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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母親殺了。他當時小,居然在公堂上大聲說,‘殺了父親也就罷了,怎么連母親也殺了?’據(jù)說當時漁陽郡人人側(cè)目,以為他是不以弒君弒父為意的人,他父親仇太守也問他,‘你為何這樣說?’他道:‘畜生知其母不知其父。如果弒父,那就是畜生。如果弒母,那簡直連畜生都不如’那時他才七歲,眾人都以之為奇。后來,世人也就將他排在了四大公子中的末位?!?/br>古驁聞言想:“這四位公子中,我見過的也只有廖去疾而已。他已經(jīng)是人中龍鳳了,卻只身居第三,尚有‘虞’、‘雍’兩家在前。這位仇公子,聽如此說來,倒的確不及廖去疾。仇家之所作所為,也不過嘩眾取寵投機之徒耳,不足為慮??赡俏挥杭易遄樱艿昧藨鸯А问乐艹?,亂世之jian雄’的評語,卻令我想會上一會?!?/br>云卬興致勃勃地說完了,古驁舉杯笑道:“今日多謝云公子與我細談!”云卬也笑:“這有什么謝的?聊天漫侃而已?!?/br>兩人說著說著,便又轉(zhuǎn)換了話題,說到別處去了。所謂酒到酣處方盡興,兩個少年漫無邊際地聊到了深夜,便不知不覺一道倒在榻上睡了去。第32章第二日起來的時候,云卬發(fā)現(xiàn)古驁翻身在旁,正在沉睡,而一只腳正搭在自己的身上。云卬忙支起身子,有些費力地搬起了古驁的腳,卻忽然一個力道沒收住,不小心便撲在了古驁身上。肌膚隔衫相貼,云卬感到身上一熱,那不可明說的地方立刻有了細微的變化。古驁也感到了云卬的重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看見了一張近在咫尺的俊顏,朱唇皓齒間,依稀意態(tài)情濃,目光中似還藏了一絲繾綣柔情,古驁不禁推了推身上的人,輕聲喚道:“……云公子?”云卬瞬間紅了臉,忙爬了起來,與古驁拉開了一段距離,翻身下床:“……我……我昨夜喝多了酒,忘了你睡在這里。”看見古驁帶著睡意眨了眨眼,投向自己的目光帶著些清晨未醒的困意朦朧,倒將那平日里嚴肅認真的面龐,襯出些少年人的俊逸清朗來,云卬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終于后知后覺地心道:‘不好了!’古驁莫名其妙地看著云卬忽然一個轉(zhuǎn)身,朝出恭的地方一路小跑地去了。他撓了撓頭,不明就里地支臂坐起,伸了一個懶腰……看了外面的日光,果然該起了呢!云卬再回到房舍時,只見古驁整理好了衣衫,又疊好了被褥,正在外面打水洗漱,便故作輕松地走到古驁身后:“……起了???”古驁一指天色,道:“該起了?!?/br>見云卬一言不發(fā)地站在旁邊,古驁又道:“昨日我醉后,胡亂說話,且酒后自覺昏脹,怕趕不上你思緒敏捷,倒是令你說得多,我說得少了。再到后面,又不知不覺迷糊睡去,若有失禮之處,還望云公子見諒?!?/br>“哪里……”云卬見古驁沒有提到剛才榻上無心之事,這才舒出一口氣??捎忠姽膨堊谱频乜粗约海唤樕习l(fā)熱,一時間感到些手足無措:“我昨日也睡得早,沒印象了。你……也不曾失禮。”古驁微笑頷首:“那就好?!?/br>云卬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今日……你還去懷歆那兒讀書么?”古驁道:“我這些天要隨簡夫子準備些齋戒沐浴之物,不久便要拜入老先生門下,怕是陪不了懷兄與云公子了。若是你予懷兄送飯,能否幫我傳一句話?多謝了!”云卬見古驁有事,有些失望地嘆道:“唉……那你去吧,我不留你了?!?/br>古驁告別了云卬,往簡夫子舍中走去,簡璞開門一看古驁,便笑道:“昨天睡在哪里的?一身酒氣!”古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夜睡在云公子那里?!?/br>簡璞點了點頭,一邊開門將古驁迎入舍內(nèi),一邊道:“你與他交友也好……他不是個看出身的人。”說著,簡璞引古驁進入堂內(nèi),指著桌上道:“要準備的東西我都寫在絹布上了,你收好,一點點籌置?!?/br>古驁點點頭,順著簡夫子的指點,自取了案臺上已經(jīng)列好的清單,抖開一看,只見上面分了兩類,全都寫齊全了,皆是拜師禮節(jié)所需。簡璞站在一旁道:“熏香、浮塵這些,去內(nèi)務(wù)堂領(lǐng)便是,就在竹林后面那座院子;要下山采買的,比如沐浴更衣時要用的錦衣錦鞋,我都列在了另一邊?!?/br>古驁點了點頭:“知道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再來問我?!?/br>“嗯,多謝夫子?!惫膨垖⒔伈际杖霊阎?,“……那我從今日起便開始置備,等會就下山。”“不急,下月中旬方才有個日子不錯,已經(jīng)為你定下了。一月之中,你把這些事務(wù)逐一辦了便可,不用倉促。人么,總要有點悠然的氣韻藏在神中才好,不用急急忙忙的。”簡璞世外高人做慣了,最不喜歡細物,還覺得厭煩,如今把事情交代了古驁,他也怕古驁厭煩,便又囑咐道:“……慢慢來?!?/br>古驁聽在耳中,倒并不覺得繁瑣,他從小就在家里為父母做事的,一雙手上至今還有細繭,最不缺的便是做事的耐心,得了簡璞的吩咐,古驁本打算著立即動身先去郡城,買拜師沐浴更衣所需要的新服。見簡璞如此勸他,這才放緩了心思,準備先看一看再說,便道:“夫子,我曉得了?!?/br>簡璞看著自己的弟子,滿意地微微頷首:“那你就去罷!”古驁出了門,繞到與田榕同住的舍中,想進去喝點水再下山,剛進門卻恰巧碰上了迎面而出的田榕。只見田榕正邊走邊將筆墨硯等與空竹簡塞入書袋中,他一見古驁,便叫了一聲:“驁兄!”古驁一愣:“你今天怎么這樣晚?不是說要去蕭先生那的么,怎么才動身?”田榕停下腳步,笑道:“我早上已經(jīng)去過了呢,現(xiàn)在堂中小憩半個時辰,我回來拿些東西!……呼!你不知道,蕭先生那里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喔?怎么了?”古驁問道。“蕭先生讓師兄每人都帶著一百兩銀子下山,要帶一千兩回山才算能入了門呢!你猜怎么樣?有位師兄行賂于某郡一錢糧官,竟讓他把收谷子的錢提高了三成……便……”古驁見田榕眉飛色舞地比劃著,不由得失笑,因自己還有事在身,來不及聽田榕詳述細節(jié),只好擺了擺手,止住了田榕要說的話。田榕目動睛轉(zhuǎn),似乎還是忍不住想講,古驁笑道:“不說人家的隱秘之事,我只問你,今天學(xué)了什么?大略與我說一說。”田榕一鼓作氣地道:“如何結(jié)交掌事人的近臣,寵臣,嬪妃……最要緊的便是要得了他們的信任與寵愛……我也是今日才知,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深妙的學(xu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