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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陽城就成了人間地獄,孤魂野鬼四處飄蕩,尸骨如山,變成一座死城。雖然沒有附圖,雖然只是單調的文字,卻一字一頓皆觸目驚心,言允初緊攥著竹簡,明明這些自己都沒做過,可為何這里描寫的繪聲繪色?言允初又敞開部分竹簡,看到之后的字跡標注,當時在金陽城居然幸存了一個目擊者,那目擊者是路過金陽城,真真切切的親眼所見殺人屠城。言允初心一顫,趕緊去瞧這人是誰。然而,竹簡內(nèi)并沒有再寫,或許史官也不知道,又或許是在保護這個人。言允初又換了一個竹簡翻閱,里面將歷史的狀況也得很真切也很慘烈,字語間無不透著慘絕人寰,對君流霄的描述字字狠絕,描述著他的喪盡天良。總共三座城,七處村落,盡都無一活口,無論是當?shù)鼐用襁€是路過的商客書生,全都無一例外的血濺當場。“啪”的一聲,竹簡掉落在地。言允初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他是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是殺人不眨眼的嗜血魔鬼。狗屁!言允初攥緊雙拳,咬牙切齒,他明明沒做過!什么為了助長修為布置血陣,他已經(jīng)是仙體了,還助長什么修為,有毛病??!言允初憤憤的撿起竹簡扔回去,忽覺身后陰風襲骨,言允初身子一緊,本能的就伸手只取對方咽喉。不料抓了個空,言允初微愣,極速思考能躲過自己攻擊的人會是誰。出入王朝的皇室宗親都不屑于修仙,他們只追求眼前富貴,所以鮮少有修行者。要么是鎮(zhèn)守宮城的禁軍統(tǒng)領,要么是當朝國師。閣樓內(nèi)光線昏暗,借助慘淡的月光只勉強能看清對方的身量。比自己高出一截,身材也比自己強壯一倍。彼此雙掌撞擊的觸感能推測對方并未穿戴盔甲,一招一式犀利狠絕,短短數(shù)秒言允初竟然落了下風。書架與書架之間的間隔窄小,直接限制了言允初出招的空間范圍,但對對方而言無關痛癢,無論寬敞還是窄小都能收放自如,強烈的一股真氣外涌,言允初被沖擊的撞上書架,不甘示弱的舉掌如刀,手刃鋒利削鐵如泥,伴隨一道寒光劈下,卻被對方硬生生攥住手腕,順帶往那人的方向一拽,言允初猝不及防朝前踉蹌一步,與此同時另一只手并攏雙指,預備觸擊對方死xue。“是我。”那人突然開口。言允初一怔,短暫的詫異令他招式凝結,直接撞倒在那人懷里。望著撲倒在自己懷里的黑發(fā)少年,喻苓謙臉上的表情極其復雜。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碰他,以前倒沒那么強烈,但自從君流霄不在了之后他就不愿意接近人,也不愿意跟人多交流,保持三丈遠標準距離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十年。而此時此刻這種零距離……喻苓謙有些意外,自己居然沒反感。“喻苓謙?”言允初自行撤出,心憤難平,“為何躲我身后襲擊我?”喻苓謙無奈,“是你先動手的吧?”“……”言允初無言以對,又覺得可笑,“若你身后突然冒出來一人,你不先下手為強嗎?”這回改成喻苓謙無話可說,但臉上依舊游蕩著怡然自得。警報解除,言允初松了口氣的前提下,也覺得啼笑皆非,“喻先生到這里來做什么,這兒可不是娘娘寢宮?!?/br>“你又在翰林院做什么?這里只有在讀留宿書生,而且性別男?!币菙R在以前或者別人身上,喻苓謙是沒有那個興趣拌嘴的,偏偏這個言允初皮得很,而且并不讓他反感,偶爾懟一句居然覺得身心舒暢。看書架上摞放著的一排排竹簡,上面布滿灰塵,其中幾個表面明顯干凈,稍看名牌,喻苓謙了然疑問,“你在翻閱歷史?”言允初淡笑,“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喻苓謙沒理會,只是一伸手,那竹簡就自動飄到了他手中,“而且看的還是三十三年前的歷史?!?/br>“正確的了解歷史,以免誤人子弟?!毖栽食跎焓秩寔碇窈?,重重的放回原處,“有問題嗎?”喻苓謙面不改色,望著言允初的眼神中平添了一抹驚奇和冷厲之色,“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對歷史抱有懷疑?!?/br>言允初不以為然的笑道:“又有哪些歷史能百分之百的準確?”言允初順手拿起另一卷竹簡,在喻苓謙眼前晃晃,面帶嘲諷,“康昭年間,康昭皇帝皇長子君流霄,三界都知道這個君流霄就是玄虛宗的那個冰魘仙尊。但史書上所寫的卻是皇長子君流霄早在出生之時便已夭折,二人不過是同名同姓罷了。自欺欺人,世人也掩耳盜鈴,不知喻先生作何感想?”在聽到“君流霄”三個字之時,喻苓謙的臉色就變了。尤其是之后有關歷史的虛假,更讓他積憤不泯,眼中跳躍的怒火幾近噴發(fā)而出。“你似乎對君流霄很感興趣?!庇鬈咧t嘴角勾起一道肆虐的弧度,目不轉睛的盯著言允初。“彼此彼此吧!”言允初似笑非笑,“一提起君流霄你不也臉色大變嗎?”喻苓謙眼底閃過的無措稍縱即逝,卻還是被敏銳的言允初察覺到了。他不太能理解這份無措是何意,回想寧雨珩的神色是充滿愧疚,而喻苓謙的態(tài)度是充滿落寞,總是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寂涼和悲切,那種黯然神傷的模樣讓人心酸。言允初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認識君流霄吧?”“你想說什么?!庇鬈咧t收起那份無措,目光一瞬間變得犀利非常,那種氣勢仿佛言允初稍微說錯點什么就會被立即絞殺。“君流霄是禍害三界的大魔頭,你是不是也這么認為?”言允初問道。喻苓謙聽了這話,驀地笑了。笑容中蘊含著微不可查的諷刺味道,言允初不理解他笑容聲中意欲何為,到底是跟那群修仙證道一樣同仇敵愾,對自己除之而后快。還是會顧及昔日舊情,對自己……言允初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謬,面前之人可是玄虛宗的守護靈,上萬年的仙獸,對正邪之分早已根深蒂固,才不會因為舊情而徇私枉法。“我只是有些后悔?!倍虝旱某良?,喻苓謙突然開口說話。言允初愣了愣,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正期待著后續(xù),突然閣樓外幾道燭光來回閃動,層層疊疊的腳步聲接踵而至。“國師大人說,翰林院的方向有異動,他稍后就來,先通知了大統(tǒng)領過來看看?!?/br>“是有妖魔闖入嗎?”“應該不是,國師說可能是修仙者?!?/br>“修仙者闖入翰林院做什么?偷書???”喻苓謙撇了一眼室外,轉身下樓。言允初放下竹簡,瀏覽書架上下看還有沒有需要的,便隨后跟著喻苓謙一起下樓,順便笑問道:“你的“娘娘”沒找到?”喻苓謙不與其爭辯,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