收回去了,換了個近乎正襟危坐的姿勢,臉頰陡然繃緊了。

他一撤,徐西臨就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半座大山?jīng)]了,他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腿,發(fā)現(xiàn)腿麻了。

但是很快,壓力是沒了,徐西臨開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地忐忑起來,下意識地想解釋一句,但這話怎么說?

怎么說都顯得很刻意。

他表面上平靜無波,其實(shí)越發(fā)坐立不安……拉皮條兩邊忽悠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過。

幸好蔡敬小天使解救了他,蔡敬詫異地問:“你都有孩子了?男孩女孩?”

徐西臨忙熱淚盈眶地順著臺階下來:“公的!”

說完,他好像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兒子”不是人一樣,拿出手機(jī)給蔡敬看灰鸚鵡的照片,同時偷偷瞄了竇尋一眼,不料跟竇尋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竇尋坐姿筆直,微微前傾一點(diǎn),也是筆直地前傾。

他心情經(jīng)過了一番大起大落,腎上腺素還沒退下去,趁著炸起的頭皮還沒平復(fù),鼓足勇氣對徐西臨開了口:“有十幾歲了吧,給我看看,現(xiàn)在什么樣了?”

徐西臨把手機(jī)遞過去,不知竇尋是不是有意的,指尖不輕不重地跟他碰了一下,徐西臨覺得方才在腳上非法集會的神經(jīng)元細(xì)胞集體搬著板凳站起來,烏泱烏泱趕赴他的指尖集合,合力把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加持成了天打雷劈。

徐西臨偷偷捻了捻自己發(fā)麻指尖,湊在嘴邊干咳了一聲。

“這還是當(dāng)年我托同學(xué)買的。”竇尋笑了一下,把手機(jī)還給徐西臨,“會說多少話了?”

“馬上就要非法成精了,”徐西臨刻意放松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終于等不了老成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親身上陣試探,“你一直住酒店?”

“不會,”竇尋說,“年前辦好了入職,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