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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邊上的畫卷一股腦滾下桌子,在地上轱轆著攤開,言允初低頭一看,那上面居然畫著的……是自己???畫中的背景看起來像極了言家出行的馬車,自己躺在軟榻上,臉色慘白,看起來好像受了重傷。但對比先前那些血腥殘忍的畫卷已經(jīng)算好的了。言允初仔細一想,這難道就是去往清陽門途中,喻苓謙趁自己昏迷時候畫的?第22章你要私吞無暇嗎?言允初想的入神,突然有人推門進來,正是從外散步歸來的喻苓謙,把蹲在地上偷看畫卷的言允初抓個正著。二人四目相視,言允初很淡定的起身將畫卷起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道:“畫的不錯?!?/br>言允初將畫卷隨手丟到桌上,詭詐的眼神瞄著喻苓謙,“不過看你畫的角度,有絕大部分是偷畫的,譬如我這副就是,還有那個斷腿的書生也是。喻先生,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癖好。”喻苓謙不予理會,反手將門關上。走到桌邊,伸手在畫卷堆上撩了一下,將它們瞬間收入隱界。言允初看了眼他,說,“明天大隊人馬就能到了,好夢?!?/br>言允初坐上軟塌,雙膝盤坐,無視洛瑯的呼嚕聲,閉目調息,“勞駕吹蠟,謝謝。”感覺到似有陰影籠罩下來,并非是燭光熄滅,言允初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喻苓謙悄無聲息的走到他面前,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有事兒嗎?”言允初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喻苓謙。喻苓謙沒言語,突然伸手去碰言允初心口的位置。言允初本能的往后退,讓喻苓謙摸了個空,言允初警惕道:“你做什么?”光燈化日之下,非禮少男??!喻苓謙似是欲言又止,隨后干脆作罷,返回到桌邊坐下,沒頭沒腦的問了句:“言七公子春秋幾何?”言允初連眼皮都懶得抬,也懶得去搞文縐縐的“虛度多少個春秋”的雅致用語,直接兩個字斬釘截鐵道:“十六?!?/br>喻苓謙好像略有感慨,稍歇片刻就長篇大論起來,“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每個年齡段都有不同的見識和心態(tài),而你年十六就能做到“耳順,心里平靜”,更能達到“從心所欲”,依我看,你父親言藺年歲上百,也達不到你這種心如止水,高瞻遠矚吧?”言允初聽了這話,頓時樂了,“先生是說我老氣縱橫么?”“你的心智太成熟?!庇鬈咧t面不改色,目光直視,“我說過,眼神是做不了假的。”“因為畫畫的原因,所以你的觀察很敏銳?”言允初閉上眼,深呼吸道:“你也不嫌累得慌?!?/br>喻苓謙手肘拄著桌面,托著下巴無聲的觀望他。看言允初不再言語,專心調息運氣,真氣在奇經(jīng)八脈游走,似乎并不順暢,斷了又重來,重來又卡斷。但言允初很有章法,隨時斷斷續(xù)續(xù),但不急不躁,循序漸進,張弛有度。喻苓謙的目光從原本的平淡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這個人太不同尋常了!“有誰教過你嗎?”喻苓謙很小聲的問道,就算他的聲音大點,憑此時專心致志調息的言允初也聽不見。言藺是個什么等級,喻苓謙一看便知。言家的那些人是個什么貨色,喻苓謙也心知肚明。最起碼在這一屆的修仙者中,雖談不上佼佼者,但也還湊合。這個言家七公子據(jù)說是個靈資極差的無能廢物,可此時他的修煉方法卻是獨樹一幟,相當高明的辦法。這種辦法肯定不是他自己悟出來的,言藺那兩下子先不說肯定悟不出來,就算悟出來了也不會告訴這個不受寵的小兒子。也就是說,言允初有什么奇遇,被哪位得道高人點化了?喻苓謙饒有興趣的打量這個少年,眉清目秀,清逸俊朗。馬尾式的束發(fā),俠客氣息十足。發(fā)帶留得很長,是淡藍色的。再看那束發(fā)系結的方法,倒是略有眼熟。尋思的功夫,言允初周身游走的真氣突然一滯,身體驟僵,臉色從紅潤變得慘白。他不得不暫且停下來喘口氣,輕按胸口,冷汗連連。是自己太急著提升境界了?不,是太小看符咒的反噬了。還有,太低估這具身體的廢柴屬性了。言允初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抬眼,又看見那好似鬼魂一樣的喻苓謙不聲不響的飄過來,言允初頓時好氣道:“大哥,你不躺床上睡覺瞎走什么?夢行嗎?”喻苓謙不由分說伸手戳在言允初的胸口正中,言允初渾身一顫,感覺一股強烈的氣流順著喻苓謙的手指往自己體內頻頻涌入。那股氣力雖然沖擊性很足,卻也暖和,游走在四肢百骸十分舒服。下一秒,喻苓謙將手收回,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言允初,道:“你這怎么弄得?”言允初兩手一攤,露出沒心沒肺的笑容,“就那么弄得唄!”喻苓謙微微瞇眼,剛才的診療不難看出,言允初的內傷只有一小部分來自外界,應該是魔龍造成的。但絕大部分是他自己,是被自己的功法反噬的。喻苓謙臉色微沉,表露不滿,“仁人者,正其道不謀其利,修其理不急其功。”【注:做人應該遵循正道,不應該急于取利,應該恪守理性,不該急于求成】急功近利,言允初皮笑rou不笑,這是赤裸裸被諷刺了。喻苓謙轉身走遠兩步,似乎輕嘆了口氣,攤開掌心,一支精致的狼毫筆已握在手中,回頭叫道:“過來。”“干什么?”言允初一臉唯恐被圖謀不軌的表情道。喻苓謙懶得重復第二遍,“床上躺著。”言允初皺眉,“你到底要干嘛?”“那你就坐著吧?!庇鬈咧t不再浪費口舌,從隱界取出一個嶄新的畫卷,攤開來平鋪在桌上。言允初詫異道:“半夜三更的還要作畫?”喻苓謙沒理他,干凈的毛筆上別說蘸墨汁了,連一點顏料都沒有。喻苓謙將桌上茶杯翻過來,往里面倒了半杯水。就用毛筆沾滿水,先看一眼言允初,似乎是在記住大致輪廓??吹难栽食鯚o奈至極,“拜托,我不需要肖像畫。”喻苓謙置若未聞,看夠了之后,直接落筆在潔白的宣紙上。明明沒有一點顏色,但毛筆滑過的地方,卻留下了色澤分明的黑色墨跡。一筆一劃,一收一頓,力健有鋒。各種細節(jié)一絲不茍極為精細,水墨的渲染酣暢淋漓,人物的勾繪神韻充盈,活靈活現(xiàn)。無論是衣著打扮,肢體動作,神態(tài)氣質都描繪的完美無瑕。短短半柱香,一副跟言允初一模一樣的肖像畫就誕生了。“保持這個姿勢別動?!庇鬈咧t突然開口,左手拿著畫卷,右手拿著毛筆,走到言允初面前。用毛筆的筆尖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