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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石匍匐爬去,血流入眼睛,伸手去抓,斷續(xù)道:“她,還我。” 吉貞晧奉上嵐姬。 “大師兄,歡迎回來?!彼笭枺皫幼∪爰冴枌m內,我先去領罰?!?/br> 吉貞晧轉身離去,一拍愣怔的徒弟,不容置疑,英少艾看看嵐姬,也只得跟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出自純陽宮。 這里的‘純陽宮’跟劍網三的門派有些不一樣,就是字面的意思: 純陽宮只有男道士修行,要清修守童貞,也可以說是無情道,破色戒純陽功體也毀掉。 道門是一個很多種正道修士修行的聯盟,純陽宮是其中之一,里面僅有的男人守元陽童貞、走無情道的門派。另外也有只有女人修行,不能染□□破色戒的凈行門派,在其他的故事里會出現。 這篇主要是純陽宮的故事。 ☆、第五章 高崖上,一株金華幼樹由風吹動,倚著另一棵燒毀的斷木樹根,金色樹葉零零落落,在山風中飄飛翻轉 。 似曾有清簡房舍,現今清理后的斷壁殘垣;似曾有泉池,現今干涸的石坑。 更不用說亂倒的碎石,似是石桌石椅處。 嵐姬從新屋里看到外面情景,驚駭到呆怔,茫然失措的慢慢出去。 四顧舊景,她心縮緊,然后又將難堪到自閉。 英少艾在空地上,戴著面罩,低頭斫一塊斷木,已見七弦琴的雛形,他察覺嵐姬蘇醒,面罩的眼睛孔洞里流出傷感的光,欲言又止,低頭繼續(xù)斫琴。 嵐姬走過去,目光僵直的落到那塊做琴的木板上,顫聲說:“誰多事在這種棵新金樹?這個琴板,木頭從哪來?” “師父?!?nbsp;英少艾說:“我想你缺一張新琴,師父知道,給我一塊斷掉的老金華樹做木材?!?/br> 他見嵐姬目中空洞,補充說:“這塊金華木原本長在這里,這是一位優(yōu)秀前輩的居所,后來那前輩不知有什么緣故離開,臨走生出大憤慨,毀掉居所,連同斬斷這棵樹。” 嵐姬幽幽:“你全料想不到這前輩會是誰?” 英少艾笑聲,仍見少年清朗生氣,“師父說那前輩矜持清傲,有稀世風華。不知這樣的人物現在在何處清修,是否開明悟道,走出憤憤離開時的惑結。” 嵐姬目露譏諷,其人剛自夢中經歷地獄血涂出來。 英少艾柔聲問:“你依舊喜歡奏琴?” 嵐姬不置可否,少年目中是真摯與關切。 她坐下來,伸手揭去面罩,英少艾退縮,露出卑怯,嵐姬越是同情。 嵐姬平靜的摸了摸那毀掉的臉,取帕擦掉他手上的木屑。英少艾目中現出明亮,溫柔而視。 她看到少年瞳中收納的是她的女人,又感到不快,側開臉。 “那琴怎么回事?我與你如何認識?” 英少艾困惑,嵐姬說:“我想聽?!?/br> 英少艾答道:“你在道門群山間游玩,我碰到你好奇想進純陽宮,攔住你說:‘純陽宮是男子清修之地,不收女眾?!隳菚r好奇又失望,對我說:‘純陽宮金頂很好看?!?/br> 他低頭削木,繼續(xù)說:“師父在外游歷發(fā)現了我,覺得跟我很有緣,收我作弟子,然而我出生后習慣俗世倫常,也向往世人經歷男女情愛至夫妻白頭,只答應做俗家弟子,所以限制并不多,我看你當時難過,于心不忍,便跟你講些純陽宮的事?!?/br> 英少艾撫摸琴木,濕潤的看嵐姬,傷感道:“我教你彈一陣子琴,后來被師父發(fā)現,師父知道你是…那人徒弟,屬意我將琴送你,你很歡喜。” 嵐姬沉思片刻,說:“那琴可由吉貞晧…師叔所做?” 英少艾對嵐姬有些陌生,回答“由師父傳給我,作為怡情的法器?!?/br> 那琴里的法術,原來由吉貞晧所下,本有守護愛徒之意。 然而那斷裂的七弦琴里,熟悉的一塊木板,出自他毀掉的佩琴。 吉貞晧真有閑情,如此多管閑事! 嵐姬擰眉:“我不要在這呆,叫你師父給我換地方?!?/br> 英少艾說:“師父說你在這,他就會回到這里。” 嵐姬面無表情,只聽到斫琴的聲音,年少人雙雙沉默相對,心事重重。 英少艾開口欲言,嵐姬打斷他,“既然受這次橫禍,不如絕掉情愛之念,專心修成正果?!?/br> 通明鏡上石皮又剝落一片,嵐姬訝然捧在手心。 英少艾停手,“嵐姬,我一直很清楚對你的心,但現在看不明白你的心?!?/br> 她對這好青年憐憫地和緩道:“我與你不會回去?!?/br> 她說:“他要挽救幽石,我要挽回嵐姬?!?/br> 英少艾沉默,清澈的注視她。 她嘆氣:“從說不喜歡你開始,都是實言。新琴我不要,不需你做,走吧?!?/br> 英少艾搖頭,聲音含著壓抑:“我會做完,嵐姬,新琴是我的心意?!?/br> 他聲音變得更低,壓抑著情緒:“學琴的時候你很歡喜,”英少艾青澀低聲道,“那時我也是?!?/br> 英少艾切下最后一塊木片,低頭道:“我想你能好好的?!?/br> 一顆眼淚從嵐姬眼角滑落,她始料不及。 嵐姬惻然心痛。 通明鏡上石皮落下一片。 金樹山崖,崖上清風,崖下罡風。 那個倉惶的影子,跌撞飛向山崖,半途墜下,再撲上山崖,經歷罡風,大受其傷。 幽石氣息虛弱,倒在地上,竟然喘氣。 純陽宮的陽氣,無時無刻不在蒸騰磨耗他的陰穢之體。幽石眼睛下黑影加重,走路竟也不穩(wěn)。 他爬向崖上的嵐姬,深深歡喜的盯住她。 幽石沙啞道:“回去,嵐姬,跟我走?!?/br> 她面無表情的俯視這幽石,片刻之后訝然:“為何你問我的意見?” 幽石面露惱恨,捶地,只有他的手出血。 如今再純陽宮里,至為衰弱的竟然是他。 幽石陰沉臉,狠狠閉上眼睛,支起身體,盤腿坐下。 嵐姬話語傳來:“來到這里,除了看我就是閉眼,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看?!?/br> 她撬起幽石的臉,同樣憎惱道:“怎能這么便宜你?!睜眼看看,這里是哪里!” 幽石睜眼瞪視:“放肆!” 她也冷下臉去,絕然躲進新修的房舍,緊閉大門。 幽石渾濁的喘氣聲便在外越來越激烈,聲音愈加發(fā)虛。 嵐姬在室內打坐,聽著這要死般衰去的聲音,掙扎的卑微的自己,唇上雖有暢快惡意的笑,但不覺淚水滿臉。 那喘聲驟然停住,其后無聲。 她心里有異,出屋看到英少艾背著制好的新琴,三尺寒鋒對準幽石,幽石幽冷。 英少艾對她說:“嵐姬,我為你殺掉這禽獸?!?/br> 幽石黑沉的看她。 這好像屬于一個惡人的下場。死的毫不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