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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語道:“本君做了這七百年神仙,可真如天帝那老狐貍所說的不曾為天庭做過什么大事,也不曾得罪過多少人?!?/br>“那仙君可曾得罪過什么大人物?”“大人物么?”筑子遙不由得苦笑了聲,“本君這得罪過的最大的人物也就是天帝天后這倆老狐貍了?!?/br>雖然宮中半夜確實遭到行刺,而這行刺對象卻和筑子遙想到的不太一樣。本以為他們的目標會是常腓,卻不料竟是自己。事前筑子遙覺直往蘭陵未免引人注目,便刻意繞道而行,從姑蘇路過。早陽的日光透過車簾射進馬車內(nèi),有一絲暖意。趕了一夜路,稍有口干,筑子遙想找家客棧暫且小憩片刻,卻見這姑蘇著實古怪,雖說現(xiàn)在還是早晨,卻也不至于一條街的客棧全部打烊,也很少看到有人來往的身影。而寥寥遇到的幾人,卻也都似乎像是見了瘟神一般急急逃避開,這便讓筑子遙詫怪了。半妖癟了癟嘴,隨即看到路邊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凝望著他們,半妖便一個飛身將她帶到了面前。筑子遙無奈了幾下,蹲下身子道:“小meimei,可以告訴哥哥這里發(fā)生過什么嗎?”筑子遙此刻確實是男裝,只是沒想到那孩子歪著腦袋看了看,嬉笑道:“你有胸,你不是哥哥,是jiejie!”半妖嗤笑一聲。筑子遙被一個十幾歲孩童當場戳穿性別已經(jīng)足夠窘迫,現(xiàn)在半妖又是這般幸災(zāi)樂禍,著實狠狠白了她一眼。筑子遙咳嗽幾聲,卻見女孩后退了退,天生稚嫩的臉龐上收住了嬉笑變得驚恐,口中輕言,音色之中卻還是有些顫抖:“你也患了疫病。”“好好說話?!卑胙龥]好氣道。筑子遙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跟孩童計較些什么,轉(zhuǎn)而問:“為何要說‘也’?是否這里的人早患了疫???”女孩被嚇跑了,筑子遙心中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當真是巧,不早不晚偏是這時候泛濫疫病。“狐味……”半妖低語:“這里有妖氣,是那只sao狐貍,我記得她的氣味?!?/br>“哪只?”筑子遙已經(jīng)記不得近日遇到過多少只狐妖了,倘若這次又是一只狐貍……這得好好問聲女媧娘娘現(xiàn)下是怎的了,任由這青丘靈狐在人間泛濫了么?“黑山那只,也是臨安那只,卻并非半夜?jié)撊胂删龎糁心侵??!?/br>事前在黑山發(fā)生的事情,半妖也全全告訴了筑子遙,只是之前沒有機會告知筑子遙那慕蕓妃就是半妖在黑山遇到的狐妖。她為何混入宮中?為何相識南宮御?又為何會在此刻出現(xiàn)在此地?據(jù)半妖所說,那只狐妖只是個被驅(qū)逐出青丘的流浪叛子罷了,能力甚至還不如她,又有什么力量支撐著她敢在此造次生事呢?倒是她上面那主人,半妖也從來不曾正臉見到過。筑子遙曾經(jīng)倒也在天庭聽到過一種妖魔修煉的方法,吸食凡人的精氣來增強自己的修為,但卻有一種慢性形式也不易被仙家發(fā)現(xiàn),便是借助那蝕氣種子。凡是吃了這種子的凡人日漸都會出現(xiàn)惡心嘔吐的癥狀直至最后精氣全失而身亡,這又與那凡間的疫病極為相似,妖孽便借此全部加罪到疫病身上。只是這種子早在數(shù)百年前就已經(jīng)被天庭全部銷毀了,怎么在百年后的今日還會出現(xiàn)如此情況?關(guān)于這蝕氣種子的事情,筑子遙在天庭有所耳聞,只是那時他方才升仙,消息也不怎靈通,但聽天庭幾位仙娥說過,是司命和另一位仙君去處理的,好像是位喚作難源天君的。而之后司命鬼君的名聲一傳千里,但關(guān)于這位難源天君,仙娥只字不提,筑子遙也曾問過司命,但卻總被他以其他話題扯開,仿佛這個人就從來不曾在天庭存在過一般。當年是司命親自處理的事情,如今被天庭抹去的人卻又疑似憑空出現(xiàn),這便再次令筑子遙勾起了對這難源天君的好奇之心。不只覺之中,二人走到了凌王府前。卻見凌王府不似想象中那般生氣,白花一個奠字更是醒目得緊。倚仗的老嫗從這里走過,筑子遙道:“老人家,這里可是凌侯王的府苑?”老人滿載遺憾,嘆氣道:“侯爺是個大好人,可惜老天爺待他不公??!”“如何說來?”“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幾日了,不怕被那昏君捉去殺了?!崩蠇灺詭Ющy停頓地道出這寥寥幾字,語氣之中滿是透露著對段景□□的痛恨不滿,道:“前些日子姑蘇突泛疫病,侯爺入帝都稟報,誰知那昏君因妖后失蹤而不見誰人,侯爺回來之時,這剛出世不久的小公子便患瘟疫去了?!?/br>聞言,筑子遙心口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難以喘息。老人邊說著邊搖頭,可見凌侯王卓費待人確實深得民心。倘若不是他未加斟酌便擅自行動,段景并不會放下朝中諸事,或許卓費還能趕來救了這小公子,或許段景會下令診治,姑蘇不會落得如此慘狀。這又是給段景的罪孽加重了一筆,而這提筆之人,竟是自己。本是一方土地之主,多少有些權(quán)勢,而現(xiàn)如今這堂堂一個凌王府門口卻找不見一個門衛(wèi)的影子。再觀望著牌匾之上早已結(jié)了幾張蛛網(wǎng),艷陽相射,清晰可見參差的塵埃,可見許久沒有打理過了。筑子遙推門而入,半妖扯了扯他的衣袖,略有憂心道:“仙君,事前你不是說過不會再過問這些事情了么?”筑子遙眉宇間緊鎖,“是啊,不會再過問了……”轉(zhuǎn)而抬眸望了眼殘破不堪的牌匾,假裝隨性道:“趕路累了,全當歇息便是,此番我答應(yīng)只問不做,可好?”“仙君要做的事,半妖又豈敢阻攔……”只是,我怕仙君當真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后,會不自覺牽扯進去……這后半句話,半妖藏在了心口,因為她不想筑子遙為此留下任何遺憾,仙君想要做的事情,無論對錯,她都會全力以赴。☆、天降不祥兆大堂之中,幾人似在議事,筑子遙的突然闖入使得這景況有些個尷尬。筑子遙輕咳幾聲也不知該說什么,卻聞姬汝顏道:“筑兄,好巧?!?/br>巧合可不該用于此刻,筑子遙也知他是好心為他緩解形勢,回道:“姬兄,巧啊?!?/br>“姬公子,這位是?”“在下筑子遙,此前對侯爺美名早有聽聞,今日路過姑蘇便想著來探一番賢人,您便是侯爺了罷?!?/br>卓費稍稍點頭,面透慈和,卻被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弄得一身憔悴,卓費與段景可算同輩,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tài)。段景風華正茂,卻有九分暴戾,而卓費記掛太多,兩鬢早已有所斑白。“方才聽聞小公子的事情,還望侯爺節(jié)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