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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玩弄的對象。“顧方敘......”陸重山看著季昭的眼睛:“他是真的很愛你,我看著他的眼睛確認過了。但是你答應(yīng)我,不管報仇還是什么,不要和他來往了好嗎?昭昭,一定要答應(yīng)我,我就這一個要求。你如果還和他糾纏下去,你會很痛苦的,相信我!”他無法想象當(dāng)季昭聽到了那個殘酷的事實,會變成什么樣子。他甚至不敢想,一往上面想他就鉆心的疼。他此時無比希望許多年前季氏夫婦沒有因為看到他在福利院里護著尚在襁褓中的季昭而把他們一起領(lǐng)養(yǎng)回家,這樣他就不會縱容甚至支持這個孩子走上這條不歸路。季昭一直在沉默地聽著,到了這時候,他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陸重山。“季崇,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季崇看著季昭,許久。突然不遠處響起輪胎摩擦的聲音,是顧方敘來了。季崇果斷下車,把車門鎖上。臨走前他看了一眼車里的人,張了張嘴。季昭看到他說的是“快走”還有“對不起”。季崇才剛下車已經(jīng)被圍了起來,季昭看著那些人拿槍指著他,甚至其中不知是誰對著他的膝彎踹了一腳,讓他跪倒在地。“顧方敘?!奔菊押莺莸卦邶X間噬咬著這個名字。他看著顧方敘撥開左右走到季崇面前,他看著顧方敘用槍抬起季崇的下巴,他看著顧方敘用槍托把季崇額上打出一道傷口,他看著顧方敘張嘴,他知道顧方敘在問他“你到底是什么人”。而季崇只是冷冷地看著對方,明明是跪著,卻沒有一絲一毫退讓的意味。他腦海中浮現(xiàn)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舒韻也是這樣跪著,乞求他們放過她們一家人,但是那個男人只是笑著任由顧錚把舒韻拖去廚房,撬開她的嘴灌了整整一壺開水進去。還有他的養(yǎng)父季潮生,他也下跪了,他求顧方敘放過一家妻小。顧方敘嘴上答應(yīng)著“好”,拿槍的手在季潮生的膝蓋上毫不猶豫地留下了兩個血洞。季昭就在最里面那個臥室里,房門虛掩,他能看到他的養(yǎng)父就在不遠處的那張椅子上,無聲地張著嘴對他說“昭昭,快藏好”......他聽他的話藏好了,可他還沒來得及有下一個動作,不知是哪里先傳來一陣濃煙,隨即整個房子都被吞噬在了火海之中。他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季崇——那時的他還是醫(yī)學(xué)院的學(xué)生,每天晚上都會去季家別墅找季潮生補習(xí)功課。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把季昭抱了出來。他們跑出來的下一刻,或許是火勢蔓延到了廚房,砰地一聲巨響,這間承載了所有美好溫馨的房子終于完全毀于一旦。想到這些季昭的手幾乎要嵌進座椅里。去他媽的愛!去他媽的!他坐到駕駛座上,沒來得及系安全帶便已經(jīng)踩下油門朝著顧方敘沖撞過去。“昭昭你瘋了!”“安安你不要沖動!”他什么都聽不到,他只有一個想法:只要殺了顧方敘,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他早就瘋了,從顧方敘毀去了他的家、從他為了報仇接近顧方敘開始,他就已經(jīng)瘋得無可救藥了。49.“住手!你是不是瘋了!”這個聲音在季昭的腦子里響起,夾雜著憤怒、恐懼和擔(dān)憂。季昭嘴角浮現(xiàn)一絲苦笑,就這幾秒鐘的晃神,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微弱,就像有人使勁拉著他的頭發(fā)要把他從這個身體里拉出去一樣。“你才瘋了!”季昭保持著最后幾分清明,使勁擺頭想要多會對身體的支配:“你給我滾進去,滾進去!”“我不能讓你殺了他!”怒火猛地?zé)郊菊杨^頂,讓他有些目眩:“那你就是想要崇哥死!你為了殺父仇人想讓從小一直護著我們的崇哥死!”季昭心中悲憤交織,指甲嵌進rou里,血順著方向盤流下來,滴在他的褲子上。“你也是愛他的呀,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活,好好活著不好嗎?忘記仇恨......”“不!”季昭大吼道:“我一閉眼睛就能看到爸爸空洞的眼睛和mama跪在地上痛哭的樣子,我忘不了!”就這一瞬間,他終于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他踩下油門,眼中流露的痛苦一瞬即逝:“我也不打算忘?!?/br>那份不合時宜的愛還遠沒有到能消弭他心中的恨的地步——不管是不是騙自己,他現(xiàn)在都只能逼著自己這樣想。一聲槍響,季昭猛踩剎車看去時,季崇的胸口上已經(jīng)綻出一個血洞,季昭幾乎是打開門從車里爬了出去——他太害怕了,他想象不到身邊不再有季崇,他會變成什么樣子。顧方敘瞪著那個沉不住氣開了槍的人,一個人影從他眼前閃過,他向那方看去,季昭已經(jīng)跪在地上抱住了季崇。“崇哥,崇哥你怎么了......崇哥你千萬不能有事的啊......你還要帶我去看病,還要......”“你......你到底是......”顧方敘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他不想聽也不敢聽那個答案?!澳愕降资鞘裁慈??”少年沒有回答,卻是環(huán)顧四周,很快發(fā)現(xiàn)了那個還在冒著煙的槍口。他點點頭,從衣袋里拿出一把小手槍——是季崇剛才下車前給他的。“讓我殺了那個人,”季昭用槍指了一下那個打傷季崇的人,然后回頭看向顧方敘:“我就告訴你?!?/br>顧方敘不敢看他,卻又不愿意從他身上挪開眼:“我?guī)湍?.....”說完他在心里笑自己,到現(xiàn)在了,他還在擔(dān)心這個身份昭然若揭的少年手會臟。季昭沒等他說完已經(jīng)抬手精準(zhǔn)地擊中了那人的心口:“我自己來。”那個人倒下去了,季昭才站起身,季崇捂著傷處拉他的褲腿,他只顧著走到顧方敘面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季昭,季潮生的季,天理昭昭的昭,我來替我父母報仇了?!?/br>轟!顧方敘只覺一聲驚雷炸在他的耳邊,他下意識摸著耳朵,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一切。“你......你是季潮生的......”每說一個字,顧方敘都覺得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他用力揪著褲腳才堪堪站穩(wěn)。“養(yǎng)子?!奔菊堰@才與他真正地對視,恍然間呼吸滯了一瞬。他緊緊握著槍,深吸一口氣:“我是季潮生和舒韻的養(yǎng)子?!?/br>顧方敘重重跪在了地上。膝蓋被石子劃破的疼痛完全沒有讓他尋回思緒,他久久地跪在原地,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空——有一團烏云在慢慢向他們靠攏:暴雨要來了。似乎心口的疼痛只有深呼吸能緩解,季昭和顧方敘面對面,一個站著一個跪著,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長長吐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