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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要她留還是帶她走,郎中自己決定吧。” 放下茶盞,起身拂袖,桓玹邁步往內(nèi)走了。 背后雪松也跟著站了起來:“輔國!”才喚了聲,身后有人道:“請郎中隨我這邊走。” *** 且說桓玹撇下雪松,徑直走開。 回到房中換了冠帶,又吃了一次藥,不知為何總覺著有些心慌不寧。 不管是子遠還是雪松,他事先攔著,說明利害,無非是不肯讓他們開口請錦宜回去,因為他們一旦開口,錦宜勢必是要聽命的。 在目前這種情形下,至少她的病沒痊愈之前,他不能放心。 所以事先要打消兩人這念頭。 因為這件事,這兩日他一直在心里埋怨自己,當初一時的優(yōu)柔寡斷,把成親日子定在了年后,若當時肯果決狠心些,這會兒早已結(jié)成夫婦,更不必橫生這許多事端了。 咳嗽著往外走了幾步,桓玹回頭看向汀蘭院的方向,正想著要不要親自過去看看,便見侍衛(wèi)譚六大步而來,稟道:“宮里來人了!” 桓玹心頭一凜,忙先往外,來到前廳,卻見宮內(nèi)的傳旨太監(jiān)孫免抱著拂塵等候,彼此相見,孫太監(jiān)拱手笑道:“輔國大人有禮了。” 桓玹道:“一大早,陛下有什么旨意么?” “輔國料事如神,”孫太監(jiān)笑呵呵地悄聲道:“陛下有口諭給輔國?!?/br> 桓玹看著他微妙的笑容,心里有一種莫名的不祥之感,當即倒退一步,拱手道:“請旨?!?/br> 內(nèi)侍將手中拂塵一揮,帶笑揚聲道:“陛下口諭,——桓愛卿速帶酈家錦宜入宮進見?!?/br> 第63章 桓玹聽了這種口諭,一時未曾應聲。 孫太監(jiān)笑著哈腰,低低地提醒道:“輔國大人接旨吧?” 桓玹道:“孫公公,陛下今兒怎么了?” 孫太監(jiān)道:“沒怎么呀?”說著又踏前一步,道:“昨兒輔國出宮后,陛下就念叨,說是他當了一回大媒人,還不知道到底給輔國定了一門什么樣兒的親事呢,今兒早上讓奴婢來傳旨,估摸著也是為了這件事。想親眼看看呢。” 桓玹不答,看了孫太監(jiān)片刻,就在孫太監(jiān)忐忑地覺著他可能不想接這“口諭”的時候,桓玹道:“請公公稍坐吃茶?!?/br> 孫太監(jiān)忙應了聲,心里才有幾分安定。 *** 桓玹入內(nèi),邊走邊琢磨明帝這突如其來的旨意。 錦宜在自己府里,明帝昨兒就知道了,他還特意詢問自己唇上的傷從何而來,目光灼灼地,好奇之氣息幾乎要沖破紫宸殿的屋頂。 明帝也曾不止一次念過,問錦宜長的是否跟阿羽類似,桓玹對皇帝的性子再明白不過,他一旦起疑,必不罷休,定要親眼目睹才會滿足。 所以這道看似透著古怪的旨意,實則早就是意料之中。 桓玹來至汀蘭院,還未進門,就聽見里頭是負責伺候的小丫頭的聲音道:“姑娘,姑娘若這么走了,我們沒法兒跟三爺交代?!?/br> 桓玹臉色陡然變了,邁步往內(nèi)而行,將走到屋門口,就聽錦宜溫聲道:“不必擔心,我會去回稟老夫人的,只要老夫人應了自然就無事了?!?/br> 又有雪松的聲音響起:“不要著急!你病未痊愈,不如就按輔國所說……” 還未說完,就見門口人影一晃,正是說曹cao,曹cao就到。 在場眾人見桓玹親自來到,紛紛行禮,丫頭們識趣地退到門口?;斧t掃一眼雪松,淡淡道:“這里怎么了?” 雪松瞧他神情很像是不悅,心里無端先虛了三分:“我……” 錦宜見雪松囁嚅,便垂頭道:“我正想去回老太太,今日我該家去了?!?/br> 桓玹道:“人家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我看你還沒好利索,就開始善忘了。” 錦宜不能回這話,雪松忙好言對她道:“阿錦,我并不是要催你回去,既然輔國都這樣說了,你索性在這里多住幾日,不是說是府里的四姑娘請你留下的嗎?府里又沒有別的事,不用掛念。” 桓玹因為一進門就聽說錦宜要走,原本心里沒什么,這下是真的對雪松動了幾分怒。但他卻是冤枉雪松了,因為雪松先前雖有帶錦宜回家的意思,可在聽了他那一番話后,卻早已經(jīng)打消了念頭。 可錦宜本就覺著留在桓府里很不相應,名不正言不順,雖有桓纖秀做掩護,她心里到底明白自己是因何在此的。 再加上桓玹對自己的態(tài)度親近的“詭異”,如今見父親來到,雖雪松半個字也沒提“回家”,錦宜卻早就想回去了。 錦宜知道父親是忌憚桓玹,便只對桓玹道:“我已經(jīng)好了,多謝四姑娘的美意,也多謝輔國大人的用心,但這里雖好,我畢竟住的不能安心,若輔國是為了我好,就請讓我回家去吧。” 桓玹心里嘆息了聲,道:“只怕你走不了?!?/br> 錦宜的心一涼,雪松也吃了一驚,卻聽桓玹道:“宮里來人了,傳陛下口諭,要我?guī)氵M宮面圣?!?/br> 桓玹說著轉(zhuǎn)頭,對上錦宜驚異的眼神:“還是說,你想抗旨?” *** 桓府的馬車緩緩地沿著朱雀大街往皇宮的丹鳳門而去。 車廂十分寬敞,足可容七八人在內(nèi)而不覺著狹窄,車中兩人對坐,桓玹望著對面的錦宜,錦宜卻垂頭看著自己新?lián)Q的褶裙。 所有一切,似乎自從跟桓玹認識開始,就向著自己無法掌控的方向發(fā)展,所有一切突兀而遽然,有不好的,但幸而……大部分是向著好的方向。 但她仍是覺著不安。 桓玹對自己的好,是太過的“好”,這種沒有來由卻太過猛烈的好意,讓錦宜覺著心頭惶惶,這份好,就像是無根之草,他可以來的迅猛,或許……有朝一日,也可以毫無緣由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寶寧身邊叫福安的丫頭親自來為她梳妝打扮的,嫌棄昨兒給她的衣裙簡薄,特意又把先前給四姑娘桓纖秀的過生辰的另一套裙子拿了出來。 如果是在以前,桓府四小姐的衣裙只怕也襯不起進宮的禮,陰差陽錯的是,因為纖秀將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一次她過生辰的衣物首飾,都非同往日,雖不敢僭越,但畢竟也是等同太子妃的品格,竟正合適錦宜這次進宮。 手腕上還特意又戴著兩個鐲子,因錦宜的手腕纖細,滑在了手背上,看著卻像是一幅精致的鎖套。 錦宜正在發(fā)呆,一只大手沉默地探了過來,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錦宜掙了掙,抬頭對上桓玹的眼神:“身子還撐得住嗎?” “沒什么事兒,”錦宜不敢跟他對視,忙又垂下眼皮,“但是……但是皇上為何要見我?” 桓玹的手溫潤有力,如果不去胡思亂想,錦宜很愿意就被這樣的一雙手捉住。 “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