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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扯。現(xiàn)在大家都指望著你呢,這個敏感時期,天衍君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我?guī)巳?。?/br>“我?guī)г蹅兙排傻娜巳?,”蘇儀說,“我到時候挑幾個身法好的就去了,你放心,絕對不給咱們內(nèi)丹道丟臉!”蘇儀邊說還邊得意地沖唐歡擠了擠眉,無聲地述說著外丹道都是瘸子。唐歡踩了她一腳:趕緊滾!蘇儀使著游龍步跑得飛快,唐歡一腳踩空,再回頭時,蘇儀正在門口朝他做著鬼臉,做完就跑:“孩兒們,有活干了!”唐歡不經(jīng)意間笑了出來,而后又覺得影響不大好,連忙恢復(fù)了正經(jīng),朝傳話的滄涯軍招了招手:“你剛剛想說什么來著?”奉天河上濤聲依舊。不停地有人影墜落河中,這邊的,那邊的,生時打得不可開交,死后倒是魂歸一處了。謝西川等人死守著奉天大陣,可是那口子在卡耶的攻擊下不斷變大……卡耶準(zhǔn)備多年,想來是終于有了徹底瓦解掉奉天大陣的信心。謝西川等人的守陣一次又一次被破開,奉天河里的浪潮一個接著一個地打上來:“隊長!第三陣眼破了!”“第八陣眼破了!”“第五陣眼破了!”“隊長!”頃刻間,奉天大陣便已千瘡百孔,奉天河中起了無數(shù)漩渦,人一掉下去便尸骨無存。每個漩渦都是一個被破壞的陣眼。謝西川差點(diǎn)被打進(jìn)漩渦里,踩在羅耶教徒的尸體身上借了把力才將將避開,他一落地便又繼續(xù)朝卡耶攻去,即便是飛蛾撲火。他知道,奉天大陣一破,就真的完了。不停的又有新的漩渦產(chǎn)生,沒有人知道奉天大陣有多少個陣眼,但大家都明白,再多的陣眼也會被破完的,到時候江河奔流,yin雨連天,整個大羅天都會化為灰燼。守不住,便一起毀滅,這大概就是先人的決絕。如果當(dāng)真有一天山河要落入敵手,那不如,我等以身殉山河,山河殉我。水龍沖進(jìn)了大羅天,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制止他們。“轟——”奉天河像一條狂暴的龍,被一片一片地拔下龍鱗,滾淌鮮血。他憤怒地抽打著無能的子民,詰問他們?yōu)槭裁词夭蛔∩胶印?/br>卡耶身上已經(jīng)被河水打濕,可是他絲毫沒有在意,近乎癡迷地望著唾手可得的大羅天。他等了多少年?終于要得償所愿了。他夢里的地方。就在這時,漫天的水龍后面閃過一道青光,轉(zhuǎn)瞬即逝,卡耶以為自己花了眼??稍谙乱幻耄乔喙馀_水龍,直接沖自己逼了過來。卡耶伸手一擋,只覺得一陣刺痛,他低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手臂上劃開了老大一個口子,鮮血遲疑了一會兒才從里頭滲了出來。“誰?!”這個世上還有能破他防的人?卡耶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青色劍光,看著他慢慢化成了一個人,青衫黑發(fā),執(zhí)劍而立。卡耶張大了眼睛。不止是卡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著半空,那人一出現(xiàn),整個奉天河都安靜了下來,水龍沒入河底,重新凝結(jié)為陣眼,奉天大陣于灰燼中重生,青色的劍光順著水流東去。“天……衍君?”“天衍君!”一開始只是有人不確定地喊了一聲,林歧回過頭朝他們笑了一下,緊接著所有人都開始喜極而泣,好像握著劍的手擁有了更大的力量。十幾年前,林歧在太玄山上指點(diǎn)他們劍意,十幾年后,他們在奉天河畔抵御外敵。天衍君死了?不,天衍君不會死。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第98章第九十六章重逢卡耶這些年沒有哪一天是放松的,他想要盡快地把大羅天捏在手,想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他不畏懼那所謂的天道,他無休止地攫取著信徒的魂力,他以為天衍君一死,這世上再沒有人能阻止他??墒恰?/br>蕭途用太玄山陣威脅他,滄涯軍用尸山血海堵著他,南疆像一個世外之地,他至今沒有找到打開的辦法。到最后,他從不放在眼里的天道居然給他開了個玩笑,身死魂消的天衍君竟然又被吐了出來,壞他的好事!卡耶他一輩子在追尋著絕對的自由,可一輩子都落在控制不住的無力感中。為什么?卡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錯。這么多人的魂力,還不夠讓他做他想做的事嗎?果亞從來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著急,只知道叫他不要急,叫他等,可是他都等了多少年了,等來了什么?河北偌大塊地,休養(yǎng)生息近二十年,魂力卻比不過西方的一個小鄉(xiāng)村?“多少年了?你叫我不急?”卡耶一腳踢翻了椅子,拽著小卷毛的衣領(lǐng)一字一頓地說,“我是人。”卡耶拽著他的手爆出了青筋,幾乎是鎖住了他的咽喉,小卷毛卻依舊平靜得像尊木偶,只在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丁點(diǎn)恰到好處的茫然。他用那種特殊的、秋水無波的聲音問:“我不是嗎?”卡耶盯著他的眼睛,望向了最深處。那里漆黑一片。卡耶慢慢地松開了他,坐在地上躺了下去。他用手臂捂著眼睛,無力地嘟囔了句:“你不是他?!?/br>小卷毛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被弄亂的衣裳,順帶摸了摸自己的小卷毛,把卡耶的話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才不確定地生起一個念頭:我不是人。不知過了多久,卡耶終于嘆了口氣,疲憊地說:“河北之地千里,魂力不該如此,去查查是不是有老鼠屎混進(jìn)來了?!?/br>奉天河已然恢復(fù)了平靜,林歧站在河邊,身上無色的丹光落了一地,沒入破碎的山河里。坍塌的城墻平地而起,舊時河邊柳煥發(fā)新綠,死去的將士們魂歸大羅,枯木逢春色,白頭又到新。林歧昏睡十四年,靈魂卻穿過了不知許久。久到他自己都記不清他活過了幾世,久到他想起之前的每一世都變得波瀾不驚。以前明溪跟他說,活得久了,人就很容易變得無欲無求,為什么呢?因?yàn)槿说挠?,在于人的求而不得?/br>而人世中大多數(shù)的求而不得,都能用時間來彌補(bǔ)。要么攢夠了,要么就淡忘了。林歧這條魂,經(jīng)過千年萬年的淬煉,再多的求而不得都成了一些不痛不癢的過往云煙,讓他去想都不一定想得起來。圣人說,得情忘情,超然一世,這就是得道。可是……林歧倚在柳樹下,手賤地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