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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握著手機(jī)。 其實這個電話已經(jīng)催他很久了。 送談宜月回家之后,談母便讓他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走。 仲澤言雖然點頭,但他還是不放心醫(yī)院那邊,所以打算去醫(yī)院那邊幫談姝一同陪著。 談宜月站在門口看著他倒車,車燈消失在街角。 她站了好一陣沒動。 重回到醫(yī)院樓下,仲澤言在車外抽了一支煙才上去。 談姝坐在病床旁邊看電視,外公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余光瞥見有人進(jìn)來,談姝扭頭一瞧,見到是他,嘿嘿地笑了兩聲,有意外,也有開心。 談姝回頭看輸液袋,里面還有大半液體,一時之間還不會換。于是站起來,跟仲澤言坐在走廊上。 “你怎么過來了?”談姝問。 “怕你忙不過來?!彼f。 “這有什么忙不過來的?!闭勬Γ巴夤芎?,今天還叫我名字了?!?/br> “那就好?!?/br> 談姝抿抿嘴,“你要不早點回去休息?等明天我?guī)А?/br> “談姝。” “嗯?”談姝閉嘴,睜著雙眼,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 “我明天要走了。 錦城那邊最近事比較多。” 一顆心好像down到谷底。 談姝盯著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消化他的話。 “哦,這樣啊?!闭勬鹧b無所謂地笑笑,“工作比較重要。明天走?” “……嗯?!?/br> “好?!闭勬f,扯了扯嘴角。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進(jìn)屋陪外公啦?!彼酒饋?,擺擺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進(jìn)門。 余光里仲澤言也站起來,她的手腕被人拉住。 談姝心尖一緊,回頭,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怎么了?” “……沒事?!易吡??!?/br> “嗯?!?/br> “談姝?!?/br> “啊?” “不要太累,有事打我電話?!彼f。 “好?!闭勬怨渣c頭。 第二天是談宜月給她送的飯。 她抱著保溫杯,問:“仲老師走了嗎?” 談宜月嗯一聲,“走了?!?/br> 談姝低著頭,沒注意到談母復(fù)雜的目光。 學(xué)校那邊已經(jīng)請了假,所以不用擔(dān)心簽到問題。 接下來幾日,談姝一有空就來醫(yī)院陪著外公,跟他說話。 經(jīng)過幾次檢查,醫(yī)生將他們喊到外面,嚴(yán)肅地說外公的身體狀況。 非常不樂觀。 可外公自己倒覺得自己沒什么大礙。幾天下來,他能說話了,有時還會和談姝吹吹牛。 雖然說不到幾句就喘不上氣。 出院那天是個晴天。 談宜月不允許他出院,可外公這人執(zhí)拗,沒人能說的服他。他坐在床上,義正辭嚴(yán)地說,他就是要出院。 談宜月苦口婆心地說,醫(yī)院里才能接受最好的照顧和治療,回去以后什么都做不了。希望他繼續(xù)留下。 可外公不依,怎么說也不肯聽,說自己身體好了,一定要出院。 談宜月不答應(yīng),惹得外公在病房里大吼大叫。 總之最后,外公如自己所愿,出院了。 回到家里,外公就喜歡躺在他的老人椅上,一邊聽收錄音機(jī)里放的戲。一邊閉目養(yǎng)神。 那臺收音機(jī)很舊了,比談姝的年齡還大。也或許是這樣,外公一直舍不得丟掉,壞了就修,到現(xiàn)在,還能使用也是奇跡。 隔天是二十一號,談宜月說,既然外公暫時沒什么大事就讓她先回去好好上課,等放寒假再回來好好陪外公。 談姝點頭,收拾了東西,買了第二天上午的票回錦城。 值得高興的是,外公今天的精神特別好,連早飯都比平時吃得多了些。 談姝心情也好,走到外公身邊,問他愿不愿意陪她下棋。 外公關(guān)了收音機(jī),坐起身,“來啊。” 他的思路比以前還清晰。 小的時候,外公跟人下棋,談姝就站在旁邊看著。 再大一點,她和外公切磋,那個小老頭一點也不謙虛地說:“我讓你一匹馬一個車?!彼€是輸?shù)膽K兮兮。 直到現(xiàn)在,她和外公對下,她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外公你真不可愛,讓我贏一次多好呀。” “我才不騙小孩子?!毙±项^很倔強。 到了傍晚,談姝在廚房里做飯,外婆去不遠(yuǎn)的地里拔了些蔥子,小楓在前臺玩手機(jī),談宜月在斜對門店里跟人敘舊。 一切如常。 一切太平。 卻又太安靜。 外公靜靜地躺在老人椅上。 收音機(jī)音質(zhì)忽變,嘈雜得刺耳。 …… ☆、chapter27 葬禮。 街坊鄰居,還有一些遠(yuǎn)親,都過來了。 談母忙著招呼他們,忙著催廚子快點做菜。 外婆坐在一堆老奶奶身旁,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小楓閑著沒事,去幫忙上菜。 談姝坐在里屋的竹椅上,沉默地看著眼前路過的人。 其實當(dāng)小楓過來喊她,說出事了時,她并沒有多驚訝。 外公的身體一直不好,每個器官都在急速衰竭。她知道,他的壽命不長了。 只是沒想到,短到這樣。 生命真脆弱啊。 她想。 記憶里的老人頭發(fā)花白,嘲笑她的棋藝;她不聽話時,他那恨鐵不成鋼的怒目圓睜;她第一次拿回獎,他會心慈祥的笑。 從此以后,卻只能在腦海中想象他的模樣。 到這時,談姝才發(fā)現(xiàn),她和外公居然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電話響起時,她并不想接,就任憑手機(jī)在桌上震動個不停。 等屏幕的亮度終于暗淡下去,她才暗暗地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又響起了。 談姝嫌煩,把手機(jī)扣在桌上。 仲澤言聽著機(jī)械冰冷的女聲,心里有些不安。他點開談姝的號碼,發(fā)了一條信息過去。 參加葬禮的人慢慢變多,談姝起身去給他們倒茶。 老一輩的人看見她,忙握著她的手腕說:“節(jié)哀啊?!?/br> 談姝只是機(jī)械地點頭,回答:“謝謝?!?/br> 其實很多人,她都不認(rèn)識。 而實際上,現(xiàn)實中的氣氛并沒有她原以為的那么沉重。 談姝轉(zhuǎn)身去往柜臺,余光里一個身影跨過門檻,往她身邊走來。 談姝放好茶杯回頭,眼神波瀾不驚。 馮檢兩手提著禮品袋進(jìn)來,把東西放在柜臺上,然后低頭看她,“姝姝。” 談姝只是微微點頭,并未開口。她拿起地上的茶壺,往紙杯里倒水,轉(zhuǎn)身走了。 談宜月走進(jìn)來,面容憔悴,“謝謝了?!?/br> “說什么呢?!瘪T檢擺手,“宜月啊,節(jié)哀啊?!?/br> 談母點頭,“我知道。”她眼睛浮腫,最近沒睡一次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