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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那時帶李焱走,你……借我地方休息會,聽到喪鐘響了便要叫我?!闭f著便倒在了小白身上。將他扶到床上躺下,小白去探他鼻息,果然止住了,楊衍書疲憊虛弱至極,便會如此凝神靜養(yǎng),大約明天這個時候,他才能醒來。他瞧著楊衍書的樣子,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怡紅別苑,要熱熱鬧鬧才是怡紅別苑,如今這樣,還不如盡早散了吧。小白這樣想著,沉沉睡去。睡得香甜時候,突然聽見聲響,小白不耐煩地睜開眼正要罵,卻嗅到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甜味;這香味古怪,他想了想,實在記不得是在何處聞到過,便跳下床往外尋找那聲響的來源。一路找去,卻是到了許仙的房中,他還未熄燈,透出些微淡橘色的光亮,門外竟然躺著法海,小白氣不打一處來:這些人真叫人不省心,連個覺也睡不好。于是他推門罵道:“許仙,大晚上的你做什——”小白只說到這里,便愣住了。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香甜氣味……以及濃厚的血的腥氣,這兩樣混在一起讓人幾欲作嘔;屋里只燃了一盞燭臺,并不十分明亮,但小白卻看得分明,許仙歪在床榻上,滿身都是血。小白發(fā)不出聲來,他看見小青背對著自己;而小青的一只右手,筆直地插入了許仙的心臟處,那些血,都是從那處流出來的,染紅了床榻,流到了地上。“你……”這是做什么呢?小白想問這一句,卻說不出話來,他每說一個字,喉嚨就發(fā)痛,痛得好像有針在刺;不過喉嚨再痛也比不過心痛,痛得連呼吸都要止住。小青終于回過頭來,將那只手自許仙的胸口抽出,他舉著手看了看,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皺眉道:“不好吃……”“你究竟——”小白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異常尖銳,根本不像是自己了。小青站起來,晃晃悠悠地朝小白走過去,他的視線還是跟當(dāng)初一樣,模糊而迷惘,他笑了,道:“小白,你急什么?我只是肚子餓了,我想吃東西呀……”他的聲調(diào)一如往常儂軟,小白卻呆站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原本該要去看許仙的傷勢,該要阻止小青,可是他被抽干了力氣一樣,看著滿地的血,腳一下便軟倒了。小青俯身蹲下,用沾滿了許仙鮮血的手摸了摸小白的臉,他笑了:“你的臉變了好些,跟我不一樣了。”小白動彈不得,任他把那一手的鮮血抹在他臉上。小青又道:“你就這么喜歡我嗎?”小白咬住唇,眼淚水突然涌了出來,眼前的視線模糊了,這個人是誰?不是小青,也不是青公子。這就是他喜歡過的那個人么?好像不是。如此可怕……冷血……讓人恐懼的……跟他原本是一族的……蛇妖。這面前的是個貪婪,虛偽,嗜血的怪物。而被他喜歡的,是那個穿著青衣,在陽光底下無比耀眼,跟和尚走在一起,說著他聽不見的笑話,嘴角會微微揚起來標(biāo)致人物。沾滿了血的手,把他的眼淚抹掉,但是新的淚水又很快涌了出來,血水混著淚水,眼前好似是粉紅色的霧。香甜又誘人的氣味,那是小青身上的。沾了血,他還是一樣美麗。“你哭什么呢?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啊?!?/br>這樣輕飄飄的話,卻像是被用鑿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刻印在小白的心上。白費心機。這四個字,是當(dāng)初楊衍書說給他聽的,他藏在心里,卻不要相信。“這樣便好了,你殺了和尚,我殺了他,”他修長的指尖往許仙的方向一點,許仙便像一團破布般滾落到床下,小青笑起來,露出兩顆森森的尖牙:“一報終須還一報,好生公平;你若是生氣,盡管找我報仇無需客氣?!?/br>說完,他便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了出去,看都沒看躺在門外昏迷的和尚,熹微的晨光中,他全身都像鍍上了一層光輝,耀眼無比,看起來卻十分遙遠(yuǎn)。小白呆呆地倒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無法追出去,也無法就這么坐著,唯有待手腳有了些力氣,他才慢慢地爬過去,抓住了許仙了一只胳膊。還是溫?zé)岬摹?/br>手是溫暖的,臉是溫暖的,還有血,也是溫暖的。抓起那只手放在臉上,面前的這個人,他眉目……性情……都是溫潤的,小白推他,輕聲喚:“許仙,起來呀……”許仙不應(yīng)。小白摸著他的臉,問:“你還不起來,那杭城……我可跟誰去呢?”“劈啪”一聲,小白望過去,原來是蠟燭又爆了一雙燈花,真真有趣。看著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哭得更厲害了。窗外有鐘聲悠悠,天已大亮。忘【三十三】李焱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父皇就這么去了。天還未亮他正要如往常一樣去請安,卻聽到有養(yǎng)心殿那處的太監(jiān)急急忙滿來通傳,說太醫(yī)們都已經(jīng)過去了,看著像是有些不好的樣子——結(jié)果等他趕去,只來得及見他父皇咽下最后一口氣,有太醫(yī)上來檢視過,然后是太監(jiān)尖利的嗓音:“皇上駕崩——”他父皇最后望他的那一眼,里頭多少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又俱又怕。兇禮由禮部與內(nèi)務(wù)府cao持,擇了吉時入殮下葬,一切依舊行進,李焱渾渾噩噩地如同木偶,卻有兩事突然驚醒了他。第一件,國不可一日無君,他父皇去得突然,太子未立,如今這可怎么是好?還有第二件,此刻正是需要禮部出面之際,禮部尚書楊靛卻不見了。這兩件都離奇,皇后與一幫大臣商議,卻突然有太監(jiān)總管來報,說貼身伺候先皇的一名太監(jiān),親耳聽見昨夜皇上寫了立太子的詔書,交給了楊靛。眾人驚訝,皇后令人查詢記錄卻不見楊靛有出宮,此時在宮中卻遍尋不到他,那詔書也跟他一起沒了蹤影。有人奏稱:“茲事體大,還請皇后裁奪。”皇后細(xì)想之后,便令宮中侍衛(wèi)繼續(xù)找尋,至于宮外則由李焱帶人出宮去找。李焱得了這令,心如刀割一般,他猜不透這究竟是為何,楊靛是為了什么竟突然消失不見。他帶人去找,楊靛府上空無一人,再一路搜尋去,倒鬧了個人仰馬翻,人卻沒見著,只好令人依舊分頭,城里城外地找去。李焱帶著一小隊人馬,又搜了一遍,有人進言:“王爺,若是知道楊尚書大人常跟什么人來往,查起來說不準(zhǔn)還容易些。”他方想起來,楊靛與楊衍書是熟識的;極有可能是楊衍書藏住了他,也只有這個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