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怎么作答？

情意二字，念出來簡單，寫出來容易，本身卻是最難。

這世間，原本生情不易，深情亦不易。

齊齊受罪

【九】

大清早的，又有人砸門，李焱在睡夢中一個(gè)激靈，忙從床上爬起來，只看了一眼旁邊的楊衍書就不知道怎么嚇得差點(diǎn)從床邊滾了下去，楊衍書睡得很沉的模樣，一頭青絲滑不留丟地落在李焱的手臂上跟枕頭上，耳朵下方有一顆米粒大小的胭脂色的痣。

“衍書，開門啦~~”

李焱認(rèn)得這個(gè)聲音，是小白的那個(gè)青衫小跟班，名字叫小青的。

他忙推楊衍書，楊衍書往床的立面挪了挪，然后道：“再碰我一下我就上了你……”

李焱趕忙把還來不及穿的外衣一抱，衣衫不整地推開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外面茫茫的湖水；他轉(zhuǎn)過頭悲傷地看著門，門外有人堵著，以李焱小朋友的薄臉皮，那是斷斷做不到當(dāng)沒事人一樣出去的。

小青：“楊衍書，小白感冒了也，我要怎么辦？”剛說完這句就踹立刻門進(jìn)來，用無辜純良的眼神看看李焱又看看楊衍書，李焱忙把衣服擋在胸前（喂……兒子乃遮錯(cuò)地方了……），而楊衍書打著呵欠坐了起來，目露兇光：“啊？那就讓他去死嘛——”人生自古誰無死？死掉一個(gè)算一個(gè)。

小青才不管這么多，他沖上床鞋也不脫抱著楊衍書哭嚎：“楊衍書要是小白死了怎么辦啊？”

“死了好，死了咱們買個(gè)新的。”楊衍書把他從床上踹下去，然后安撫道。

小青在他身邊打滾：“不要不要，舊的比新的好??！”

李焱：啊咧？你們當(dāng)我死的……

楊衍書下了床，隨手撿了一件外衣披上，把人給踢出門外，靠著門邊道：“那就去找個(gè)大夫，再吵我睡覺，你先沒命?！闭f完他便摔了門，扶著腰慢騰騰地挪回床上唉聲嘆氣地對著墻道：“腰要斷了……”

李焱：“風(fēng)聲好大我聽不清楚……”

“腰斷了啊……”

李焱：“那什么江湖再見吧啊……”說完拽著衣服就要跑。

只聽楊衍書一聲冷哼：“急什么？跑什么？沒聽見我說我腰痛？你敢跑試試看，你眼睛里那是什么？你敢哭試試，昨天不是你【嗶——】了我【嗶嗶——】么？”

李焱：“都是你說要【嗶嗶——】我才【嗶——】的?。。?！”惡人先告狀的家伙真是惹不得。

（眾：夠了，你再【嗶——】小心我們【嗶——】了你?。。。?/br>
楊衍書換了個(gè)姿勢趴著，眉頭皺得死緊，仍舊是那一句：“我腰痛?！闭f完還用非常悲憤的眼神看著李焱，那眼神里的含義非常明確：我恨你技術(shù)太差?。?！

李焱很委屈地抱著衣服站在那，心想我是無辜的，我是第一次啊，我是第一次我技術(shù)能有多好？天賦異稟那是扯淡扯淡再扯淡，他是純潔又無辜的啊啊啊啊啊——

楊衍書忍不住又重復(fù)了一遍：“我都說了我腰痛啊。”

李焱道：“那就找個(gè)大夫看看唄?！?/br>
楊衍書一巴掌拍在床柱上，把一塊木頭打飛出去，木屑翻飛：“啊？你說什么？沒風(fēng)我照樣聽不清楚！”

李焱連忙道：“我說，哪里痛？我揉揉就好?！闭f完連忙放下抱著的衣服坐到床邊，一只手幫楊衍書揉腰，隔著衣服輕輕緩緩地揉了兩下，回憶起昨夜里那滑膩的肌膚質(zhì)感，又忍不住紅了臉，下手立刻沒了輕重。

楊衍書想：哼~算你丫有點(diǎn)眼力見兒；結(jié)果剛想完，就被李焱那狠手給折騰得哀叫連連，他一個(gè)翻身，一腳踹在李焱臉上：“你個(gè)沒用的東西。”

李焱默默無言地蹲到了地上，半晌抬起臉，掛著兩道鼻血兩道淚痕，道：“你好兇……”

楊衍書：“氣死我了，你滾吧?！?/br>
李焱站起來把鼻血擦掉，穿好衣服剛拉開門，喏喏地道：“楊衍書，我可走了?！?/br>
楊衍書翻過身：“走吧走吧，我睡了?！?/br>
李焱又道：“那……”

楊衍書閉上的眼睛又睜開，問：“什么？”

李焱搖搖頭：“下次再來找你?！?/br>
楊衍書哼了一聲：“你說找便找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李焱走了，楊衍書閉著眼睛躺在床褥間，想睡又睡不著，最后只能睜開眼，對著墻自己給自己揉腰。

一直挨到肚子餓打算起身，小白來了。

小白說話一貫直截了當(dāng)，他道：“像你這樣的我只見過一個(gè)，好日子不過來這里受罪?！?/br>
楊衍書指了指天上，道：“那算什么好日子？天底下沒有比自由更好的東西了?！?/br>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倒想過點(diǎn)好日子呢，從來都沒有?！?/br>
楊衍書板起臉，道：“你去啊，看看有沒有人把你關(guān)在籠子里，打算一輩子也不放你出來?！币f錦衣玉食，奴環(huán)婢繞的日子，楊衍書絕不比李焱過得少，再珍貴的瓊漿玉露他高興了也只是倒往瑤池里逗里面的金魚。

要比富貴奢華，人間比不過天上；世人都說神仙好，又有什么好？那天上跟地下原是一樣的。

小白咳嗽了幾聲，楊衍書道：“滾回去躺好吧，晚上吹點(diǎn)風(fēng)就著涼，你怎么這么嬌貴？”

“比不過你，你也不過是被人上了上，就躺這兒一上午，你更嬌貴?！?/br>
楊衍書：“你火氣這么大作什么……”

不說這事小白還不生氣，一說起來又氣得咳嗽連連：“你干嘛叫小青給我請了個(gè)獸醫(yī)？”

楊衍書：“我好冤枉……我分明說的是請大夫……”誰若是不相信的話自己回頭看看：那綠JJ的底，黑色的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容置喙。

也是小白倒霉，他一大早起來就覺得身上很重，眼皮子跟糊了膠水一樣睜不開，原本以為是鬼壓床，但是好不容易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是小青這孩子又趴在他身上，他掙扎了半天覺得身上難受，頭也疼得厲害，只好把小青叫醒：“我不舒服，你到一邊去?！毙南氪蟾潘命c(diǎn)就好了。

結(jié)果小青先去找了楊衍書，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滾回來：“小白，我去給你找大夫——你千萬別死??！”

小白：啊咧？

他剛睡著，小青又把他搖醒：“小白小白，我請大夫過來了，你快醒醒?！?/br>
一睜開眼小白就火了：“你請獸醫(yī)做什么？”而且這獸醫(yī)是干嘛來的？為什么左手提著雞右手提著鴨？

小青：“你本來就——”他想說“反正你本來就是蛇”，結(jié)果被小白用枕頭砸中，倒地不起。

許仙：“不要當(dāng)我是死的好不好？”

本來就已經(jīng)很不順了，最近不止是掃地的雜活要他做，現(xiàn)在連買東西跑腿也是他的事情了，剛從菜市場里出來，就被這小子給拖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