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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翟路宇睡著了,費佳雋嘆了口氣,怕他凍著,又從柜子里取了一條被子給他蓋上。坐在床邊,看著翟路宇微微發(fā)紅的眼眶和一抖一抖的睫毛,心里自責得不行。他在樓下到底等了多久?自己不在上海的幾晚,他都這樣等在樓下嗎?冬天那么冷,怎么不多穿一點。費佳雋看著他憔悴的面容,愧疚地心想,自己也有錯,沒有一開始就認出璐璐,好不容易見上了,又傻乎乎地把人推開了。這是他的璐璐啊。他差一點又要弄丟璐璐了。他再也不要讓璐璐哭了。翟路宇吹了大半夜的冷風,又在風里不停地抹著眼淚鼻涕,臉上看著臟臟的,費佳雋取了毛巾,沾了熱水給他擦臉。可能手上的力道大了點,翟路宇皺了皺眉,鼻腔里輕哼了一聲,頭微微地往一邊別過去。費佳雋趕緊停手,理了理他微濕的劉海,湊上去在他的額角輕輕吻了一下。翟路宇睡了整整一晚,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緩緩地醒過來。“醒了?”費佳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問道,“好些了嗎?”翟路宇看著他,也不回話,眼圈紅紅的,眨巴眨巴,眼淚又滿起來了,好像又要哭。一看他這樣,費佳雋心里就一揪一揪的,一邊想他小時候愛哭,怎么長大了也一點沒變,一邊口中輕聲細語地安慰:“怎么又要哭了?”聽到這話翟路宇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比昨晚哭得還要兇。怎么又哭了?我哭是因為我委屈啊。我擱冷風里頭吹了好幾晚,又不知道你啥時候回來。你跑得連個影兒都沒有,我擔驚受怕好幾天就怕你出事兒。我能不哭嗎?翟路宇心里越想越委屈,邊哭邊喊:“我要和你解釋你他媽咋還跑?。磕愣寂苣膬喝チ撕脦淄聿换丶?。你那天晚上勾我脖子叫我璐璐,還親了我一口,咋醒了全不記得了?你小時候還說要娶璐璐呢,你是不是全給忘了?你們上海冬天真幾把冷,我都被凍出凍瘡了,我在東北老家都沒有生過凍瘡。嗚哇……”翟路宇越哭越大聲,他的聲音偏低,可語調聽著慘兮兮的,伸著右手不停往費佳雋的鼻尖上蹭:“你看,你看,這凍瘡老疼了……”費佳雋握著他的手腕,看著他手背上兩個紫紅紫紅的凍瘡發(fā)愣。他被翟路宇一句句話砸得耳鼓膜直發(fā)疼,好一會兒才消化了他的話,輕輕地給他手背上吹氣,心里在想:我什么時候勾他脖子了啊?“就吃飯那天晚上,”翟路宇哭夠了,看他一臉迷茫,抽著鼻子告訴他,“你一到酒店就勾著我脖子,叫我璐璐,我還以為你認出我了。”頓了頓,又抬眼看他:“我錯了,那天晚上……”費佳雋不是很想提那天晚上,一想到就心慌,耳朵都紅了,趕緊打斷他說:“不提這個了?!?/br>翟路宇“哦”了一聲,低著頭也不說話。“我……”費佳雋覺得太安靜了,握著他的手說,“對不起,我其實不會喝酒,我記不得了?!?/br>翟路宇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懷里一帶,抱著他說:“我猜到了。”費佳雋推了推他,翟路宇卻抱得更緊:“我不放,放手了你又要跑了,是不是?”“跑什么呀?”費佳雋有點好笑,又推了推他,“我家就在這兒我能跑去哪兒?。课沂且ソo你拿凍瘡膏?!?/br>“哦。”翟路宇這才依依不舍地放手。取過棉簽,費佳雋坐在一邊給他擦凍瘡膏,抬眼看看他,眼圈紅紅的像個兔子似的,打趣道:“以后別總哭了,眼睛都哭腫了,該不好看了?!?/br>翟路宇趕緊去抹眼睛:“那我以后不哭了?!?/br>費佳雋低著頭,微涼的手指托著他的手心,呼吸打在他手背上,撓得翟路宇心猿意馬,抓緊他的手指說:“佳雋,我們在一起吧。”費佳雋手上動作一滯,放下藥膏,抬頭直視著翟路宇。被他一看,翟路宇咽了咽口水,喉結微動,吃不準他是什么意思。第6章第六章翟路宇原本叫翟璐,mama給他起這個“璐”字,是取的美玉之意。可他長得女相,初中那會兒總有人拿著名字不懷好意地取笑他。終于,他在十四歲那年去把名字改成了“翟路宇”。名字是改了,可父母仍舊習慣叫他“璐璐”。他剛想抗議,卻突然想到了從前也有個人,也喜歡溫溫潤潤地向他伸手,輕聲喚著“璐璐”。那是很多年前,他還在上海的時候。上海這座城市沒給他留下太多的印象,年幼的時候他總共只在哪兒待了不到一年,除了生煎小籠雙釀團外,只記得那個叫佳俊的男孩。佳俊是他的初戀。翟路宇剛到上海的時候還很小,很多事情他不懂,在小區(qū)里被三個本地孩子堵在一邊,笑話他是外地人。是佳俊擋到他面前的。他聽出來佳俊也害怕,可還是擋在他面前和別人理論。其實自己那個時候一邊抹眼淚一邊心想:你躲開,老子和他們打。爸爸說男孩子要勇敢的。佳俊也是上海人,說話間帶著吳語區(qū)特有的溫柔腔調,笑起來的時候rou乎乎的臉上會顯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自己聽不懂老師的上海話,他就在邊上一句一句地解釋給他聽。后來有一天,佳俊咬著嘴唇,手指在衣服下擺上絞啊絞,輕聲細語地問他:“璐璐,長大以后我娶你吧?!?/br>自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佳俊娶了自己,就能像爸爸mama一樣天天待在一起了。可是很快,爸爸升職了,公司調爸爸去北京做主管。父母很高興,北京一樣是大城市,又離東北老家近,去北京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全家只有自己不高興,扁著嘴哇哇直哭,口中哀嚎“我要佳俊,只要佳俊。”可四歲的孩子還是拗不過父母,最后他還是哭哭啼啼地坐上了北上的飛機。后來一點點的長大了,佳俊也慢慢地給他放到了內心深處。他也不是沒想過去找佳俊,可是一來當時年紀小,翟路宇沒有想到要留佳俊的聯(lián)系方式,二來“費佳俊”這個名字又著實普通了一點。簡直是大海撈針。直到翟路宇大學快畢業(yè)的時候,事情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