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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招架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就……就是怕有人在皇上面前,離間君臣之誼啊……”“嘿嘿……”呂謀忠勾唇又笑了兩聲,“你這兒的事,我會(huì)美言幾句,稟告皇上?!?/br>廖勇忙起身相拜:“那還真是多虧老哥哥了!廖家的榮辱,都系在老哥哥身上啊……”“嗯……”呂謀忠坐著看了廖勇一眼,“你知道就好?!?/br>廖勇額前布滿冷汗,嘴上仍是恭敬:“弟怎么不知。”————話說這邊古驁送走了呂謀忠,便再次回到山云子舍中,卻見諸武人已經(jīng)撤去了,古驁進(jìn)到舍內(nèi),卻見客人已無,茶盞微涼,只余侍者正躬身在收拾打掃。云卬亦不在其中,一個(gè)老仆在給山云子捶背,古驁?zhí)艉煻?,腳步聲近,山云子睜開一線眼,道:“驁兒,過來……為師正要尋你,說幾句話,你坐下?!?/br>“是。”古驁依言,危襟正坐。山云子看著古驁,擺了擺手,令侍者都下去了,闔上了門,山云子終是嘆了口氣,道:“……小馬駒長(zhǎng)大了,總是要馳騁天下。你如此好學(xué),老夫是舍不得你才不愿意你離開。但是謀忠說得對(duì),我總不能看著你一輩子……”“……老師?”古驁聞言,大約能猜到下言,不禁神色漸肅。“這是老夫給你寫的薦信,分別是予潁川、河間、濟(jì)北、漁陽(yáng)、上黨、巨鹿郡之太守的,你可持薦信,直入郡府相見。一路行去,你也去看一看這天下罷……”“那……老師您的身體?”古驁有些擔(dān)憂地道。“有云卬在,你莫要擔(dān)心。老夫能教你的,都教你了,你去周游四海罷……你當(dāng)知,我教你這些,不是為了令你侍奉我,而是為了令你為天下有所裨益。你侍奉我身周,不如做出一番事業(yè),令老夫慰藉啊……”說著,山云子忽然咳嗽了起來,古驁忙起身伸臂相撫,老人漸平了氣息,這才又道,“呂太守雖對(duì)寒門之人總是另眼相待,老夫亦向他稱贊你??勺詈笊須w何處,還是要你自己定奪啊……”“……是,學(xué)生謹(jǐn)遵老師教誨?!惫膨埛恚袄蠋熃淌趯W(xué)生良多,學(xué)生無以為報(bào),只有以致身天下以謝……”“既然知道,就去罷,去收拾行裝。行前,來與老夫告?zhèn)€別?!?/br>古驁眼眶微紅:“是。”在山云書院內(nèi),山云子為古驁定下了行程,而在江衢郡郡城之中,太守廖勇此時(shí)卻在呂謀忠之車駕剛浩浩蕩蕩地離去不久,便在內(nèi)室中一掀案臺(tái),茶水都翻,盡灑了遍地。廖去疾在外處理郡務(wù)方歸,這一幕正撞入了眼簾,他忙上前幾步攙扶住廖勇,問道:“父親……這……”廖勇甩袖破口大罵:“跑戎商的破落戶!仗著自己是天子寵臣,騎到廖家頭上來了。入郡也不通報(bào),帶著他那些私兵就在江衢亂竄,不懂禮數(shù)的老東西!要不是看著我父兄大計(jì)……”廖去疾在旁勸慰道:“父親,您莫要生氣,別為一個(gè)出身下賤的人氣壞了身子,又是何必?”說著廖去疾招了招手,令人從外給廖勇又端了一杯溫茶,雙手奉上。廖勇看了一眼廖去疾,原本這個(gè)兒子是最令他滿意不過的……不過今日廖勇也不由得痛心疾首地慨然而嘆:“去疾啊,他既臨郡界,家中部曲為何就沒有及早發(fā)現(xiàn)這老兒?若不是他在書院打出了儀仗,我身為太守,竟不知道他已入地界……唉……他這是當(dāng)我廖家如無人之境??!”廖去疾一時(shí)也覺得蹊蹺,皺眉道:“父親息怒,去疾定一查到底。”廖勇這才從廖去疾手中接過了茶盞,啜了一口,溫茶下肚,這才放緩了語(yǔ)調(diào),冷笑一聲:“不過,我看小老兒這寵臣也當(dāng)不了太久了……京城不是都傳說,那位已病得人事不省了么?……小老兒還能跋扈幾日?”廖去疾躬身附和道:“正是?!?/br>說到這里,廖勇倒笑起來:“要不是看著這一點(diǎn),為父忍著他這么久?”第53章古驁得了山云子令他下山游歷之言,便準(zhǔn)備動(dòng)身前去與田榕和陳家村人告知一聲。來到陳村時(shí),陳村學(xué)子們尚未從山云書院下學(xué),古驁便找到陳伯,令他安排了一個(gè)幾近的日子,召集所有學(xué)子們同自己一起吃個(gè)飯,陳伯忙答應(yīng)下來。“先生這便是要走哇?要他們跟著一道去么?”“不忙,我先找好落腳地,自會(huì)傳信來?!?/br>“那這樣也好?!?/br>告別了陳伯,古驁又由陳村的轎夫一路送到了郡城,下了轎,古驁直向披香樓走去。行至近處,聽聞靡靡之音飄飄灌耳,古驁不禁一怔,這些日子他殫精竭慮地籌謀進(jìn)取,倒是忘了這世上還有這么一處溫柔鄉(xiāng),抬目,只見商女不知民疾苦,高閣猶唱念嬌奴。古驁嘆了口氣,第一次邁進(jìn)這胭脂香粉堆砌之地,剛進(jìn)了門,就立即有人引導(dǎo)道:“這位客官,里面請(qǐng)?!?/br>“我是來尋蕭先生的。”“可是書院的蕭先生?”“正是。他有一位田的弟子亦在此處,你可知道?”“您說田三爺啊,他就在樓上,您這邊走?!?/br>古驁被帶到了二樓包廂門前,那侍者剛推開廂門,就能聽聞田榕透過屏風(fēng)傳來的聲音:“齊公子!你慢點(diǎn)兒喝……還怕春香姑娘走了不成?”“田兄,你如此款待,真令我感懷……”“哈哈哈……若真感懷,何不將金都尉介紹給我?在下想結(jié)交他許久了……”“……這有何難……明日……”“田三爺,外面有人找?!蹦鞘陶呖拷?,在田榕耳畔小聲道:“不過衣衫破舊,看起來不像富貴之人?!碧镩烹S手打賞了碎銀,“知道了,去?!?/br>過了一會(huì)兒,門扉開闔,古驁只見從內(nèi)扶出了一個(gè)貴族穿戴的青年,滿面酒色,開襟敞懷中,還摟著一個(gè)嬌娘。古驁微微用了一些時(shí)間,才分辨出此人竟正乃田榕,只見他如今與前日在書院舍中相見時(shí),氣質(zhì)相差甚遠(yuǎn)——面上原本乖巧圓潤(rùn)全然不見,倒是帶了一副風(fēng)月場(chǎng)的通曉諳練之色。目光和古驁一對(duì)上,田榕全身一抖,他伸手使勁抹了一把臉,晃了晃腦袋,推開了佳人懷抱,這才收斂起了適才放浪氣息,走到古驁身前,喘了口氣道:“原來是驁兄,何事?”“你原來在忙,我長(zhǎng)話短說。我要出云山了,山云子老師給了我七郡郡守的薦信,不日就動(dòng)身,若我在哪里落腳,會(huì)給你來信?!?/br>田榕尚未回神,張了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因?yàn)榫坪ǘЯ嗣艚荩骸膀埿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