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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陸庭洲: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教授提問的時候,告訴蘇長汀那個問題的答案。第31章八月八日。陸庭洲的手機在桌上震動了好幾回,一同留在學(xué)校做實驗的學(xué)弟涼超看看手機,又看看緊閉的實驗室,猶豫著該不該提醒陸學(xué)長。陸庭洲先是無緣無故消失了半個月不見人影,這在以前不可能發(fā)生,再出現(xiàn)時,越發(fā)寡言少語冷漠了起來,整個人像被冰封了一樣,頭發(fā)絲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涼超搓了搓胳膊,大夏天的,空調(diào)打得很低,他愣是被陸庭洲一個電話糾結(jié)出了一身汗。等陸庭洲中途出來,涼超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手機,“響了好幾回了。”陸庭洲神色一動,二話不說去看手機,細(xì)看腳步還有些慌亂。等看清來電是誰,陸庭洲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他走到窗臺,拉開遮光窗簾。盛大的陽光頃刻照進實驗室,照在人疲憊的臉上,修長深情的睫毛投下一片顫動的陰影。從這里正好可以看見剛剛竣工的廣場屏幕一角。象牙白的墻體高高聳立,中間嵌著黑金色長屏,陸庭洲知道,當(dāng)燈光齊打,屏幕亮起時,是多么璀璨奪目,盡顯奢華科技之光。“陸同學(xué)你預(yù)定的驗收日快到了,請盡快來領(lǐng)取鑰匙,并按時歸還?!?/br>人都走了,他的告白給誰聽?陸庭洲嗤笑了一聲,好一場笑話,落幕時還讓你鏡花水月一般什么也撈不著。然而晚上,陸庭洲還是不受控制地去了學(xué)校中心的廣場,他不會喝酒,卻提了兩聽啤酒。視頻早被拷上去,定時自動播放。屏幕中央,照片按時間線一張張浮現(xiàn)他們四年的交往日常。照片大部分還是蘇長汀拍的,那時他說老了再看。也有一部分是陸庭洲從學(xué)校論壇還有班級女生手機里找出來的抓拍。照片像櫻花被春風(fēng)吹落一般,越來越快,紛紛揚揚,最終匯聚成蘇長汀微微笑著看他時的側(cè)臉。耳機還播放著輕快的旋律,因為剛好遇見你,摘下星星送給你……獨白的部分重錄了好幾次,面對鏡頭的陸庭洲不如平時游刃有余,深情地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陸庭洲坐在臺階上,抹了把臉,一手濕意。他無措地轉(zhuǎn)過身。不敢再聽,不敢再看。他背后屏幕光華流轉(zhuǎn),過往記憶一點點上映,獨自狂歡;他面前深淵般的陰影籠罩,空空蕩蕩一無所有。天上的牛郎織女星隔著長長的銀河,遙對千年,他們隔得遠(yuǎn),至少看得到。他的長汀又該哪里去找?痛到撕心裂肺發(fā)不出一點聲,陸庭洲仰躺在廣場上,兇狠自虐般地把啤酒一瓶接一瓶澆在頭上,涼意透頂。他屈起腿,不小心踩在空罐上,易拉罐發(fā)出難聽尖銳的嘶叫。屏幕漸漸熄滅,一切歸于黑暗。陸庭洲,你清醒了沒?……蘇長汀隨著教授來到尼日利亞的鄉(xiāng)下,這里農(nóng)業(yè)落后,用的還是人畜有害的殺蟲劑,農(nóng)民全身武裝噴灑高大的果樹,產(chǎn)量依然不盡人意。一條溪流貫穿村莊,上頭殺牲畜放血,下頭作坊舀來加工農(nóng)場品。蘇爸爸也農(nóng)場牧場滿級愛好者,現(xiàn)在都講究生態(tài)和自動化,蘇長汀一時間嘆為觀止。他和團隊一起教果農(nóng)使用肥皂水和性激素誘殺昆蟲,教他們在貧瘠的土地挖坑堆肥……日復(fù)一日,白皙的皮膚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手上腳上磨出了繭子。生活好像很充實,盡管語言不通,蘇長汀也和當(dāng)?shù)厝讼嗵幍睾芎?。如果忽略了每天晚上輾轉(zhuǎn)難免,爬起來望著星鉆點綴的深藍(lán)天幕發(fā)愣,好像這一趟,從表面上看收獲頗多。教授團隊的目的地不限于尼日利亞,蘇長汀每去一地,都要買當(dāng)?shù)氐拿餍牌缓笤趪H機場轉(zhuǎn)機的時候把它投入郵箱。鄉(xiāng)下的大部分地方根本沒有賣明信片,蘇長汀有時候要長途跋涉到集市,和店主雞同鴨講地比劃,才好不容易買到。明信片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地址一直空著。昏暗的電燈光下,蘇長汀咬著筆桿,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誠實地面對內(nèi)心,沒出息地把對陸庭洲的思念全寫了上去。沒有收件人,也沒有署名。他站在大洋彼端,幾個月后,才敢回頭審視這段感情。陸庭洲無疑對他是予給予求,寵成生活智障,除了最后那段時間,他是開心地,享受的,刻骨銘心的。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寫上和陸庭洲的別墅隔了五棟的門牌號。那家是一個老人獨居,兒女全去了國外,他無意間聽見老人家說下個月就要去國外生活,房子也會空出來。一棟611,一棟617。蘇長汀克制住把7的橫線越寫越短的沖動。要是投遞員看錯了門牌號……這是蘇長汀心底最隱秘的渴望,他不想承認(rèn)。蘇長汀等啊等。郵政既沒叫他失望,也叫他失去所有希望。陸庭洲漸漸接手了陸盛楷的部分工作,時間讓他清楚地明白一點:一直呆在實驗室找不到蘇長汀。秘書把政府的一份聯(lián)合扶貧項目放在陸庭洲面前,和陸氏的其他前沿生物技術(shù)項目比起,幾乎不盈利,但可以擴大社會影響,趁機和某些單位搞好關(guān)系修個善緣。陸庭洲掃了一眼封面就沒再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br>“好?!?/br>等秘書將要拿出去時,陸庭洲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拿來我看看?!?/br>陸庭洲在文件末簽下力透紙背的三個字,“這個項目,陸氏義務(wù)做,追加三倍資金,不收任何盈利?!?/br>秘書的驚訝只是一瞬,很快就收斂好自己的表情。陸庭洲合上鋼筆,走到落地窗前,眺望整個規(guī)劃中的城市,不出兩年,這里將是沿海一重要的金融樞紐。他想起了他和蘇長汀的初次交鋒,嘈雜的大巴上,自信張揚的蘇長汀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不服氣又欣賞地看著鄰座的他。如果說再深入的交流是因為他的一次助人為樂,那么,他做更多的善事,上天會不會把蘇長汀帶回他身邊?扶貧項目是幫助大山里的村民擺脫貧困,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陸氏旗下的子公司有做食品保健方面的,企業(yè)將技術(shù)和資源交給村民,然后回收他們的農(nóng)副產(chǎn)品用以更進一步的加工。陸庭洲親力親為,他在清晨跟著大部隊一起翻過群山,勸里面的人搬出原生地。面對上了年紀(jì),本能對外面的世界畏懼的老人,陸庭洲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教會他們原來足以支撐溫飽的新技能如此簡單。一如當(dāng)初對蘇長汀那樣。山里的白霧散去,太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