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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燕世子來了。”嘉魚使了個眼色,就有人去搬了個矮凳過來,讓燕子良瞬間黑了臉色。但看到人家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皇子殿下都沒什么芥蒂地坐了,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世子也沒啥好挑的,老老實實地坐穩(wěn)了。“不知燕世子此行有何貴干?”秦詔撐著頭懶懶地看了他一眼,一雙遺傳自單木樨的鳳眼里盡是水光瀲滟,仔細看去分明已有了幾分動人心魄的風華。燕子良看著這雙熟悉的眼,不由微微失神,但很快又回過神來,不顧對方似乎是嘲弄的微笑,自顧自開了口,“你且摒退左右,我有要事要說。”秦詔剛要拒絕,就看到一旁沈微瀾帶點小興奮的表情,快到嘴邊的話又被他臨時改了,“你們先下去,無我吩咐,不可過來。”他家小花靈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可能沈微瀾沒注意到,但秦詔卻發(fā)現(xiàn)了,他每日陷入昏睡的時間都是逐漸增加的,只不過增加幅度很小,不過幾息功夫。尋常人根本不去在意,但事關沈微瀾,秦詔不能不小心。見他精神因為燕子良的話而好了起來,雖然心里實在不耐煩跟燕家有太多的牽扯,也還是如了燕子良,或者說是沈微瀾那顆八卦之心的意,讓宮人都退下了。“好了,你有何事,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秦詔坐在太陽底下,只覺得一身的骨頭都要酥軟起來,實在是又懶散又舒服,因此對燕子良的口氣一下子隨意了許多。“太夫人讓臣把這封信交給殿下。”燕子良張張嘴,還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略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那樣子竟像只是來冒充信使似的。秦詔接過薄薄的信封,偏頭去看滿臉失望之色的沈微瀾,“想知道,我和燕子良是什么關系嗎?”沈微瀾無精打采地揚了揚眼皮,“好基友?”“好基友?那是什么?”秦詔皺眉,又是一個陌生的詞語,他討厭一切沈微瀾跟他不一樣的地方,討厭一切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從對方口中吐出,這給他一種他們實際上隔了很遠的錯覺。他討厭這種距離感。“好基友?”沈微瀾尷尬地解釋了一句,“是好兄弟的意思?!?/br>秦詔知道他喜歡鼓搗些他不知道的戲文唱本,這個詞估計又從哪一本書上看到的,并且意思絕沒有對方說的那么單純。“那我們就是好基友咯?”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了一句,眼角卻覦著對方的反應。為什么在現(xiàn)代可以被隨意開玩笑的一個詞語到古代一說就變了味兒啊……沈微瀾微微皺眉,終究是沒有反駁。果然有問題,秦詔暗暗記下,決定一定要讓人去查個清楚,他才不要被沈微瀾隨便給他和燕子良硬拉上什么關系呢。“這么說吧,他口中的太夫人,也就是他的祖母,就是我的外祖母?!鼻卦t一邊說一邊拆開似乎頗為單薄的信封。“也就是說,他爸……他爹是你的舅舅?”沈微瀾努力整理著這些龐大的信息量,然后又突然搖頭,“不對啊,你外祖母不是離開了嗎?又怎么讓燕世子給你送信?”“她離開我外祖父,就是為了轉嫁給永寧侯?!鼻卦t瞇著眼,仔細將手里薄薄的一張紙來回打量了一圈,見它確實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宣紙才堪堪作罷。“那個信封里似乎還有東西?!鄙蛭憭吡艘谎勰菑埣?,見只是一行類似于地址的字,不由無趣,果然還是單俞青那個老流氓的狗血故事更吸引他,但是看看秦詔看似不在意的表情,他終究按下了八卦的心情。秦詔也看到了那個信封底部的鼓起,連停頓都沒有,就將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一枚銅戒指。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先收著吧,以后沒準用得到?!鄙蛭懪滤址感『⒆悠?,不愿意收下這個沒準是金手指一樣的玩意兒。秦詔一般除了原則性問題,很少跟沈微瀾對著干,更何況,他也覺得這個東西恐怕來路不小,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于是,這倆剛剛還對別人各種嫌棄鄙視的貨就這么無恥地收下了對方的東西。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沈微瀾從來沒有自己無恥的認知,依舊樂呵地啃著御膳房特制的甜蜜度突破天際的點心,乖乖地曬著太陽。這樣慵懶的日子沈微瀾過得很愉悅,而愉快的日子總是結束的最早的。于是等沈微瀾再次從睡夢里醒來,他就已經(jīng)躺在了一個無論從里到外,或者說從外到里都特別樸素特別貧下中農(nóng)的馬車上。被、被綁架了?還沒等沈微瀾興奮的小火苗燃起來,秦詔的目光就把它給澆透了。秦詔太了解他家花靈了,他對任何美食意外危險都抱有極大的愛好,看他的眼神就能把他剛剛的心思給戳出來了。沈微瀾縮了縮脖子,對他露出了鎮(zhèn)定的微笑,“我們到哪兒了?”“剛出了雀京?!鼻卦t神色淡淡的,一點也看不出一個少年人初次外出的興奮和忐忑。“他們讓你帶我了?”沈微瀾坐在他本體的花朵上,整個人都縮水了不止十倍,別提有多憋屈了。秦詔卻對他這個時候的狀態(tài)比較滿意,神色略微緩和了一些才回答道:“我告訴他們,這是我外祖父贈給我的平安花。”當然,他還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技巧,讓別人知道他離不開它,不過這種事就沒必要說給小花靈聽了。白色的平安花?沈微瀾忍住嘴角的抽搐,半晌無言。天武帝這次給他批了一萬步兵,五千騎兵,也算是盡了他們的父子情了。不過等沈微瀾聽到別人說“陛下不但沒有來送六殿下,也不允許其他皇子來送”時,這種想法就徹底灰飛煙滅。自己年僅十二歲的孩子去上戰(zhàn)場連送都不送也未免太過薄情。但他瞥了眼身旁的秦詔,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不由微微聳肩,果然遺傳這種東西是很靠譜的嗎?“咦?”沈微瀾把轉走的頭又轉了回來,盯著他的手指微微挑眉,“你戴上了?。俊?/br>秦詔點頭,也跟著去看手指上樸實無華的戒指,“我說過吧?她嫁給我外祖父之前,是江湖中人吧?!?/br>沈微瀾點頭,他當時對子單俞青一代國士卻娶了個江湖女子還感到吃驚和嘆息呢。“她嫁給我外祖父之前是風月峰的人?!鼻卦t垂著眼瞼,聲音低啞,“風月峰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勢力,當年她嫁給我外祖父亦非她本意?!?/br>原本只是想說這戒指一定來頭不小,但不知怎的,看著沈微瀾澄澈的眼神,他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他,讓他們彼此之間再無隔閡,再無隱瞞。這股欲望來的既猛烈又迅速,讓他措手不及,卻又興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