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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種款式的項鏈,他真的應該去買張彩票。楊夜以一種著迷的、眷戀的、又帶著排斥的目光盯著項鏈看了許久。他沒有去接。“你是要……給我補償?還是什么?”真奇怪,在他需要的時候,他們都離開了他,無論他向他們索要怎樣的保證——等到他接受事實了,明白那些保證都是空頭支票,他們又一個個蹦出來,說可以兌現(xiàn)了。“如果你同意的話?!眴萄由眢w前傾,雙肘支撐在桌面上,雙手交握在下頜前,認真道,“小夜,我的公司需要一個繼承人,而你是我唯一的……選擇?!?/br>選擇。他用的是“選擇”。楊夜眼皮一跳,抬起眼,同樣認真道:“這是你的價碼?”“……這是我的所有?!?/br>“值得嗎?”“我說值得就值得?!?/br>楊夜似乎笑了下,又好像沒有。即便是選擇,他也是唯一的一個,沒有其他人在他前面,他終于是第一位了。楊夜拿過首飾盒,端詳了半晌,扣上盒蓋,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喬延默言不語,等到他收下了項鏈,才慢慢展露笑意。…………………………………街燈長明,霓虹閃爍。楊夜是被喬延的人“請來”的,車子還留在集中營的地下停車場。喬延本打算直接送楊夜回家,順道抱了個認認門的意思,但是楊夜堅持去取車子,只好作罷。從停車場開車出來,等紅燈的時候,楊夜掏出盒子在手里把玩著。沉吟一下,方向盤右打,將車子停靠在馬路邊。他摸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上火,然后將項鏈拿了出來。透過薄薄煙霧,依然能感受到黑曜石光滑的表面。那種多年來被人不斷摩挲、擦拭后形成的獨特觸感。他就這樣看到煙即將燃滅。他摸出了手機,按下了鐘翛的號碼。當鐘翛的聲音響起時,他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楊夜清了清喉嚨:“是我?!?/br>“嗯,我知道,怎么了?”“在家?”“……沒有,”鐘翛道,“你不是說今天會回來晚一些?我就多陪了葉子一會兒,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像是補充,又像是強調(diào),“現(xiàn)在剛剛八點半?!?/br>“……哦,那真遺憾?!睏钜沟溃瑫r把項鏈收了起來,透過前玻璃望向綿延不盡的道路,“本來還想讓你查一查拉斯維加斯好玩的項目,回來我們一起挑一挑?!?/br>“這個不用著急吧,有些優(yōu)惠如果提前訂下就沒有了呢?!?/br>楊夜點點頭,十分贊同的意思,又想到鐘翛看不見,轉(zhuǎn)而“哦”了一聲:“也不只是好玩的項目,查一查當?shù)夭诲e的教堂,”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手機,卻是一副愉悅開朗的語氣,眼睛亮晶晶的,“蘇越想向莫臻求婚,然后在拉斯維加斯登記,我們親友團可要忙起來了?!?/br>“說起蘇越,他今天給我發(fā)了一條奇怪的信息,”鐘翛回憶了一下奇怪信息的內(nèi)容,復述道,“他說‘我才不要叫你后媽!’,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哈,你不是怪我不向他說明我們的關(guān)系嗎,”楊夜的聲調(diào)十分輕快,像跳躍音符似的,“我就跟他說我們在一起了,他有點出乎意料?!?/br>有那么一秒,鐘翛屏住了呼吸。“不說了,我馬上到家,”楊夜說,“你……方便的話,早點回來吧?!?/br>沒等鐘翛回復,便已然收了線。鐘翛握著手機有些發(fā)愣,然后抓抓腦袋,又晃了晃,收起電話回到了病房。迎面迎上的是葉新促狹的笑臉:“誰呀?”“……一個朋友?!?/br>“是嗎?”葉新一揚下巴——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有了點活力,“那我怎么聽人說什么‘你不是回來得晚一些’,嘖嘖,‘回來’?”鐘翛的臉騰地漲得通紅,囁嚅道:“真的只是個朋友……”“女朋友?”“……”“不要害羞嘛,這很正常啊。有喜歡的人了,真好?!?/br>鐘翛心念一動,問道:“葉子,你有喜歡的人嗎?”“唔……我還想不到那么遠的事,”葉新笑了笑,卻不苦澀,“一切都要等我的病好了,才會考慮這種事情吧?!?/br>鐘翛勉強一扯嘴角,堅定道:“你一定會好的。”葉新拍了拍少年的手臂,抬頭看了眼掛在墻上的鐘,說道:“快回去吧,不要讓女朋友等急了呀?!?/br>…………………………當晚的鐘翛莫名有些情動,在他的臉蛋迎接了大叔的安全套十連擊之后,慢慢冷靜了下來。不可避免的,兩人又為“帶不帶套子”這個世紀大問題糾纏了許久,到最后互相含了一次作罷。緩過神來的鐘翛撅著嘴十分不爽,大叔也十分不爽,但他沒有撅嘴。性生活不和諧簡直是情人間的致命雷區(qū)。楊夜更時?;秀庇X得他和鐘翛根本算不上情人,不如床伴來得精準。那就更致命了。楊夜沉沉嘆氣,靠在床頭又點燃了一根煙。煙霧向鐘翛的方向飄過去,少年十分孩子氣地往被子里鉆了鉆,但是沒有像往日里搶過煙頭滅掉。“你要是不喜歡帶,我們就換個位置,”楊夜的聲音在夜里突兀地響起,“你可以試一試,在下面也不會很難受的?!?/br>他想到了從前的那些床伴,似乎對他的技術(shù)都是一致的好評。不是沒有覬覦他后面的,但他們都不是鐘翛。也許是拉斯維加斯的提議給了楊夜一些自信,他敢于直言自己的要求和提議。“不要,我不習慣?!?/br>“你都沒試過,你怎么知道不習慣?”楊夜故作姿態(tài)道,“還是你跟我不習慣?那還真是太讓我傷心了?!?/br>“不是誰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這是我的原則底線。”楊夜想問如果這是葉新的要求,他會不會松口?但一想那太沒事找事,他可沒有自虐的愛好。楊夜將煙蒂掐滅,敲了敲額角,說道:“你……相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比方說……男人也能像女人一樣,懷孕生子?”鐘翛“哈”地笑開了:“怎么可能?那還要女人做什么?”楊夜偷偷瞥了他一眼:“比如我們這種性向的,就可以組建一個家庭了……”“我早就放棄家庭的想法了,”鐘翛從被子里鉆出來,說道,“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好了,如果他想要家庭氛圍的話,我們可以領(lǐng)養(yǎng),領(lǐng)養(yǎng)幾個都可以。”楊夜又點了一根煙。他吸得有些急,火光明滅在指尖,和心跳一個頻率。他想到鐘翛的年紀,他太年輕,想的東西和他這個老男人截然相反。他想要的是一個穩(wěn)定的家庭,但鐘翛,他想要的,只是一個特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