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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是一張大的金絲楠案幾,左邊擺了一只一尺來高的“山林書香”壽山石,端莊大氣,是去歲臣相五十大壽皇上御賜之物。 右邊則是一只十二指雞翅木筆掛,旁邊放著一只端溪淺雕山水硯。硯旁擺著一本翻開的書,用一只紫檀鎮(zhèn)尺壓著。 孟臣相正站在桌前看一幅畫,似渾然不覺有人走來,只一直細細地看那畫。 楚芷暮恭恭敬敬行禮道:“岳父大人,芷暮來了?!?/br> 孟臣相似是充耳不聞,低頭只顧看畫,卻不理他。 楚芷暮等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叫道:“岳父!” 孟臣相依舊沒有抬頭。 楚芷暮十分尷尬,進退兩難,再挨了片刻,只得再走上前一步,硬起頭皮說道:“岳父見芷暮,不知有什么事?” 孟臣相“哦”了一聲,慢慢轉過身來,緩緩說道:“芷暮,你來了?” 楚芷暮答道:“是?!?/br> 孟臣相沉著一張臉,無半絲笑意,盯著楚芷暮打量片刻,說道:“你來。” 楚芷暮應了一聲,見他這般模樣,心頭不免七上八下起來,他快走上前去,孟臣相指著那張畫說道:“這是今日左侍郎送我的一幅畫,你來瞧瞧,怎么樣?” 楚芷暮心中一寬,自己向來對書畫鑒賞頗有見地,朝中同僚常邀自己賞品書畫,當下走上前去,細細向那畫瞧去。 但見那畫中,一輪明月之下,一男子手執(zhí)長笛,迎風吹奏,旁邊一美人翩翩而舞,身上綠衫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美人大半張側面入畫,微睜雙眸,巧目流盼,似語非語,嫵媚動人。旁邊一塊頑石,頂端數(shù)朵盛開牡丹,底下幾叢水仙,暗吐幽香。 楚芷暮細看片刻,方才說道:“岳父大人,這幅畫用筆沉穩(wěn)老辣,石頭、花莖的畫法酷似寫石鼓文所用之線條,古樸遒勁,花朵鮮艷奪目,設色濃麗。這美人線條細膩,閑恬而嫵媚,迎風而立,飄飄欲仙,整張畫動靜相應得彰,渾然天成,實乃上品啊?!?/br> 孟臣相嗯了一聲,微微點頭,問道:“你可知這畫中美人是誰?” 楚芷暮又向那畫仔細瞧去,只見右下角題了兩句詩:“愛子臨風吹玉笛,美人向月舞羅衣。” 正待向題跋瞧去,突然心中一動,答道:“莫非這畫中所畫之人是西晉石崇與綠珠?” 孟臣相又嗯了一聲,說道:“不錯,這畫中之人正是石崇與綠珠,芷暮,你可知這倆人后來如何?” 楚芷暮飽讀詩書史籍,這倆人之事焉有不知,但見岳父一雙眼睛直視自己。 當下心中一轉,答道:“芷暮只知西晉石崇奢靡,與王愷斗富,以蠟代薪,作錦步障五十里,為后世之不恥,其他……芷暮學識淺薄,還望岳父大人教誨?!?/br> 孟臣相哼了一聲,說道:“綠珠是個絕世美人,又善解人意,石崇將她納為姬妾,甚是寵愛,石崇善吹笛,綠珠愛舞,這幅便畫的是他們二人一人吹笛,一人伴舞。趙王司馬倫暗慕綠珠,派人向石崇索綠珠,石崇不允,司馬倫便殺了石崇,石崇臨死前,對綠珠說道:‘我便是為了你而被殺?!G珠于是跳樓身亡。” 楚芷暮佯作驚訝狀,嘆道:“可惜,可惜!” 孟臣相哼了一聲,問道:“可惜什么?” 楚芷暮道:“石崇搜刮民脂民膏,死不足惜,然則一代佳人便此香消玉殞,實在可惜!” 話音未落,孟臣相一手狠狠擊在案幾之上,喝道:“混帳!” 楚芷暮嚇了一跳,忙低下頭去。 只聽孟臣相說道:“若不是這女子妖艷無雙,石崇又何必要四處收劍錢財,還不是要討好于她!司馬倫殺石崇,還不是因這女子而起,都說紅顏禍水,好端端的一個石崇便給這個綠珠毀了,你怎么還反倒同情起她來了?!?/br> 楚芷暮聽他語氣頗為嚴厲,與平日大為不同,心中頓感不安,忙低頭答道:“芷暮愚魯,岳父大人教誨得是!” 孟臣相又哼了一聲,繼續(xù)說道:“自古以來,女子太過美貌,便會給人帶來無窮禍患。芷暮,你身為朝庭命官,該當潔身自好,遠離這些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楚芷暮心頭一跳,答道:“芷暮謹記岳父教誨,從不敢有非份之念!” 孟臣相冷冷掃了一眼楚芷暮,哼了一聲,半晌不語,楚芷暮自知撒謊,卻已無可挽回,心頭如有小鼓敲擊,哪里敢說半句話,只得低頭瞧著地,背上已濕了一半。 過了良久,才聽孟臣相又說道:“這幾日我瞧你心不在焉,昨日在王大人家喝酒竟答非所問,芷暮,你近來可是有什么心事么?” 楚芷暮忙答道:“沒有,岳父大人,這、這幾日我受了些風寒,頭有些痛。” 孟臣相將目光停在楚芷暮臉上,楚芷暮不敢抬頭,只覺那目光像要穿透自己,要從心里揪出一個巨大的謊言來。 半晌,孟臣相才道:“這便好,芷暮,秋日來了,一層秋雨一層涼,你須得好生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br> 楚芷暮聽他語氣已放緩,仍是不敢抬頭,只答道:“芷暮多謝岳父關心。” 孟臣相嘆了口氣,說道:“孟賢她娘去世得早,可憐這孩子,今后我只希望你待她好些,我膝下無子,自是把你當兒子一樣看待,你別辜負了我才是?!?/br> 楚芷暮心知肚明,定是岳父聽到了些風聲,來向自己示警,當下不敢怠慢,低頭答道:“芷暮一定好好待孟賢?!?/br> 孟臣相眉頭這才略略疏展,說道:“你下去休息片刻,今晚劉大人請?zhí)拥钕峦硌纾易髋?,一會你換身衣服,隨我去劉大人府上一趟。” 劉大人官居一品,與岳父向來不和,不知為何竟走到一起? 楚芷暮心思飛轉,卻萬想不出個所以然,想要抬頭去瞧岳父,卻又不敢。 只聽孟臣相說道:“我瞧太子很賞識你,幾次在皇上面前褒揚于你!那日不知聽誰說你喜下棋,便跟我想約你對弈一局,我已約他明日到家里,你今日且做些準備?!?/br> 楚芷暮答道:“是,芷暮知道了?!?/br> 孟臣相又道:“你那叫白展元的朋友,既考取了功名,卻又不愿做官,這種朋友,日后還是少來往些好!” 楚芷暮哪敢分辯,孟臣相揮了揮衣袖,楚芷暮再行一禮,急急忙忙便退出了書房。 楚芷暮回到自己書房,白展元正在喝茶,見他垂頭喪氣,忙問何故。 楚芷暮連連擺手,將事情原委述了一遍。白展元哈哈大笑道:“嫂夫人機智過人,看來吿了你一狀!” “只好麻煩展元再傳個話!”楚芷暮苦笑道。 白展元道:“出爾反爾非君子也,如此這般,只怕惹惱了那天仙般的姑娘!” 楚芷暮想了想,從一只屜中取出一把傘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