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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微微突出著,看著平曠天幕正央的一牙明月,清了清嗓子才道:“表妹可是有話要說?你先說吧……” 袁懿輕輕“嗯”了一聲,卻久久沒有下。 陸爍也不著急,耳聽著不遠處眾人的喧鬧,眼睛卻盯著袁懿的面孔看。 雖然是在黑夜,那面薄紅卻依舊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加深,陸爍看的清晰,心里卻嘆了口氣。 “我……” 袁懿頓了一頓,之前想了很久的問題,眼下面對著真人,卻久久都問不出口。 陸爍卻沒多想,只以為她是不好開口,不由道:“……這處只有我們二人,表妹有什么話,盡管說是。” 這話一出口,袁懿卻在心里暗啐了一口。 什么叫“只有我們二人”? 難道他是知道我想要說什么了? 他定是期待我說出來的吧!袁懿心道,不然何以這般催促? 想到這里,袁懿頓時如喝了蜜一般,心柔情蕩漾,但很快這柔情又被埋怨打破。 他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思,為何不主動開口,反而要自己來……說出這般難為情的話。 一時間袁懿面緋色更濃。 陸爍可不知,他這輕悄悄的一句話,竟會引得袁懿這么多的綺思。 他依舊負手站著,如同青松一般,挺拔的身子在月色下似被拉長,瞧著風光霽月。 “聽聞京師有一種妙音曇花……” 陸爍等了一會兒,袁懿終于紅著臉開口了。 “這花似乎極為稀有,不知表哥可曾見過……” 曇花? 陸爍一愣。 好端端的,怎么說起曇花來了? 他心想不明白,便老實答道:“自然是見過的!妙音曇花極為稀有,是從外域傳進來的,花期只有一晚,且要聽樂賞音才會開放,美譽為花音仙……如今除了宮,也只有四大國公府還……” 說到這里,陸爍喉嚨似被卡住一般,聲音一下子頓住了。 他低頭看向袁懿,眼里滿是詢問。 難不成袁懿是……向他表白的? 他愣了一愣。 袁懿卻很快說道:“聽音開放,想也是花,懿若是有幸,能年年看一看好了……” 這次,沒有扭捏,袁懿語速極快,邊說著,她邊拿一雙眼睛盯著陸爍看,期待的等著他的答案。 妙音曇花只開一晚,若要年年開,那唯有……成為他家的人,以賞他家的花。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爍方才的預(yù)感果然沒錯。 陸爍低下頭,更為沉默了。 袁懿看著陸爍在月光下如玉的面孔,眼見那面毫無波動,失望、無措、痛苦漸漸彌漫她的全身。 看陸爍的眼神一片清明,他分明是明白的。 但他卻一言不發(fā)。 若他真的也心儀自己,此時豈不是該順勢將愛慕之語說出來嗎? 可他沒有,什么都沒有,袁懿只看到他的受驚與為難。 她心涼了半截,想著是不是自己說的不夠直白?是不是他還在等著自己先開口說出來……正要不顧一切將愛意說開,陸爍卻在這時候開口了。 “表妹!” 他聲音有些肅然。 袁懿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覺。 她很想阻止,但陸爍還是不顧一切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此時陸爍終于直視起袁懿來,袁懿從他的眼看到了一絲堅定。 平靜的話語一點一點脫口出來。 “你出身書香門第,父親外祖都曾官至卿,且姿容美麗,舉止端莊,為人寬厚熱情,若論品貌、若論門當戶對、若論居家過日子,沒人你更適合做一位后宅妻子……” 句句皆是贊揚。 若在平時,袁懿定會心花怒放,但此時此刻,她心里只有害怕,只有退縮。 接下來的話,她不想聽,因為她明白,這般贊揚之下,后來的絕不會是什么好話。 至少不會是她想要聽的。 陸爍卻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不容她退縮。 “若要娶你為妻,我求之不得,你我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彼此熟悉……” 聽到這里,袁懿眼睛里復(fù)又燃起亮光。 她聽到了什么? 陸爍愿意娶她! 然而她尚未高興多久,陸爍卻又是一盆冷水下去。 “……只是,表妹!娶你為妻容易,你我全都愿意,雙方父母想必亦是……但我要告訴你,怕是終我一生,都很難愛你,我們只能做俗世夫妻,卻難成神仙佳偶……” 面包與愛情,他只給得起面包。 至于愛情!這是個奢侈品,袁懿熱烈的愛意,他怕是難以回報。 當然,或許日后的某一天,當他徹底適應(yīng)自己、徹底忘卻前世之后,有幸可以獲取。 但在那之前,瞞著毫不知情的袁懿,對袁懿來說,卻是不公平的。 ☆、第340章 說清 月光輕柔的灑落下來,陸爍借著月光去看袁文懿,就見她面孔慘白,上頭滿是震驚之色,神情也很是呆愣,眼中彌漫著迷茫,久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與平日的爽朗大相徑庭。 陸爍見她這般,心里有一絲動容,剛要伸手出去,想了想就又頓住了動作。 袁氏和陶氏時常通信,每年回京師時,袁氏也時常提起袁文懿。 若陸爍真是個十余歲的少年倒還好,或可說自己聽不明白,但袁氏話中的意思,陸爍活了兩世,又怎么會不懂? 就如他剛剛所說,陸袁兩家家世相當,他與袁文懿又年齡相仿,雙方父母親輩也是心知肚明的,只差把這層遮羞布揭開。 他們兩人,若不出意外,怕是要過一輩子的。 既如此,向她坦白,就是個必須的過程。 若袁文懿是為了愛情嫁與自己,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與其等她婚后成為深閨怨婦,倒不如現(xiàn)在就向她坦白,將選擇權(quán)交到她手上。 若她愿意,日后嫡妻的尊榮、呵護,他自然會盡力相予。 若是不愿,也可讓她早日死心,再覓良人。 陸爍想的是好,然而人不是死物、不是機器,總有失控的時候。 譬如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袁文懿,已有了些崩潰的態(tài)勢。 “為什么?” 正當陸爍冥思遐想時,袁文懿終于開口了。 陸爍久見她步步后退,話中也帶了些哭音。 “難道你是有心上人了?” 她問道,接著就胡亂猜測道:“是楊jiejie?還是羅小姐?還是……” 越往下說,袁文懿面色愈是蒼白,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眼淚也撲簌簌掉了下來。 陸爍沒料到這些話,竟會對她傷害這么大! 見她哭的傷心,陸爍也跟著慌亂起來。 一急之下,他不由走到她面前,雙手捧起她的面頰,輕聲道:“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