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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只是我知道我唯一需要恪守的是,不必表現(xiàn)出多余的熱忱,以免讓人以為有廉價的討好。我的語調應該有公事化的客套,或者帶點清冷。 我按出了號碼。 停頓了幾秒。 手機里傳來:“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br> 我頹敗如山倒。 往事又重新刺痛心靈。七年前,他消失不見,我抓著如救命稻草般的手機,卻只是憑空回蕩的一句:“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七年后,這情景如此相似,再次帶著驚慌的恐懼,勒緊了無助的我。 七年前,他根本就不想理我。 七年后的今天,或許他根本就不想接我的電話。 “張小韻,你為何還恬不知恥?!蔽亦哉Z。 掛了電話,低頭,看那擱置在桌上的銀灰色打火機,反射著冰冷的光芒。我拿了起來,關入了抽屜當中。 晚上回家,天已大黑。 這幾日有一處路燈壞了,小道上并不明亮。我在這夜晚黑色的包圍中,慢慢移動。 我看到在不遠處的一石板凳前,立著個黑色的人影。他吸著煙,紅色的星火在夜色中閃動。 我向前,視線不由自主地望向這黑色的身影。我一下子怔住,葉晟! 他望向我,路燈微弱的光芒照射在他立體分明的臉上,透著濃郁的難以名狀的情緒。 “你回來了?!甭曇敉钢>?。 我輕聲地應著,我猜不透他的言行。 我看到地上散落一堆煙蒂。 “你……”我說不出話來。 “小韻……我有話要對你說?!彼S手扔掉手上的煙,用腳踩滅了,用的力氣有點大,似乎對什么事下了很大的決心。 停頓了幾秒,沒有說話。他的臉躲藏在著不太明亮的夜色中。 他突然上前,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僵立在原地,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小韻……讓我們重新開始吧?!?/br> 我抑制不住眼睛發(fā)酸。 “過去的一切就讓他過去吧,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不知道要怎樣回答,他緊緊抱著我,我似乎要窒息了。我需要張口呼吸,才不致于暈厥過去。 他的臂膀那么厚實,我依然眷戀在他的臂膀里小鳥依人。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個高景行……這么多年過去,現(xiàn)在,我卻還像是個第三者。但是我不介意,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吧?!?/br> 他在說什么?他認為他是第三者,七年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我對他的感情,在他的心中,就只是這么廉價嗎?或者我根本是水性楊花,他只要放低姿態(tài),我便會投入他的懷抱。我剛剛沸騰的一腔熱血突然冰冷。 “可是我介意?!北涞穆曇魪奈业暮韲道锇l(fā)出來。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口吻。 他放開了我,雙手抓著我的臂膀。他黑色的眸子閃動著,似在探尋我臉上的表情,以證明剛才他聽錯了。 “我介意你成為第三者?!蔽移届o的語調里,透著無盡的蒼涼。 我冷冷地看向他深黑的眸子,嘴角勾畫如蜻蜓點水般地淺笑,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頰。從天堂掉到地獄般的失落,可是我還要偽裝這一瞬間的堅強。 我甩開了他的手臂,想返身離開。 他卻把我的胳膊一把拽過去,我還沒有站立穩(wěn)定,他那柔軟的嘴唇便覆蓋在我的唇上。 他一直以來都是這么自以為是。 我突然感覺憤怒,猛烈地推開了他。我甩頭往家跑去,風從我耳旁呼呼而過,我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從我的眼眶里洶涌而出,我任由它肆意橫流,隨風飄散。 風中還有那痛苦的低沉的磁性嗓音:“小韻……” 我一口氣奔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靠在房門上,身體不由得顫栗。 憑什么?他憑什么就這樣武斷地認為他成了第三者,就像七年前一樣,那樣地自以為是,又那樣的自私自利地離開。他憑什么認為七年的時間,不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我還為他固守牢籠?七年前,他那樣決絕地,不給我絲毫解釋的機會,現(xiàn)在憑什么我還會毫不猶豫地投入他的懷抱? 我抹去淚水,跑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瞧去,幾十米之外的路燈之下,石板凳前,依舊立著那孤立的身影。身影似乎也被披上了黑色夜晚的深邃、落寞和孤寂。 我的心一陣陣地生疼。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打開房門,奔下樓去。 我想說的是…… 但是我這些話沒有說出口。 路燈依舊散發(fā)著昏暗的光芒,石板凳子,依舊孤零零地冰冷地立在一處。我立在樹木的陰影當中,四處尋找那熟悉的身影,可是,灰暗的路燈盡頭,卻是無盡的黑暗。 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這黑暗的盡頭。 我站立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煙蒂。我不知道站立了多久,直到小區(qū)里幾個人說話的噪音,由遠及近。他們從我身旁而過,怪異地打量了我一眼,我才猛然驚醒,起步返身回去。 ☆、百轉 這天上班,臨近中午,我接到了一個怪異的電話。 “你是張小昀嗎?”是位年輕女性的聲音,語氣并不友善。 “嗯,請問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認識高景行嗎?” 我默不作聲。因為我不知道她所謂的邏輯從何而來,她要找高景行,電話卻打到我這里來。我更不待見她這種生硬的說話語氣。 “今天中午十二點,我在你公司對面的咖餐廳等你。你一定要來,有你想知道的內容……有關高景行。” 我被這通電話逗笑了,這是哪個初出茅廬的女生玩的游戲?猶記得我上高中時,看某個帥哥或老師不順眼,便捏著鼻子,打通電話給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今天,這一幕似乎要重演。 我倒不好奇有關高景行什么私人話題,我感興趣的是這游戲的本身。這雖然長年紀之后,也不屑于再去捉弄誰,但有時候,難免心癢癢。 玩游戲,我從來都是贏家。 我如約而至。 在餐廳的一角,獨坐著一個膚質白皙的女孩,一雙犀利的目光朝我射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考究著,不放過我身上的一個小小的配件。然后揚著她下巴,露出不屑一顧的傲慢的神情。 這個游戲故事的開篇似乎預示著接下來,還有很多未知的情節(jié)可以敘述。我饒有興致地在她的前面坐下來,點了杯果汁。 面前的姑娘穿了件玫瑰紅的上衣,梳著干凈利落的馬尾辮,一條長長的一字眉抖擻地鑲在臉上??傮w上看來,還算是一個麗質的姑娘。 我坐在她前面氣定若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