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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瞞天過海的神通。楊衍書醒來的時候,天是灰蒙蒙的,周圍都是血臭味,他大驚,涼水澆了臉便往外面查看,卻瞧見小白倒在地上,身上臉上都是血,還有許仙,已經(jīng)沒了氣息。他忙將小白拍醒:“小白,怎么了?”小白悠悠轉(zhuǎn)醒,見是楊衍書,眼淚一下滾落,抓著他衣襟道:“楊衍書,小青——”說了這幾個字,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楊衍書見此情景,心中已經(jīng)猜到大半:“他都記起來了?你傷到哪里了么?”小白用力搖頭,眼淚還在流,他顫聲道:“楊衍書,你救救許仙好不好?”楊衍書為難:“我怎么能救得回來,他已經(jīng)死了?!?/br>小白卻置若罔聞:“我知你無所不能,楊衍書,求求你——”他抓著楊衍書的衣襟,用了十分的力氣,勒得楊衍書都發(fā)痛,楊衍書怎么說他似乎都聽不見。楊衍書只好一巴掌揮過去,打得他清醒過來,捂住臉嗚咽不停。楊衍書見他這樣,也不忍心,只得道:“小白,你去棲霞山,找魏賢嘉,問他要情花斷情的那一葉,那一葉雖有劇毒,以血服下,卻可生肌骨,起死回生。”情花……小白猛然醒起一事:“楊衍書,那時候你怎么同我說的?情花……你給小青吃的那不就是……”楊衍書剜心才得情花兩葉,斷情的那一葉,丟進(jìn)了瓊漿玉露里,騙那人喝了大半,剩下的,給小青灌了下去。那斷情之毒,唯有另一奇珍才可解得,小青是怎么得來的?楊衍書道:“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何?!?/br>解情花毒的碧玉霄,是放在青鈞那里的,別人如何拿得到?不,不對,有一個人拿得到。楊衍書自袖中取出一只紙鶴,咬破指尖,在紙鶴的翅上一點,道:“小白,你去棲霞山?!?/br>說著便要走。小白道:“你去哪里?”“找螢辰。”只有螢辰能拿到碧玉霄的種子,他到底是為了什么?竟給了小青情花的解藥……不,螢辰不會給小青,那么……是給了誰?楊衍書站住腳,問小白:“小白,那和尚呢?”“和尚……”小白恍然:“不知道……”之前隱約記得楊衍書咬牙,自往螢辰那里去。螢辰的酒肆,悄然無聲,楊衍書直闖而入,只見螢辰氣息奄奄地在床上歪著,咳得袖上都沾滿了血。楊衍書在他床前站住腳:“你給了和尚那碧玉霄的藥?”螢辰又是一陣猛咳,他咳完了,勉強(qiáng)對楊衍書道:“你錯了,不是我給了他藥,是他給了我種子,煩我種出來給他……”楊衍書不信,和尚雖有道行,卻只是一個凡人,哪里有這么大的本領(lǐng),拿得到那么珍貴的碧玉霄花種?螢辰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楊衍書……你這毛病可是永遠(yuǎn)改不掉了,你永遠(yuǎn)把自己看得太高,卻把別人看得太低……”楊衍書默不作聲。螢辰道:“我知道你是氣了,不過,我可不怕你。”一個要死的人,的確是沒什么好怕的。“你這個——”楊衍書恨得咬牙,可螢辰卻只是虛弱地看著他:“你以為……什么都能像你想的一樣?如若可以……當(dāng)年你……”咳出來的是大口大口的血,他說的話越多,血就又將袖子染紅了一層;楊衍書深覺有異,忙上前拉開他的衣襟。心口上,蜿蜒猙獰的一道傷疤。“你讓情花開了?”螢辰用顫抖的手,推開他,合上了衣襟,他道:“不用在意?!彼纳⒖叹鸵Я?。楊衍書道:“你把情花給了誰?那個你喜歡的人,究竟是不是李焱?”螢辰的目光,淡然幽遠(yuǎn):“我喜歡的那個,已經(jīng)……”他還未說完,就被喉嚨里涌出來的血嗆住,他攀住楊衍書的手臂,費力地道:“楊衍書……婆娑寶樹……千年一結(jié)果……不是只得……你……我……最恨的……便是……”他用最后的力氣,湊在楊衍書的耳邊,道出一個“你”字。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螢辰倒在楊衍書的懷中,楊衍書愣愣地抬起了一只手,摩挲過螢辰的發(fā)。“螢辰,你為什么要恨我……”沒人應(yīng)。“螢辰啊……”仍舊沒人應(yīng)。楊衍書眼內(nèi)干澀,卻十分酸楚。猶記得初初遇到,這難得成精的螢火蟲妖,壯志豪言說要修煉成仙,轉(zhuǎn)眼卻跟一個凡人相戀,再后來……他終究還是走了。那時候何等悲傷,有過多少山盟海誓生死與共的誓言,那個人死了,他還死不了。輪轉(zhuǎn)過一世又一世,最后,螢辰是如愿死了,可那個人了?喝過不知道幾碗孟婆湯,他還能記得起螢辰……還有那些愛么?螢辰在他懷中化成熒光點點,在白日看不分明,就好像螢火蟲原本的光,只有那么冰冷的一點,也似人與妖之間那點緣分,極易消散。楊衍書轉(zhuǎn)身離開。他要找李焱,找到李焱帶他離開。他絕不要像這樣凄苦。楊衍書入宮找李焱,卻不知道李焱到怡紅別苑找他。怡紅別苑的畫舫卻行到了湖中心,李焱想了想,吩咐別人仍在岸上等著,自己令人撐了一支小舟過去,自己一人登了船。偌大的怡紅別苑似乎空無一人,地上還殘留著血跡,空氣中也都是血腥味與熏香味,李焱不禁皺了鼻。一間一間推開門看,都沒人在,最后他走到楊衍書的屋前,這一間廂房是最好最大的,他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推門進(jìn)去,他看見了楊靛。楊靛拈著一只杯子,見他進(jìn)來,也不奇怪,只說:“你比我想的,還要早一些?!?/br>李焱見他冷淡的表情,一時無言以對,好半晌才道:“楊尚書,詔書在何處?”楊靛卻笑了,自懷中摸出詔書來,道:“為了這東西,只怕我會沒命?!?/br>李焱道:“我不會讓人殺你?!?/br>縱不能愛他眷顧他,畢竟是他曾喜歡過的,李焱怎么會讓人傷他?楊靛道:“你要想做皇帝,就把這拿去?!?/br>李焱呆愣:“父皇……”“究竟還是把這帝位給了你這……蠢人,”楊靛的眼神冷淡刻薄,彷如刀刃一般割過李焱的臉:“恭賀六王爺,千秋萬歲,江山永固?!?/br>他哪里有半點恭喜的意思?李焱終究發(fā)覺,他道:“你為何恨我?”楊靛又笑了:“我哪里有恨你呢?我也不恨楊衍書,我恨我自己,我只恨我命不好,這路是我選的,自當(dāng)怨己不怨人?!?/br>李焱的心一片慌亂,楊靛