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得很順利。但若是其中某一點發(fā)生偏差，你們到了不得不對立的地步……是否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走到一起呢。”

駱泗仰頭看著它。他仍能感覺到周高遠是沒有惡意的，所以靜靜聽著。

“能再回答我一次嗎？”周高遠說，表情驟然像凝了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嘛x9澆灌的營養(yǎng)液，感恩比心=3=

第110章影子童話（23）

鐵盒子停在周高遠懷里。仔細看去，它像壞掉了一樣，渾身散發(fā)出腐朽的氣息。

“……什么意思？”

飄搖的燈影被凍住，就連風(fēng)都吹不動，空氣也凝固在空中。只有周高遠的眼睛依舊閃著光，像薈萃的群星。

駱泗的心一點點冷下來。周高遠歪過頭，表情有些怪異：“還記得我要刺殺教皇那件事嗎？”

駱泗點了點頭。對面人笑了一下：“當(dāng)時我是一個人對吧。但真實情況下，不是這樣的。”

“唰——”，駱泗的血液瞬間冷下來。他瞪大眼，強迫自己冷靜。

“……你說?！?/br>
“教皇本來就身體不好?！敝芨哌h聲音不疾不徐。他好像很樂意于講故事，不急著回答駱泗的問題，反而吊著他的胃口。

“當(dāng)時去了三只影子。他們沒能傷到教皇，但確實引起了他的頑疾。以至于后來……教皇迅速入院，最后——”

“他去世了。而你，早早的成了教皇。”

“……”

大腦一陣抽痛。駱泗捂住腦袋。許多零碎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xiàn)，不只有自己，還有病床上的老人。

青年半晌才開口：“是宿炎飛說要下殺手的嗎。”

周高遠笑了笑，笑容比哭還難看。共同經(jīng)歷了五個世界，不過三言兩語，他們間已經(jīng)筑起了高高的圍墻，還有迎面而來的不信任。

不過這也是他咎由自取，是理所當(dāng)然的。

“王對此事毫不知情。”

“但他的確找你們商量過。”

周高遠閉上眼，默認(rèn)了。像是在渴求著青年的半分諒解，他試探著啟唇。

“但在之后，他又讓我們不要去——而且是嚴(yán)防死守，拼命囑托。是我們自己……”

“為什么？”駱泗不太想聽這些解釋。

周高遠沒說話，眸中一片靜謐，像是在說——因為他怕你生氣，而我們想王開心。

駱泗梳理了一下。因為兩年前的事件，他和宿炎飛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再未相見。

這也就意味著，宿炎飛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一次也沒知道過宿炎飛是誰。

當(dāng)代表著權(quán)利的金色披風(fēng)系在肩后，他所擔(dān)負(fù)的，早就不如從前那樣簡單。

青年顫抖著啟唇：“所以到最后……”

“是。”周高遠頷首：“你發(fā)誓要為黃局長報仇，并且為此……展開了許多行動?！?/br>
駱泗閉上眼。黃局長的死不能說全因為這群影子——而且當(dāng)時他們還處在對立狀態(tài)。

但這的確是極大的誘因，誘使教皇早早離世。

“您就不問問我們影子的情況嗎？”周高遠試探著開口。駱泗瞥過去，森冷的光讓青年心臟抽了一下。

“你覺得呢？”

周高遠苦苦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蘇一茜戰(zhàn)死，管家重傷，而自己也是重傷中的一員。王知道此事后大發(fā)雷霆，他將自己丟進了這個世界，像是某種贖罪。

但周高遠知道，王的舉動從來都不會這樣簡單。

除了讓青年殺掉自己泄憤，他還有另一重想法。如果成了，那就是一箭雙雕。而王的計劃——

“我究竟是為什么才會出現(xiàn)在這些世界里？”對面青年已經(jīng)察覺到了。

駱泗還記得自己“記憶中”的原世界。孤兒，無父無母，沒有被領(lǐng)養(yǎng)，憑自己努力考上公務(wù)員……

難道是假的嗎？

他伸開手，無比陌生地望著空無一物的掌心。

“那是您的第一個世界?！敝芨哌h盯著對面青年。他的解釋聲很輕：“王只是……想讓您體會，他曾經(jīng)的感覺?！?/br>
王曾問過他。男人的眼睛像是染了猩紅：“經(jīng)歷了這么多錯事，我怎樣才能留下他？”

系統(tǒng)望過去。駱泗還沒注意到，依舊靜靜地望著他。

這個人的世界非黑即白。陽光所親吻過的額頭，也帶來了絕對的后遺癥。

像是沒有惡意的人類會失去欲.望與前進的動力，駱泗也沒有真正的驅(qū)動力。

越了解這個人，越被那片光明所吸引，宿炎飛就覺得越發(fā)的痛苦。他沒法讓這個人體會到自己掙扎求生的苦難，也沒法要求他垂下眼看他一眼，更沒法要求他，理解自己心里那些扭曲的欲.望。

為了得到一個人的不擇手段，深夜夢回的偏執(zhí)，以及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知道內(nèi)心黑暗的……卑微。

回過神，周高遠繼續(xù)解釋：“王的想法很單純。將您置身于糟糕的環(huán)境，不公，誘導(dǎo)您產(chǎn)生復(fù)雜的情緒，從而能理解他……但是他失敗了?！北疽詾榻^對能成功的計劃，卻直到最后，都沒有一點轉(zhuǎn)好的跡象。

那個人還是笑著的，一如既往，無論遭受命運怎樣的不公。

宿炎飛終于明白過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毅然決然找到了新的方法。

系統(tǒng)說：“所以……如果殺他可以泄憤，他決定借此贖罪?！?/br>
青年瞬間抬起頭，眸中滑過無數(shù)細碎的光芒。

周高遠閉上眼，開始緩緩解釋。世界一里的邵天寧最接近真實的王，只不過放大了偏執(zhí)的那一面。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不論是親情上的糾結(jié)，還是每次相遇時的矛盾沖突。就連“王”偏執(zhí)地想要殺死駱泗，都是為了制造出最深的矛盾。

他以為這樣真實的自己會被駱泗討厭，但他卻無法克制的愛上了全然不同的青年。

難以理解的是，即使不知道是他，最終青年卻還是選擇了保護他，一個人離開。

駱泗聽明白了。他望向遠處的宿炎飛，那張臉依舊像雕塑一樣靜謐。

“之后呢？每個世界的他，是怎么回事？”

系統(tǒng)說：“是他不同的特性——沒有在您面前表露過的特性。”

也是王始終抗拒和青年交談的原因之一。

經(jīng)過再一次的失敗后，宿炎飛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即使在層層禁錮中做了許多錯事，他卻還是被青年原諒，這樣下去永遠無法贖罪。

這樣不行……無關(guān)立場，無關(guān)仇恨，如果封存自己的感情，以最原始的姿態(tài)面對青年，一切是否會有所不同？

宿炎飛是這么想的。然而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感情卻被面前青年傾數(shù)引出，又以無法收場的狀態(tài)面對了他的離開——等終于再度醒來，宿炎飛卻再也下不去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