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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日回家后忙著洗漱整理去見桓素舸,就放在了屋里的梳妝臺上……難道此后發(fā)生的種種,都是因為沒戴那手串所致? 緩緩地在花廊的欄桿邊兒坐了,錦宜扶了扶額頭,苦笑:看樣子,以后一定要保證那佛珠串不離身。 在昨夜的夢境中,錦宜看見了長大后的子邈。 只是,那會兒的子邈,竟然一身的鎧甲,手持兵器,不停地在沖殺……錦宜不知自己怎會突然夢見這幕可怕場景,子邈身旁不停地有人斷手殘肢,血濺三尺,發(fā)出哀嚎。 錦宜想要把子邈叫回來,但嘴就像是被蒙住了,所有聲音都在嗓子里滾動,卻偏一聲都不能出。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子邈的身影越去越遠,消失在了涌動如潮的士兵群中。 醒來后她百般尋思,心想也許是因為睡前聽見了子邈跟八紀(jì)那番“大將軍”的談話,所以才夢見了沙場征戰(zhàn)的場景。 這個想法,讓她莫名地安心了不少。 傾身靠后,抱住蜷縮起的雙腿,錦宜心中所想的,卻是昨夜桓玹的那一番話。 當(dāng)時她還詫異桓玹為什么竟未雨綢繆地替子邈把以后的路都規(guī)劃好了……現(xiàn)在想來,倒真的要按照他所說的去做才是最好的。 緩緩地又呼了口氣,錦宜仰頭看著頭頂,透過錯落的紫藤花架,她看見頭頂?shù){色的天空,一彎弦月散發(fā)著溫柔而皎潔的光,似乎伸手可得。 錦宜抬起手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手指好像真的觸到了那一彎月。 不由莞爾一笑。 *** 楓樹之后,桓玹怔怔地看著前方的錦宜。 他看著錦宜一個人緩步走過花徑,看著她在紫藤花架下徘徊,聽她喃喃低語,見她蹙眉苦笑。 他想告訴她,別去坐那涼石凳子,想出去陪在她身旁,不必讓她覺著這樣孤絕冷清。 但又知道他的出現(xiàn),一定會令她不安。 眼見錦宜靠在石柱上悵然出神,桓玹終于忍不住,正要邁步出去,便聽到有人叫道:“姑姑,姑姑!” 這是八紀(jì),伴隨著子邈的叫聲:“jiejie?jiejie!” 錦宜也聽見了這喚聲,她雙足落地,扶著柱子站起身來。 這會兒兩個孩子邊叫邊找,八紀(jì)眼睛尖,指著錦宜道:“姑姑在那里!” 兩人竄到身旁,一左一右拉住錦宜的手,子邈道:“姐,你不睡覺怎么跑出來了?” 八紀(jì)也道:“姑姑,你不會又做噩夢了吧?” 錦宜低頭看著兩張可愛的小臉,聲音里有些歉意:“沒有,只是想出來走走,你們怎么也都醒了?” 八紀(jì)道:“是我發(fā)現(xiàn)姑姑不在了的,我答應(yīng)三叔幫他守著姑姑的,當(dāng)然要警醒些,看見你不在嚇了我一跳,生怕你丟了呢!” 錦宜不禁笑了笑,子邈也道:“姐,咱們回去吧,你的病還沒好,別再吹了風(fēng)?!?/br> 兩個貼心的小孩兒簇擁著錦宜往花園外去了。 眼見這三人出了門,桓玹才從紅楓之后走了出來:“噩……夢……” 垂在腰間的手微微握緊,桓玹想起了昨夜跟容先生的那一段話。 *** 吃早飯的時候,八紀(jì)跑來見桓玹,順便將昨夜錦宜噩夢醒來之事告訴了她,還把子邈說錦宜在家里因噩夢哭醒闖入子遠房中一節(jié)也都說了。 桓玹沉默。 八紀(jì)道:“三叔,姑姑這噩夢是不是做的有些怪?我以前也做過幾次,但也沒這么厲害呀?!?/br> “嗯?!被斧t道:“你以后留心,若你姑姑還做這些夢,就打聽打聽,到底做的是何夢境?!?/br> 八紀(jì)雖然不懂他為何要知道錦宜的噩夢,卻也認真地點點頭,道:“這一次我雖沒打聽,卻也知道是因為什么?!?/br> 桓玹看著他,八紀(jì)道:“姑姑醒來抱緊了子邈,還說不叫他去習(xí)武,這一定是跟子邈習(xí)武有關(guān)的噩夢了?!?/br> 桓玹先是一笑,繼而皺眉。八紀(jì)道:“三叔,我猜的不對嗎?” 搖了搖頭,桓玹道:“沒事了,以后……你記得留心就是了。” 才吃了早飯,門上報說酈郎中來見。 兩人在廳內(nèi)相見,彼此拱了拱手,賓主落座。 雪松見桓玹并不做聲,面無表情地只是吃茶,便揣握著雙手,道:“先前領(lǐng)命出城公干,昨夜才回來,回到家中才知道……出了點兒事?!?/br> 桓玹有頷首之意,并道:“請茶?!?/br> 雪松見他神情這般莫測高深,自己竟有些忐忑起來:“聽說錦宜現(xiàn)如今在府里,不知她如何了?” 桓玹道:“她還在養(yǎng)病?!?/br> 咽了口唾沫,雪松道:“是嗎?我……想見見錦宜。”父親見女兒,還是未嫁女,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要求,望著桓玹那張凜然無犯的臉,卻不知為何竟有些難以出口。 桓玹輕咳了聲,才道:“我能不能多問一句……” “請講?!?/br> “酈郎中想對錦宜說什么?” “這……”酈雪松哭笑不得,“我自是要看看她好不好,順便,也好帶她回去了?!?/br> 桓玹似早了然般地露出了一抹淡笑,他將茶盞放下:“這是郎中自己的主意嗎?” “當(dāng)、當(dāng)然?!毖┧烧卮?。 “那我有些不解,為什么您要這樣決定?!?/br> “這……我不懂輔國的意思。” “錦宜病未痊愈,而府上后宅的火也未滅,錦宜這會兒回去,是想她病的更重么?” “不不,”雪松搖頭,“輔國……我會接錦宜回去好生養(yǎng)病的。再說,她一個未嫁女,留在府里,徒惹閑話?!?/br> “沒什么閑話可惹,”桓玹目光平靜看著雪松,“是這府里的四丫頭請了令愛過來做客的,四丫頭也在我們府老夫人面前說過了,難道世人連這個也不許嗎?” 雪松呆了呆:“但是……” “郎中是想說,家里老夫人傷了腿,得錦宜回家伺候嗎?”眼神有些利了起來。 雪松張大了嘴,繼而道:“不是!” “還是說令夫人身上不適,得錦宜回去端茶送水?” “也不是!”雪松覺著再搖的話自己的頭就要被搖下來了,他定了定神,“輔國……” “這件事不是我蠻不講理,郎中,容大夫已同我說明其中利害,何況,”桓玹不等他開口,道:“棍棒不曾落在自己身上,單靠想象是不知道那種痛的。同理,那夜郎中不曾看見錦宜被折磨的慘狀,所以你心里對她的體恤只怕也有限!可我想為人父母,必定該疼惜自己的兒女比疼惜自身更甚!若郎中要為了所謂顏面、或者其他原因要錦宜在身體未愈的情形下回府,我倒是不得不佩服郎中的鐵石心腸了?!?/br> 雪松驚怔無言,雙眸卻微微泛紅。 桓玹說罷,重恢復(fù)了那種淡漠神情:“錦宜現(xiàn)在在汀蘭院里,會有人帶郎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