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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挺拔,各行其職。 宗政明月所在的客房依舊被擺上那兩株毒草熊童子和茜之塔。 白圖本以為出來了,自己終于可以自由點兒能有個單獨房間,可飛羽就一句話,“你得貼身保護侯爺?!?/br> 好在這一晚大家都累壞了,白圖也是倒頭就睡,丑時準時醒來,用過早飯就又匆忙上路。 按這行路的節(jié)奏,第二日入夜便可出云州了。 云州外大片丘林地帶,這會兒稻子早已結穗,看上去整片整片的金黃。再往前就是丘林和納族西族居住的密林交臨地帶。 那里有一座前朝留下來的哨崗塔樓,灰墻青瓦,在一片青山綠水中顯得格外莊重古樸。 前朝后期,大燕國動蕩不定,周邊部族頻頻進犯搶糧,這才建了這座哨崗塔樓。 如今后燕國強盛,周邊部族早已匯入后燕的版圖,但這塔樓卻留存了下來,作為防范西蜀國進犯的最前崗哨。 說是崗哨其實也就百來號后燕國軍士把守。 駐守崗哨的障塞尉黃興尉隊長這些時日心中老有些不安,不知為何,在附近總能碰到一些陌生的面孔。 直到迎來一尊車駕。 白圖覺得宗政明月將會見兩族族長的地點約在此處確實再合適不過了。 這里離兩族居住地密林十分近,顯示出了雪衣侯最大的誠意,二來周邊空曠低矮,站在塔樓上周圍一切盡在眼低,此處易守難攻。即使有所情況,點火求援,相隔半天路程的之外便是北軍一個屯軍所在。 障塞尉黃興尉隊長其實并不太知曉車駕上下來白衣人的身份,但飛羽亮出的令牌叫他額頭冒汗,小小前沿邊哨塔樓何時迎來如此高位者。 飛羽的人早已先一步接手來塔樓布防,這會兒里外全是銀甲護衛(wèi)隊的人把守,塔樓里原本那一百多的軍士全部撤到前院做外圍防護。 邊哨山林,深夜寂靜。 白圖依舊睡在雪衣侯床邊矮榻之上,所居寢室正是哨所最中心的位置,塔樓二層。 鐵窗石墻,初月萎靡。 他輕聲翻身,正對上床沿邊那雙鳳眼美目。 “翻來覆去,是想去門口夜值嗎?”他清冽的聲音在夜里如月華一般悠長。 白圖不再作聲,趕緊閉眼。 哪知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眉眼,他驀地一驚,睜開眼冷峭的望著眼前的宗政明月說到,“侯爺自重!” 宗政明月冷笑一聲撤回手指,又緩緩說到,“明日主廳見客,你就站在我身后,看他們私下說些什么當場耳語與我?!?/br> “屬下知道了?!卑讏D應下,看來宗政明月這次帶他來是要用上他會唇語這項本事了。 他重又翻身向外,斂目靜心,盡快入睡。 果然,第二日申時時分,塔樓外前后來了兩波人,正是納族和西族來會面的人。 這些人衣著迥異于中原。 男子均盤發(fā)于頂,搭白色布巾,上身著對襟短褂,下身褲子卻是五顏六色,粗獷怪異。 空曠的塔樓主廳里,宗政明月坐于主位之上,這兩波族人于十米開外覲見跪拜完,按族于左右站定。 宗政明月為兩位族長賜座,其他隨從人員皆十分機敏的圍立于身后。 精壯的納族長老率先起身說到,“侯爺信中所提之事我族自當遵從,糧草弓箭上面還請侯爺援手?!?/br> 他話音未落,對面胖乎乎的西族長老笑著站起身說到,“納長老這說的是什么話,侯爺差遣你我那是高看于我,還提什么糧草弓箭,再者,你納族人丁興旺,兵強馬壯,還差那點兒糧草弓箭?” 納族長老笑瞇瞇的說到,“你西族雄心勃勃志向高遠,糧草弓箭這些個小物件兒你西族自然是看不上眼的?!?/br> 那西族長老氣結,還要說些什么,身后有個中年男子對他耳語一番他便將嗓子眼兒里的話咽了下去隨即坐下。 白圖俯身,以手遮掩著靠近宗政明月耳后說到,“這人說,‘休要動怒,說正事要緊?!?/br> 起身抬眼之間,只見那耳廓皎潔潤澤,燈火下像是有些泛著潮紅,白圖不禁有些好奇的瞟了一眼宗政明月,他神色自若,并未看出有何端倪。 ☆、47圖前解惑 宗政明月神色自若地說到,“糧草弓箭的供應本侯早已備好,過兩日便會送至約定地點,兩位族長派人取就是,”頓頓聲又說到,“即是為后燕效力,這些國庫撥出自是應當?!?/br> 下首兩位長老吶吶應下。 西族族長身后那位中年男子又附耳說話。 白圖仔細定看,又俯身宗政明月耳畔說到,“這人說,‘快和侯爺提黎族之地’?!?/br> 宗政明月心中暗道,果然不出他所料,納西兩族惦記的果然黎族之地。 他不動聲色,淡掃廳下眾人緩聲說到,“本侯向來賞罰分明,亦從不叫人無償賣命,這次事畢本侯自有獎賞?!?/br> 兩族長老面上神情一喜,當下起身謝恩,又有些欲言又止,想必心中都疑問這獎賞為何。 宗政明月淡然道,“兩位長老想必早已知曉黎族之事?!闭f著眉目轉而肅然,目中盡顯威儀嚴厲之色,“黎族敢與我后燕為敵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滅族?!?/br> 納西長老包括身后隨從都頓時吶吶諫言,面上不虞。 去年夏日,那黎族全族上下,男女老少共計兩萬三千五百一十二人,皆在一夜之間被絞殺殆盡。這事周邊的部族包括納族和西族皆是在幾日后才知曉,聽聞了誰心中不是驚駭。 都道雪衣侯雷霆手腕,殺人如麻,可各族又捫心自問那黎族長老何嘗不是將全族帶像覆滅的罪魁禍首。 宗政明月神色緩頓,“黎族所占之地多為密林腹地,土地肥沃,野味豐茂,如今可惜了那片地卻是鳥獸當家?!?/br> 說著也不再看向下手,端了茶水低飲。 白圖看了心中暗道,狡猾。 那西族長老似是憋不住,率先說到,“侯爺,那黎族妄圖破壞后燕難得的穩(wěn)定局面確實罪該萬死,但那腹地卻是可惜了,若是我西族得了那地別說俯首叩拜,即使是燕京朝拜也是應當。” 燕京朝拜即是俯首為臣。 白圖本以為宗政明月不過是拿些利益與這兩族換取戰(zhàn)斗力對付王曲大軍,沒想到他要的更多。 原本,這些部族世代居于西蜀后燕邊境密林,向來也是不理兩國紛爭,自給自足,但如今兩國遂已強大,他們再難與世無爭。 識時務者為俊杰,如今自然爭相站隊,換取既定利益。 若是讓納西兩族攻取西蜀王曲大軍,既完成了后燕和南平王的統(tǒng)一聯(lián)盟,又讓這兩族和西蜀徹底決裂,一箭雙雕。 只是白圖心道這兩族是否會真刀真槍動真格就不置可否了,看來宗政明月還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