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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著,吃點東西。” “沒事,你去忙。”馮檢邊說,邊給自己倒茶,“不用招呼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叫我就行?!?/br> 談宜月點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談姝倒完茶,發(fā)現(xiàn)水瓶里面沒水了,她又拿了柜臺上幾個熱水壺去燒水。 馮檢坐在談姝之前坐的那張桌子旁。她的手機又響起來。 馮檢望向門外,談姝還沒過來。他想了想,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等談姝過來,剛好看見馮檢拿起她手機的一幕。 她連忙走過去,一把奪了手機。 有些憤怒,但未發(fā)作,只是憤憤地瞪他一眼。 馮檢雙手舉高,戲謔地笑了一下。 談姝厭惡地別開眼,轉(zhuǎn)身走了。 “姝姝?!瘪T檢喊她。 談姝沒應(yīng)。 馮檢只是笑。 談姝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莫名其妙的走到曾經(jīng)的老房子。 她站在木制欄桿邊上,雙手撐在上面。 木欄經(jīng)過長時間的風(fēng)吹雨打,已經(jīng)變成黑色,湊近一點,還能聞到一股木頭腐爛的味道。 天空陰沉,一場大雨將至。 她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許昕打過,問她什么時候回來。Chris也打過,問她事情嚴(yán)不嚴(yán)重。 最后是仲澤言的。 他打了三個電話,最后發(fā)了一條短信。 談姝握著手機,心情復(fù)雜。 …… 出殯那天早晨,晴了多日的襄蔭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黑云低沉,像龐大的張開嘴的怪獸。 談姝靠在二樓窗口的陽臺上,哭了。 她其實不是個愛哭的人。因為她總覺得,哭是懦弱的表現(xiàn),代表屈服,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最討厭的就是毫無幫助的哭。 就算現(xiàn)在,就算別人沒有看到,她都覺得很難為情。 可這眼淚,根本不受她控制。 人生真短啊,隨便哪個變故,都能讓彼此各自天涯。 她總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淡漠的,對任何事情都沒有特別感情的人。 她以為這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式,規(guī)避風(fēng)險。她喜歡縮在自己筑成的外殼里,靜靜地看著外面的世界卻從不讓人進來一分。 不論遇到什么事情,她的第一想法便是后退。 因為那才安全。 她也一直沒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好。 直到現(xiàn)在,外公走了,她才發(fā)現(xiàn),真實地活著是有多美好。 街對面停下一輛黑色的奔馳,有人打開車門,撐開一把大黑傘,朝這邊走來。 談姝偏頭過去看,似乎有感應(yīng)一般,那人舉高傘,抬起頭來,隔著雨霧,與她相望。 談姝怔怔地看著他,嘴唇微張,眼淚還在一個勁兒地往下掉,滑過嘴角,嘗到咸味。 她轉(zhuǎn)身下樓,仲澤言大步走進店里。 家里只剩下小楓和談姝兩人。 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多,小楓還在睡覺。 談姝從樓上跑下來,拖鞋重重地踩在木制地板上,她扶著欄桿,跑下樓梯。 仲澤言跨進門檻,丟掉黑傘,張開雙臂; 談姝撞進他懷里。 風(fēng)雨呼嘯,雨珠砸在房頂上,地上,很快起了雨幕。 堂內(nèi)吹起一陣冰冷的風(fēng)。 他的外套敞開著,談姝抱著他,雙手緊收。 潮濕又溫暖。 他左手環(huán)著她的背,另一只手扶著她的后腦勺,心底的石頭終于落了下去。 十二月冬日的早晨,天空昏暗,大雨滂沱。 而他,依舊溫暖。 …… 仲澤言從閱市開車過來,滿臉愁容倦意。談姝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然后去廚房給他煮面。 她轉(zhuǎn)頭,刻意避開仲澤言的目光。 剛才在他懷里,堆堵已久的情緒終于全部爆發(fā),眼淚怎么呀止不住,連呼吸都急促。 他輕輕拍她的背,也不說話,又在一旁靜靜陪著她。 他的毛衣濕了,上面不知是雨還是她的淚。 談姝盯著面湯發(fā)呆,腦袋里雜亂一團,什么也想不出來。 外面大雨依舊,一顆一顆,像砸在她心上。 一份簡單的番茄雞蛋面。 他很快就吃完。 談姝坐在他身邊,眼睛盯著一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仲澤言放下碗筷,喊了她一聲。 談姝抬起頭,“嗯?” 他的眼眸深沉,像浩瀚宇宙,像濃霧之后的遠山,看不真切,卻充滿眷戀憐惜。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談姝扯了扯嘴角,說:“我知道。 ……生老病死,誰都沒辦法改變。 我就是,就是很難過。覺得,以后再也見不著這個人了,再也不能跟他說話,一想到這,心里就像被什么壓著,喘不過氣。 但其實有時候想想,他去了也好,那樣的話,就不用再被病痛折磨了?!?/br> 仲澤言伸手輕拍她的肩膀,似鼓舞。 …… 離開那天,正好是圣誕節(jié)。 談宜月打算在家里留些日子,陪陪談奶奶,加上快放寒假,旅游高峰期又要來了。 耽誤了大半個月,談姝錯過了一次考試,接下來幾門,都放在來年一月。 走的時候,她抱著外婆好久好久。 這才幾天,外婆整個人憔悴得不行。她本來就瘦小,現(xiàn)在更瘦。 談姝心疼,走前細心叮囑外婆,叫她一定要好好吃飯,注意身體,等她寒假回來陪她玩。 外婆也叮囑她路上小心,到了打電話,要好好學(xué)習(xí)。 仲澤言站在屋檐下等她出來,轉(zhuǎn)頭卻瞥見談宜月朝他走來。 “談阿姨?!敝贊裳远Y貌地叫她。 談宜月頷首,手里提了兩瓶酒,跟他道謝。 仲澤言自然說不用,談姝是他的朋友,他并沒有幫到什么忙。 談宜月不依,硬是要他收下,這才作罷。 仲澤言道完謝,談姝也出來了。 上車,扣安全帶,搖下車窗,朝眾人說再見。 一切都不真實,像夢一樣。 外邊天冷,搖上車窗以后,仲澤言開了空調(diào),熱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仲澤言還有工作要忙,所以只能送談姝去襄蔭的火車站,自己又要開車去閱市。 路上車不多,很快就到了襄蔭站。停好車,他拿上談姝的背包,送她進站。 他很高,談姝走在他斜后方,越發(fā)覺得不真實。 到了入口處,他把背包遞給她,叮囑說:“路上注意安全?;厝ヒ院蠛煤蒙险n,等我這邊忙完了,回來帶你玩?!?/br> 談姝問:“玩什么?去哪玩啊?” 仲澤言搖頭,“以后就知道。” 時間差不多了,仲澤言催她趕緊進站。 談姝哦了一聲,背好包,說:“那我走了?!?/br> 仲澤言低頭看她,白皙的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真讓人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