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跟她們無關(guān)，這只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

    確實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

    但此時的袁文懿又哪里聽得進去？

    聽話聽音，她頓時覺得，陸爍這話全是對心上人的維護。

    眼淚反而更多更急了。

    陸爍見自己越解釋，袁文懿反倒越是崩潰，更加著急起來。

    他急道：“……我沒有什么心上人……你我二人朝夕相處，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話音一落，袁文懿抽噎的動作倒是一頓。

    她剛剛過于激動，仔細想想，陸爍所說倒是不無道理。

    陸爍見她心情平復(fù)下來，這才放開了捧著她面頰的雙手。

    剛剛只顧著傷心難過，倒是沒意識到陸爍的動作，此時見那雙手的余溫漸漸遠離，袁文懿面孔頓時一紅，剛剛的傷心也跟著消減了些。

    陸爍低頭看著她，柔聲道：“我并沒有什么心上人……今日要跟你說的，也與旁人無關(guān)，只是我們二人之間的事，你莫要瞎想……”

    怎么可能不多想？

    袁文懿抬頭看他。

    接觸到她的水眸，陸爍面色更為柔和。

    他輕踩著地上的枯枝，低聲道：“我母親和舅母她們二人的打算，你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啊~”

    聽到這個，袁文懿一下子將剛剛的傷心難過忘了個干凈，她的頭垂的更低，聲若蚊吶。

    陸爍見她這般，想到這幾年在桃山書院的過往，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他就不信，她會不知道！

    果然，袁文懿埋頭羞澀了一會兒，見陸爍不說話，終于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月色照耀下，那張臉更加紅了。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陸爍輕輕咳了咳。

    “若一個男人娶了妻子，會待她始終如一，不納妾不豢養(yǎng)外室，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卻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女人……這樣的男人，若是你愛他，你會嫁他嗎？”

    袁文懿知道，這個男人說的不是別人，正是陸爍。

    她神情有些迷茫。

    既然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就像她父親母親那般，琴瑟和鳴，難道還不叫愛嗎？

    若是這個不叫愛，那什么才是？

    還有，什么叫不會愛上女人……

    難道說……

    袁文懿驚詫不已。

    她雙眼睜得老大，問道：“表哥，難道……難道你是喜歡男人？”

    要不然，為何一個好好地男子，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女人。

    大齊國境之內(nèi)，斷袖之人時而有之，算不得稀奇。

    故而袁文懿有此猜測倒是正常。

    陸爍卻教她問的一噎。

    “你想哪里去了！”

    陸爍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我不喜歡女人，自然也不喜歡男人……我對女人沒感覺，對男人更加沒興趣！”

    袁文懿更為茫然。

    見她想不明白，陸爍也不著急。

    反正今日已經(jīng)說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要如何，就看袁文懿自己的選擇了。

    于是他說道：“總之……”

    陸爍頓了頓。

    “我剛剛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時間還早，咱們二人的親事也未曾定下來……你回去之后，仔細想想清楚，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我都尊重你的決定?！?/br>
    末了，他仔細想了想，就又添上一句，道：“你若是答應(yīng)，就寄信一封，由我親自向母親闡明……若是不答應(yīng)，也要朱筆一封告知我你的心意，我也好早日向母親舅母說清楚狀況，免得節(jié)外生枝，到時追悔莫及……”

    這話說完，陸爍頓時松了口氣，整個人也跟著輕松下來。

    袁文懿則垂頭站在陸爍不遠處，凝眉深思。

    不過相比于之前，她的神情就晦暗許多，因為她已經(jīng)意識到，或許陸爍真的不是在說笑。

    兩人默然對站了片刻，離這兒不遠的湖岸處的動靜就顯得愈發(fā)清晰起來。

    忽然，那邊朝這里一聲大叫。

    “meimei……表弟……”

    是袁文林的聲音。

    原來是眾人賞夠了魚，且又命人小心捉上來幾條，準(zhǔn)備乘船拿回去給袁仲道看了。

    陸爍高聲應(yīng)了一句，這才默然轉(zhuǎn)身，輕拍了拍袁文懿的肩膀，就提起衣服下擺往眾人處走去。

    袁文懿看著陸爍的背影，兀自發(fā)呆了一會兒，就也隨后跟上。

    等與眾人匯合之后，袁文林主動為方才的事向袁文懿道歉，袁文懿懷著心事，自然沒心思細究，輕點點頭算作原諒，一時氣氛倒是歡快起來。

    只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歡快，就只有當(dāng)事人知道了。

    ☆、第341章 謹慎

    一行人笑鬧了一陣，就照著來時的方向，乘船晃悠悠回去了。

    一路上碧波蕩漾，月華正濃，荷塘里的景觀在月色下一覽無遺，碧葉遮身、荷香縈繞，陸爍置身其中，方才的糾結(jié)不安也跟著消減不少。

    倒是落在后頭的袁文懿，還沉浸在剛剛的事情中，看著近在眼前的夜景，一言不發(fā)。

    回程小舟行的極快，不過一會兒時間，幾條船就陸續(xù)抵達到湖對岸。

    此時月影徘徊，綠樹環(huán)繞下萬物朦朧，竟已到戌時了。

    他們竟在外頭耗費了這么久的時間！

    想著院子里宴會怕是要開席了，眾人也不耽誤，商量著立刻往回走。

    “你們?nèi)グ?，我就不去了……?/br>
    袁文懿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眾人聽此，方才一驚。視線略過袁文懿，就見月色下她精神略微萎靡，顯得情緒不高的樣子。

    難不成還未從剛剛被訓(xùn)斥的難堪中回過神來？

    眾人這樣猜測著，但想到平日里她沒心沒肺的爽利模樣，又覺得是他們想多了。

    袁文懿卻解釋道：“……方才在湖上吹了一會兒風(fēng)，身上有些不爽，怕是去了席上也要難受……還要勞煩大嫂，回去向祖母代為告罪一聲！”

    邊說著，她邊屈膝福了一禮。

    眾人見她不似說謊，俱都松了口氣，連聲應(yīng)是。

    魯氏更是拍著她的肩膀，一邊令幾個小丫鬟仔細著將她帶回繡樓，一邊囑托她要好好休息，若需要大夫，盡管遣人去請。

    見袁文懿神色正常的應(yīng)了，眾人方才作罷，相攜著往回走。

    陸爍落在最后，他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袁文懿娉娉裊裊的背影，在眾丫鬟的簇擁下顯得有些孤寂。

    陸爍嘆了口氣，搖搖頭跟上眾人腳步。

    看來方才的事，終究還是傷了她的心。

    ……

    等回到前頭花園的時候，宴會果然是要開了。

    陸爍、袁文季等人與魯氏一行女眷在假山處分開，直接去了男賓們所在之處，并按照長幼次序，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說笑中，宴會漸漸行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