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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忍,欲言又止。這頓飯吃得極慢,就好像每一秒都拉成了一個世紀那么長。楊夜清清嗓子,放下筷子,雙手交握抵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向前傾斜,喚回鐘翛魂游天外的神思,說道:“給你講個故事,要不要聽?”鐘翛愣了一下,嘴唇抖動,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楊夜沒管他,他實在受不了鐘翛的拖泥帶水優(yōu)柔寡斷,自顧自了下去:“在普洱之前,我曾經(jīng)有過一只貓?!?/br>鐘翛“哦?”了一聲,插嘴道:“你不是不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嗎?”楊夜很干脆地無視掉他:“我叫他十七,因為是在七月十七日這一天撿到的他。他那時很小,對人很戒備,但是很奇怪,他站在樹上,卻一直對著我叫。那時候我為我的房東打零工,包括接送他們的孩子上下學,遛狗,澆花,除草,做早飯和晚飯,洗衣服,每周末做一次大清掃等等,以此來抵付一部分房租?!?/br>鐘翛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你真有貓緣”還是“你為什么會租房子”還是“你一個煎雞蛋都會煎糊的你會做飯?!”。楊夜繼續(xù)道:“我很喜歡十七,因為我覺得他需要我。我悄悄把他藏進了房東的院子里,每天偷一些狗糧喂給他吃。但是他有的時候會喵喵叫,房東家的狗就會跑到院子里追趕他,直到把他趕出院子,趕到了樹上才罷休。但他每次都會回來。“房東很不喜歡貓,他讓我把貓趕走。我對他撒謊說趕不走,他還會回來。可是有一天,房東發(fā)現(xiàn)了我偷狗糧喂十七,然后,”聳了聳肩膀,“我被趕了出去,房東不會將房間租給一個騙子和小偷。我想帶著十七一起走,可是我猶豫了。我尚不能喂飽我自己,我怎么能喂飽他?所以我沒有帶十七走。我親眼看到房東讓他的狗趕走了十七,十七想跑到我這邊來,可是他被狗咬住了尾巴,也咬傷了腿。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法保護他。然后我走了,再沒見過他?!?/br>鐘翛聽得有點入神,而楊夜已經(jīng)講完了故事。鐘翛怔怔道:“然后呢?”“然后?”楊夜笑得十分微妙,“十七被另一家收養(yǎng),從此過上了幸??鞓返纳?。”“……”鐘翛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跟不上節(jié)奏,“你為什么要給我講這些?”“我是想告訴你,做事憑著自己的心就好,只要表達出了心意,就算十七被打被咬時常挨餓,也沒有放棄我?!?/br>鐘翛的大腦接二連三的卡殼兒,但他隱約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楊夜說的有道理沒錯,但是這個故事,好像和這么積極向上的道理沒有關(guān)聯(lián)。“可是葉新不是十七,”鐘翛過了半天才慢吞吞道,“葉新并不是無依無靠。”“你想送泰迪熊你就送,禮物不是要貴重,甚至不是要實用,它就是個心意,心意到了就行了,難道你還指望他感動涕零以身相許嗎?”鐘翛鬧了個大紅臉。兩人慢悠悠地吃完午餐,又逛了好一會兒,最后鐘翛仍是鉆進了泰迪熊專賣店,選了一個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的一只。他的心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送泰迪熊秉承了他的一貫傳統(tǒng),葉新不會介意,即使他……并不喜歡。他從后視鏡里看了看安靜的泰迪熊,這樣想著,然后他瞥了眼楊夜。楊夜喜歡泰迪熊,鐘翛知道,這樣的楊夜十分孩子氣,但是鐘翛并不討厭,因為他也喜歡。有只爪子若有似無地撩搔著他的心房似的,瘙癢難耐,忍不住問出了口:“楊,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楊夜轉(zhuǎn)過臉來,面無表情:“我的生日?”忽而挑高了眉毛,正經(jīng)又不正經(jīng)道,“只有我的情人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時候,你確定要問嗎?”鐘翛立刻閉上了嘴,干脆利落,就像蛤蟆吞蒼蠅一般。而楊夜按下了車窗,點燃了一根煙。裊裊煙霧從車窗散去,不知飄到了哪里,反正都是煙消云散。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呀((敲碗敲碗~~☆、第三十四章再無他言。兩人分別,看楊夜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樓道口,鐘翛回頭看了看憨厚的大熊,身子向一側(cè)歪去,于是伸手把它扶正,而后干脆把它抓到副駕駛坐著,這是楊夜剛剛的位置。他內(nèi)心忐忑,非常想念楊夜流連于齒唇和繚繞在指尖,揮之不去的煙草氣息。鐘翛是個好孩子,偶爾喝酒,絕不抽煙。但此刻他十分渴望二手煙的味道,仿佛這能使他清醒。這份禮物無法使葉新滿意,鐘翛心知肚明,即使葉新不會挑剔。但是他還是義無返顧地買下了這只泰迪熊。他的心中存在著錯位感,關(guān)于這份禮物的歸屬。頭一次,他覺得泰迪熊與葉新或許并不能完美重合。這樣想著,他踩下油門,向葉家旁邊的鐘家老宅駛?cè)ァ?/br>而匿在窗簾后的楊夜,在看到鐘翛的車開出了小區(qū)大門后,才脫下外套,坐回床邊。普洱正沒心沒肺地側(cè)趴在床上,霸占著最中央的位置,呼呼大睡,突出的小肚子一起一伏,頂?shù)搅吮г趹牙锏男⌒√┑闲堋?/br>撣了撣煙灰,楊夜試圖將普洱懷里的小泰迪抽出來,這是在新加坡時被普洱搶過去的,而楊夜雖然對此橫眉冷對了一陣,態(tài)度上卻還是縱容了普洱的任性,以致回B市都將它帶上。只是往日普洱都是窩在大叔心臟或頸窩的地方,抱著爸爸的胳膊睡,楊夜也沒有料到,當普洱獨自一只在家時,面對那么多玩具,她會選擇抱著泰迪熊來代替。似乎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楊夜的面目極其動情,他拽了拽小泰迪,普洱耳尖一動,沒有醒來,手上卻摟得更緊。楊夜不再剝奪普洱的泰迪熊,收回手又輕柔地親了親普洱的頭頂,打算去給普洱彌補今早缺席的營養(yǎng)餐,并打定主意要多加一份小魚干。然后他接到了蘇越的電話。楊夜開了免提,隨手將手機放在灶臺邊,套上手套細致地捏碎煮過的胡蘿卜,聽了會兒蘇越?jīng)]營養(yǎng)的絮叨,歘了個空隙說道:“明天來我這一起吃頓飯吧?!?/br>“好呀!”蘇越一聲歡呼,“莫臻也去!我們在家涮火鍋吃,記得買塊大點的牛排,讓莫臻做,他做的牛排可好吃了!”“又吃火鍋?上次還沒吃夠嗎?數(shù)你吃最多?!?/br>蘇越毫不在意,像只話嘮的鸚鵡,嘴巴快速地一張一合唧唧喳喳:“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中間也隔了半個多月了呀!難道你吃過了午飯就不用吃晚飯了?看過的黃片下次就不看了?”大叔仰天翻個白眼,不想再和這種腦回路淺薄如指紋的家伙爭執(zhí)下去,妥協(xié)道:“好的,吃火鍋,有你在我得買四人份?!?/br>蘇越嬉笑道:“我能吃是給你面子,老爸?!?/br>“滾蛋,你才老!”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