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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啊……你自己死沒什么,想想你的大兒,如今官職被擼了,進(jìn)了大牢,想想你家的侄兒,剛剛考完會試,你自家身死也就罷了,你家侄兒今年怕是要徹底惹了圣上的眼,日后還能有什么好前途?” “揚(yáng)州雙杰……年紀(jì)輕輕的,若你這賣官鬻爵的污名坐實(shí)了,他們還如何出頭?豈不是就此毀了?” “人哪,有時(shí)候該學(xué)著妥協(xié)就當(dāng)趁早妥協(xié)……” “……” 聽到此處,周良甫終于嘆了口氣,一直緊繃著的雙肩也放了下來。 高卓知道他這是意動了! 他索性加了把勁兒。 “你自己死了不要緊,坐實(shí)了罪名,鐘鳴鼎食的周家,怕是就要就此隕落了……” 聽到此處,周良甫終于抬頭看向高卓。 他這一動,雙腕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 見此,高卓才終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 陸爍派白管事去魏州,是想讓他請?jiān)俚缹懸环庥H筆信,保薦周茂,呈給惠崇帝的。 誰知白管事去了四天之后,回來這日,竟直接將袁仲道帶了回來。 “外公!您怎么……” 聽到消息時(shí),陸爍腦中滿是震驚。 等接到外儀門處,見到活生生的袁仲道真人時(shí),陸爍更是睜大了眼,細(xì)細(xì)揉了揉,眨眼看了好幾遍,待確認(rèn)了,才不可思議的道了一句。 “我怎么?我能怎么?你信上說的那般驚險(xiǎn),周茂亦是我的得意門生,此趟,我不得不來啊,一封親筆信根本算不得什么,圣上愿不愿意看,尚且是未知呢……” 聽到袁仲道如此說,陸爍很是感動。 他上前幾步,也不再問袁仲道來意是什么了,慌忙走上前去,從白管事手中接過他,攙扶著往后院走。 袁氏早就等在內(nèi)儀門處了。 “爹!” 袁氏激動地眼淚都要留下來了。 還沒等袁仲道走到近前,她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流了滿面。 “女兒??!” 見到袁氏,袁仲道雖不至于像袁氏那樣落下淚來,但也激動地淚光閃閃,幾步走上前去,將跪在地上砰砰磕頭的袁氏扶了起來。 ☆、第415章 恩寵 拜會過了羅氏,袁仲道便安置在了知園內(nèi)。 只不過舟車勞頓了一路,袁仲道年紀(jì)也已經(jīng)不輕了,精力有限,第一日除了敘舊外,他和袁氏陸爍并未多說什么,便直接休息下了。 直到第二日一早,休息好了,別的事情也都處置妥當(dāng)了,他才將陸爍叫到了跟前。 照例先考校了一番他的學(xué)問,見離開桃山書院后的這一陣子,陸爍的學(xué)問非但沒有退步,反倒日益精進(jìn)了,袁仲道連連點(diǎn)頭,笑的開懷,很顯然十分的滿意。 “不錯(cuò)……看來你雖離了書院,這陣子卻也沒有放松自己半點(diǎn),是真的用功了?!?/br> 陸爍聞言,微笑著頷首謙遜了幾句,這話題就揭過了。 袁仲道招手讓他在身旁坐下,又閑話了幾句回京師之后發(fā)生的事,末了才說到周茂身上。 陸爍驚喜道:“……孫兒是真沒想到,您竟然會親自過來,著實(shí)有些意外……” “此次的事非同小可,我是不得不來??!” 袁仲道聞言搖了搖頭,面上露出一絲苦笑。 見此,陸爍忙遞了一盞茶過去,目光擔(dān)心地看向袁仲道。 惠崇帝會是個(gè)什么態(tài)度,還真是摸不透。 周茂的事,還真是玄而又玄! 袁仲道喝了一口,這才繼續(xù)道:“沛文是我近年來最得意的弟子,說句不好聽的,便是拿你這個(gè)親外孫跟他相比,我都更要偏向他一點(diǎn)……” 說著話,他又嘆息了幾聲。 陸爍聽罷,情緒也受到感染。 想在魏州那幾年,兩人同院而居,要說了解,怕是沒有誰比陸爍更加了解周茂了。 為人謙和,愛恨分明,學(xué)問更是精進(jìn),況且從不吝惜出言幫忙。 陸爍在桃山書院那幾年,可沒少受他幫忙,心中對他感激的同時(shí),又十分的尊敬。 祖孫倆相對著嘆息了一陣,陸爍才安慰袁仲道說:“周師兄才華橫溢,學(xué)問上自不用說,想來此次會試成績定然不差,他人品亦是忠厚,一向與人為善,人緣極好,此次雖然受了他大伯的影響,但咱們大齊科舉排名可不是說改就改的……” 說到這里,陸爍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封建社會,皇權(quán)社會,說什么“不是說改就改”的…… 只要惠崇帝一句話,甚至他都不用張口,只要一個(gè)態(tài)度,周茂這輩子的功名就算是到頭了。 這樣的安慰,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連陸爍自己的不相信,更別說人老成精的袁仲道了。 他不說話了,只端著茶杯喝茶,雙眉間皺成一個(gè)“川”字,倒是比方才更加憂愁了。 見此,陸爍也不言聲了。 祖孫倆又相對著坐了一會兒,眼看外頭日頭漸漸高了,陸爍才忍不住咳了咳,又看向袁仲道。 “此次外祖父來京師,不知心中可有解救周師兄的良策了?” 袁仲道點(diǎn)點(diǎn)頭。 陸爍心中一喜,正要開口去問,但見袁仲道面上憂色未減,喜悅之情便又少了些。 果然。 只聽袁仲道說道:“不過到底能不能奏效,就要看那人的態(tài)度了……” …… 袁仲道聲望可不低。 因此,他來京師的第二日,很多人家便已經(jīng)遞了帖子和禮物過來。 有些清流人家,甚至直接上門來,言辭恭敬,屢屢討教,儼然已有將袁仲道當(dāng)做權(quán)威的征兆。 這般狀況下,袁仲道跟陸爍這對祖孫自然說不了多久的悄悄話,不過一會兒時(shí)間便散了。 陸府熱鬧起來。 袁仲道在前院招待前來拜見的人,陸昉也在一旁陪同。 這一看之下,陸昉心中暗暗點(diǎn)頭,暗道大儒果真是大儒,這人氣就是不一樣。 這一招待,時(shí)間就到了中午時(shí)分。 袁仲道將大部分前來拜訪的人送了回去,但卻仍有幾個(gè)袁仲道的擁簇者賴在陸府不肯走。 袁仲道好笑之下,也覺得無可奈何,這幾人中有翰林學(xué)士,也有各部長官,隨便拉一個(gè)出來,那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br> 袁仲道不好駁了所有人的面子,況且人家確實(shí)是帶著一番討教之心過來的,還真是不好拒絕。 袁仲道只得將幾人留了下來。 幾人在前院里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 陸昉很識趣的離開了。 沒辦法,這些個(gè)“之乎者也”,他聽到就覺得頭痛,更兼應(yīng)答不上來,頗為尷尬,只得先行離席。 就在陸昉走后沒多久,一個(gè)誰也沒想到的人,竟然親自駕臨了陸府。 “什么?周公公?” 團(tuán)團(tuán)圍坐在袁仲道身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